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胡亥不知道張耳咋想,反正他聽說這件事後那是虎軀一震,通體發寒。
孔家還有女官?
兩者擱在一起,和兩虎擱在一山裡有何差彆?彆和他說什麼除非一公一母,孔隨和呂雉能是擺在一起的人嗎?
至於作為長官的張耳……
胡亥光是想想,就不忍心地閉上雙眼。
另一邊張耳也被這消息驚得目瞪口呆,連手上的筷子什麼時候掉在地上都沒發現。
屋裡另外幾人,沒忍住投去同情的目光。
就是陳餘也忍不住拍了拍張耳的肩膀:“張耳兄,苦了您了!”
張耳猛地醒過神來,一把圈住陳餘的脖子。
他咬緊了牙關,氣了個仰倒:“你小子還到我這裡來賣乖了是吧?”
“我又沒搶您的人才!”
“你前頭還說要去爭一爭這監察史令的位置。”
“那不是還沒上奏章,陛下的旨意就來了!”陳餘心裡委屈,“要是沒那想法,我先頭就不和你說了。”
呂雉是碭郡人,他陳餘也是碭郡人。
眼瞅著張耳兄在任上呆滿了一年,陳餘也動了調回去的心思。張耳乃是自家好兄弟,而呂雉雖為女子但據說性格爽利,多謀能乾,又還是被胡亥公子誇獎過的,想來一起共事定然能事半功倍。
陳餘回去琢磨一二,便將想法與張耳說了。
張耳自然是樂意不過的,結果還沒等他和陳餘雙雙上奏章,始皇帝就直接拍板定下人選。
張耳瞬間不吱聲了。
陳餘還在那歎氣:“我都還是個小小縣令,比不得啊比不得。”
張耳心裡越發虛了。
當年他為縣令,陳餘為縣丞,如今他為郡守,陳餘為縣令……他還想將其拉到自己這邊做郡丞,就官職之上是提拔,就朋友情誼上便有點不是滋味了。
正當張耳麵紅耳赤之時,外頭來了人。
幾人迎出門,見著是宮裡傳旨的宦官隸臣,登時眼前一亮。
果不其然,對方送來好消息——陳餘被命為潁川郡守,始皇帝令其儘快赴任。
等對方一走,陳餘的笑容直接裂到耳朵根。他樂得合不攏嘴,攔著張耳的脖頸道:“我的好張兄,今日我們倆不醉不休!”
呸!你是高興呢?我是倒黴了啊!
張耳氣急,等側臉看了眼陳餘興奮的模樣後又是嘴角上揚,他也環上陳餘脖頸:“好好好!咱們不醉不歸!”
陳餘眉飛色舞,喜笑顏開。
兩人好酒好菜,暢聊一晚。
因著始皇帝的旨意,陳餘呆了兩日便急急出發。
等送走他以後,張耳也開始苦惱自己的事——他先求見了胡亥,又請胡亥約了呂雉見麵詳談。
胡亥還嫌張耳多事:“現在還請我幫你約人?等回了碭郡怎麼辦?你次次還得請你娘子幫忙約人啊?哦,對了,我記得張娘子目前管著
碭郡的府學?”
張娘子過往是周家屯學室的師傅,等跟著張耳去縣上時便為縣學的師傅,等到了碭郡之後更是包攬了府學。
張耳點了點頭,滿臉驕傲道:“公子不知,我家細君的學生已有十數人通過縣試。”
“這才一年啊?”
“是的,這些還是去碭郡以後招的學生,據說周家屯也有人通過考試,還給我家細君送了東西來表示感謝呢。”張耳滿臉得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教出來的學生。
胡亥嘖嘖稱奇:“厲害啊。”
他高高興興做了回中介,當天就幫張耳和呂雉約在一處飯館見麵。
胡亥和張耳來得早些,還是呂雉來得晚一些。
兩人先是聽到一陣腳步,而後呂雉推門而入。她並非像常見的女郎般紮著發髻,而是直接紮成一束甩在身後,頗有遊俠風範。
張耳聽得呂雉名聲已久,朝堂上也撇上過一眼,正臉卻是今日頭回見著。
他麵露驚奇,起身拱手道:“呂娘。”
眼看呂雉挑了挑眉,張耳連連改口道:“呂郡丞。”
呂雉這才露出笑容,她朝著張耳深揖一禮:“張郡守乃是上官,應當是我向郡守行禮才是。”
唯一沒動彈的是胡亥。
眼看兩人還站著說話,他趕緊發話道:“得了得了,你們到碭郡以後有的是機會行禮,今日就彆這麼多禮了啊?趕緊坐下說話吧。”
呂雉和張耳笑著應聲。
兩人入座以後,張耳立馬說道起碭郡如今的情況和缺少的官員,最後補充道:“呂郡丞可有心意人選?”
呂雉坦坦蕩蕩:“還真有一人。”
她溫聲說道:“此乃我的妹夫——樊噲。”
胡亥聞言驚訝:“你妹妹還是定了他?”
呂雉麵露訝色:“還是?公子怎麼知道?”
胡亥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他神色不變順勢說道:“我曾聽人說起樊噲對你妹妹呂媭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