165、希爾格納的奇妙冒險(2 / 2)

十三歲在日本有特殊的含義,尤其是赤司這種曆史悠久的華族財閥,更是象征著成年。

這樣具有特殊意義的生日宴,和赤司征臣有人情往來的希爾格納不去不行。

雖然說是赤司征臣獨子赤司征十郎的元服生日,但實際上也是這位赤司現任當家為他的孩子介紹人脈的好機會。

到時出場的恐怕會有日本、乃至於世界有名的黑白兩道權貴。

希爾格納心知既然自己生活在這個社會裡,便也需要遵守社會的規則,況且他還需要這些眼線勢力遍布世界的財閥們來幫他找回那丟失的箭矢。

他低頭再仔細看了一眼這個於一周後舉行的生日宴,發現請帖下方還貼心地標注了可帶一名女伴同行。

希爾格納麵不改色地把請帖小心地收好,隻字不提這事——開什麼玩笑,倘若他真的邀請一名女伴前去,家裡這些勉強為他壓著獨占欲的英靈們就能黑化給他看。

再者說有吉爾和拉美斯在,說不定他們就從寶庫裡拿出什麼奇奇怪怪的靈藥性轉成女性了。

希爾格納雖然恢複了一些記憶,但也隻是碎片與片段式的。

他有預感,大概隻有將曾經與自己糾纏過的英靈們全部遇見,自己的記憶才能恢複。

但隨著帶回家的英靈越來越多,他進行探索遺跡古墓的效率反倒是越來越低了,這其中辛酸提起來都是淚。

希爾格納低頭看了下手表,對英靈們道:“那我先出門了,等下有一場講座。”

“請慢走。”迪爾木多將為希爾格納燙好的米色西裝外套遞上,露出了一個期待的笑容。

“辛苦你了,迪爾木多。”希爾格納點頭感謝道,接過西裝外套後,便登上了停在前院的紅色法拉利。

當駛出彆墅後,希爾格納鬆了口氣,然後打開導航去往了今日要進行講座的學校。

***

“奇怪了,今天學校怎麼這麼多人?”忍足鬱士一臉奇怪地從教室內探出了頭,看到了高年級的前輩、還有不少其他學校的人都跑進了他們初中部,門口甚至還停了電視台的車。

“啊,那大概是因為考古學界赫赫有名的希爾格納博士,今日要來冰帝學園開講座,所以有不少他的粉絲來聽講吧。”與忍足鬱士同班的跡部景吾撫上了自己的淚痣挑眉道。

雖然跡部景吾還隻是初一學生,但是因著‘跡部’這個姓氏是冰帝最大的校董,使得他有著不少情報。

“希爾格納?”忍足鬱士依稀對這個名字有印象,但具體記不起來在那裡看過了。

不過他實在是難以想象,那些古板嚴肅的老學究居然也會有粉絲。

“嗬,我已經讓樺地給我們占位置了,最前麵的一排——到時候我會記得提醒你回神的。”

一看就知道忍足鬱士在想什麼的跡部景吾撫著自己的淚痣笑得越發深了。

等到忍足鬱士和跡部景吾一同坐在禮堂的最前排,看著那身穿米色西裝白發藍眼的男人踏著優雅步伐上台時,就明白為何方才跡部景吾會這麼說了。

看到希爾格納的那一瞬間,忍足鬱士的大腦一片空白,眼裡隻充盈著白與藍這兩色,直到跡部景吾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忍足鬱士才恍惚回神,發現自己的胸腔悶痛,竟是不知不覺中屏住了呼吸,使得大腦缺氧,眼前也炸開了一片又一片光斑。

希爾格納——這個據說是多國混血的考古學家,是個足以用絕代風華來形容的男人。

在看到希爾格納的臉後,忍足鬱士便記起自己在哪裡看到過這個名字了。

他家的兩個姐姐對希爾格納十分癡迷,經常在家裡念叨著什麼“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偏靠才華”、“我家的希爾大人是美貌與才華並重”等等奇怪話語,而本來對此不感興趣的忍足鬱士自然也沒花費心思去了解。

清朗猶如春風拂過萬物般的聲音用流暢的日語開始講述著曆史學。

古埃及、大不列顛、蘇美爾神話、希臘神話、甚至是冷門的西亞曆史,希爾格納信手拈來、妙語連珠,倘若不是話筒與音響效果好,恐怕台下熱烈的掌聲都要蓋過他的聲音了。

忍足鬱士大概有些理解,為何自己那兩位眼光極高的姐姐居然也會化成花癡的追星族了。

“……拉美西斯二世的陵墓至今尚未被發現,儘管前幾年挖掘出了疑似他陵墓的遺跡,但裡麵並無棺柩,僅有數個價值昂貴的陪葬品。根據研究,那座陵墓極有可能是與拉美西斯二世關係極密的‘摩西’的沉睡之處。”

希爾格納說出這句話時有著荒謬可笑的無奈感,畢竟不是誰都有機會自己挖掘自己的陵墓、甚至還以此做研究的。

“希爾老師,我能否問個問題?”

隻是到了問答環節時,台下有人舉手道。

“對於墓主人來說,考古與盜墓者應該都是一樣的吧?”

希爾格納的臉色微沉。

而和他一同前來的其他考古學家臉上更是浮現出了怒意。

對於考古學家來說,把他們和盜墓賊混為一談,是最大的侮辱!

白發的考古學家麵對這恐怕含著惡意的提問,語氣依然平穩柔和:“這位同學問得好。首先,考古與盜墓從根本上來說目的便不同,盜墓單純隻是為了滿足他們的個人的貪婪與私欲,而考古大部分都是搶救式開發,是為了研究過去的曆史。對於盜墓賊來說,他們所關注的是陵墓內價值昂貴的陪葬品,對於那些或許蘊含著曆史與人文風情具有研究價值的壁畫、木繪、以及陵墓主人的棺柩毫無敬意。我曾經在世界各地參與那些搶救式的遺跡考古,再嚴密的陵墓也會被盜墓賊毫不憐惜地暴力毀壞,金飾與寶石被洗劫一空,而原本躺在棺材裡的陵墓主人屍身,甚至會被拖出長眠的棺柩,扔在一邊。”

站在講台上的希爾格納在平靜述說著這其中差彆時,展現出來的風度,又讓台下不少人發出了小小的騷動。

“不妨換個角度來思考下,倘若你是陵墓的主人,當有一夥盜墓賊破壞了你沉睡的地方,把你生前喜歡的物品洗劫一空,甚至把你的屍骨從棺柩裡拖出來扔在一旁的泥水裡,然後把由最出色的工匠精心打造出來的、你十分喜歡的飾品融成一大塊毫無美感的金鏈,將其賣給毫無品位的暴發戶——他們不在乎你生前到底是有多麼地位崇高,在曆史上又留下了怎樣的威名,於他們而言你不過是一個骷髏,你最後的結局是躺在肮臟的泥水裡,無人知曉你曾經多麼輝煌。”

“而考古學家則會小心地打開你的陵墓,把你生前記錄下來的石碑記錄,知曉了你究竟是什麼人,會把你陵墓中石板上記載下來的文字填補空白的曆史,讓世人知道你所不曾被記錄下來的過去。就如同海對麵那個國家的辛追夫人,他們會小心地解刨你,知曉你到底是為何死去,從你胃部的殘留物知曉那個時候的食物與物質水平,以及你到底是因為疾病死去,還是因為被人投毒——倘若是被人投毒,那麼史書便需要修改,為你正名。你並不是因為貪一時口舌之欲得急症去世,而是被人毒害的。”

希爾格納不緊不慢的聲音帶著令人聽入迷的韻律,他麵對著這個懷著誤解的疑問,並沒有氣急敗壞、也沒有怒火中燒,而是以生動形象的言語來闡述了盜墓與考古的區彆。

在一旁等待上台的考古學者們的臉色緩和了下來,這些年近不惑的考古學者們本對希爾格納這樣容貌正盛的學者不滿,對被他吸引來的粉絲帶來的粉圈風氣不悅,但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希爾格納粉絲的行為,與他本人無關。

作為一名考古學家,希爾格納的學問素養還有個人的品格都值得他們尊敬,之前的不悅與誤解此刻煙消雲散,並且還讓他們對希爾格納產生了內疚。

“現在你明白了,考古與盜墓的區彆了嗎?”

說完,希爾格納微微一笑。

在片刻的寂靜後,尖叫聲和鼓掌聲幾乎要掀翻禮堂的天花板,這仿佛根本就不是嚴謹高雅的學術講座,而是希爾格納的個人演唱會般,充滿了狂熱的氣氛。

結束了自己負責的部分,希爾格納優雅地朝台下行了一禮,隨後便走下講台,坐到了舉辦方為他們這些講師準備的座位上。

除了有部分學生試圖衝過保安來請希爾格納簽名外,並沒有再出什麼意外。

希爾格納一邊安靜地聽著其他特邀講師的講座,一邊用餘光瞄了一下氣氛還處於狂熱狀態的學生們,思索了一下,還是向此刻應當有時間來接他的英靈發了個短信。

“我有些明白為什麼他會這麼受歡迎了,的確是令人目眩神迷的人啊。”講座結束後,忍足鬱士目送著希爾格納被幾個保安護送著出了禮堂的背影,手裡捏著借助跡部景吾的光拿到的簽名,一臉遊神地說道。

“很華麗的男人吧?”跡部景吾則是十分驕傲地揚起了下巴,一臉‘本大爺看上的當然是最好’的表情。

“要是姐姐們知道我居然拿到了她們偶像的簽名,大概會十分羨慕吧。”忍足鬱士推了推眼鏡,決心把這份簽名好好地收藏起來。

在希爾格納離場之後,有不少單純為了他而來的人都追了出去,不過幸好更多的人還是有素質的,儘管也很想追出去,但依然坐在了原位上。

希爾格納匆匆來到了學校的門口,不出意外看到了大概是一路飆車趕過來的幾乎要閃瞎人眼鍍金豪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