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雙標起來也是與眾不同。
始皇帝嬴政聽著胡亥擲地有聲的心音,險些直接笑出聲來。他早已知道劉季身份——原本因取秦而代之的漢高祖,也能明白胡亥得意的緣故,就是這心情嘛……
嬴政啞然失笑。
至於裡麵什麼網上,點讚又或是錄音,他習慣性地略過——想來又是胡亥在仙界所見聞到的東西。
與此同時,扶蘇瞠目結舌,氣極反笑。
他用力扯住胡亥的臉頰肉:“你這小子,儘是說些阿諛奉承的話!”
胡亥哇哇叫痛:“什麼阿諛奉承?”
他大聲哭訴:“我說的都是真真切切的實話,哪像大兄你想得那麼多哦……”
扶蘇氣了個仰倒。
胡亥說的是實話,那他說的是什麼?虛假謊話?
兩兄弟顧不上在章台宮內,登時掐做一團。
嬴政看得啼笑皆非,先伸手摁住吱哇亂叫的胡亥,再看向露出些許孩子氣,憤憤不平的扶蘇。
最後他才開口道:“有日有夜,有明有暗,有圓有缺……世間萬物皆有兩麵,更何況是我等凡人?你們兩人見到的也是劉季不同之處,感受不一樣罷了。”
劉季身為布衣之子,能創立漢朝。
若真如胡亥說得那般一文不值,又怎麼可能?更何況胡亥巴巴撈回來以後,還美滋滋地用上呢。
這小子,就是個嘴硬的。
始皇帝嬴政的思緒在肚子裡轉了圈,恨不得能說出口來。正當他思考時,胡亥還在嘀嘀咕咕:“我覺得阿父就不一樣,阿父是最完美的~”
好家夥,你是一句話都聽不進去啊?
要不是胡亥現在吹噓的人是自家阿父,扶蘇定然又要扯扯他的耳朵,好好詢問詢問。他斜著看了眼胡亥,又求助地看向始皇帝——阿父,全靠您了!
始皇帝嬴政笑道:“朕在你眼裡是完人,在某些人眼裡卻是恨之入骨的存在……這也是兩麵。”
胡亥撇撇嘴:“那是他們沒眼光。”
扶蘇沒忍住,也跟著點點頭:“胡弟說的有道理。”
這個時候,兩人又同仇敵愾了。
嬴政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朕又不是金銀,怎麼會人見人愛?”
被阿父拋棄,被阿母拋棄。
灰蒙蒙的前半生裡,到處都是鄙夷嫌棄的聲音。
那又如何?
那些曾經膽敢嘲笑他的人,目前都已化作一杯黃土,再也沒有人敢嘲笑他,甚至不敢直視於他。
包括他的後妃和孩子。
像是胡亥般敢膽大妄為到抱住自己的大腿的,他還是頭一個……
嬴政思緒放空,塵封已久的記憶又湧上心頭。
直到他的耳邊響起一聲怒喝,這才將嬴政的思緒拉回來。他眨眨眼,看向氣呼呼的胡亥:“阿父不要傷心,是他們沒眼光!”
胡亥和扶蘇你一言,我一句。
兩人念念叨叨,斥責那些人的沒眼光。()
胡亥更是用力拍著胸口:阿父放心,等六國諸侯後裔抵達鹹陽城,定然會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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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連連點頭:“讓天下人看看!”
兩人精神抖擻,也顧不上什麼劉季蠱惑不蠱惑的事。他們乾勁十足地拿出地圖,細細說起問題來。
話題轉移得可真快。
嬴政也打起精神,笑眯眯聽著兩人的嘀咕聲。
鹹陽城的建設如火如荼。
從天明到黑夜,從月初到年尾,所有人都能看到鹹陽城在急速改變。
鹹陽城的黔首們滿臉驕傲,沉浸於鹹陽城日新月異的變化。幾名儒生更是操筆作畫,將鹹陽城的變化記錄在畫紙之上,集合成冊傳於城內。
原本儒生們隻是想當做紀念,沒想到此物一經售賣瞬間引發熱潮。黔首們或是搶購,或是三五戶湊錢請好書畫的儒生為自家老房新房繪圖。
風潮也傳入百官耳中。
廷尉李斯撫著胡須,得意道:“小臣本以為是有人借繪圖之事偷偷存留鹹陽城路徑,沒想到詢問之後……黔首說——”
他拉長調子,故弄玄虛。
通武侯王賁最是受不得這些,急得直嚷嚷:“你這廝——還不趕緊說下去!”
李斯嘴角上揚:“那名黔首告訴小臣——我要懸於家中,讓孫兒也記得陛下的恩德!”
通武侯王賁心頭莫名舒爽。
左右丞相更是難掩喜色,心下暢快非常。
滿朝文武難掩笑意,倒是始皇帝嬴政還神色平平。他吩咐李斯:“不過是一句誇讚罷了,還是要謹慎為妙。”
李斯肅容:“小臣明白。”
緊接著他又忍不住道:“不過黔首說的可不止這麼一句。”
通武侯王賁非常給麵子的捧眼:“哦?還有?”
李斯笑道:“另外還有黔首想將陛下之畫供於高台之上,以求陛下能長存於世,福澤千年。”
“更有人說要——”
“還有人說要……”
李斯滔滔不絕說得起勁。
文武百官都沒覺得他哪裡說得不對,紛紛連連應聲,頻頻誇讚:“黔首說得是啊。”
跟隨上朝的公子公主也是頻頻點頭。
更有年歲不大的公子歎道:“我原本以為黔首愚昧無知,看來他們還是知道好壞的。”
又有人道:“不枉大兄和胡弟苦心。”
還有人則嗤之以鼻:“他們還想要阿父的畫像?我還沒有呢!”
章台宮內一片和樂融融。
從文武百官到公子公主,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
唯獨坐在上首的始皇帝嬴政分外沉默:“……”
說句不好聽的,他覺得自己像是被眾人排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