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1 / 2)

樓船緩緩靠近埠頭。

待艞板放穩,一行陛盾郎由上而下,有序與埠頭周遭的巡衛隊伍交接,順勢掌管了整個埠頭的防衛工作。

待所有人站定,一身黑色華服,麵容嚴肅的始皇帝嬴政出現在艞板那端。

周遭官員齊齊屏住呼吸。

在胡亥帶領下,眾人齊齊深揖一禮,恭迎始皇帝的到來。

胡亥直起身來,忍不住激動地向前幾步。他看到始皇帝時,六年來的思念頃刻間湧上心頭,眼裡也禁不住噙著淚花:“阿父!”

嬴政忍俊不禁:“都二十歲的人了,怎麼還哭哭啼啼的?”

還沒等胡亥回答,一個清脆聲音接了話:“羞羞臉~”

“居然真的哭了!”

“阿父說過不能哭的哎。”

胡亥怔愣一瞬,低頭往下看。

他瞪著突然冒出的一串小蘿卜頭,瞬間大驚失色:“這都是誰啊!?”

胡亥腦洞大開,目光直往嬴政下半身滑去不說,嘴裡更是小聲嘟嚷著:“……阿父還真是龍精虎猛嗷!”

嬴政沒好氣地揍了胡亥一下。

他點了點小蘿卜頭們:“這些都是你的侄子侄女。”

胡亥:“…………哦。”

嬴政沒忍住:“你,看了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胡亥閉上嘴,眨眨眼。

他麵上不說話,心裡嚷嚷得起勁:【阿父,您不懂。】

【我還小呢!】

【在我那個時代,三四十歲不結婚也是正常的!】

【您想想三十五歲才畢業,後頭才成家的嘛……】

【二十出頭,還是個孩子呢!】

【未來單身那就單身貴族,結婚叫做走進婚姻墳墓。】

嬴政覺得胡亥是在敷衍自己,而且懷疑很強烈。他麵無表情地掃了眼胡亥,目光又轉向站在人群最前端的許服——對方如今已是接替張良,成了南海郡丞。

許服皮膚如小麥色,並非當今盛行的美人類型,但也姿容秀麗,風華出眾,自有一派風流。

就奇了怪了。

胡亥是瞎子,難不成滿南海郡的人都是瞎子?

等始皇帝目光往另一側移去,忽然目光一凝。

立在許服身側的正是張良。

如今他與任囂已分彆接替桂林郡守和象郡郡守的職務,因此也站在迎接隊伍的最前方。

明明胡亥黑了三個號,就連許服瞧著也是小麥色,偏偏張良依然保持著相對白皙的膚色,眉目如畫,姿容絕豔。

他立在其中,瞬間將許服襯托得黯淡無光,再回頭看許服——就連始皇帝都覺得許服更像男郎。

哈,哈,哈,哈哈。

有張良在旁邊作對比,沒發現許服是女郎好像也是正常事呢:)

嬴政的目光複雜非常,引得胡亥疑惑非常。他順著始皇帝的目光看去,落在張良身上。

胡亥登時想起事來,拉著嬴政吱哇告狀:“阿父您不知道,子房他還想罷官!!!”

嬴政的思緒瞬間被拉了回來。

他驚訝道:“張良?罷官?”

胡亥吐槽道:“就是前麵夜郎國殺了咱們使臣之前,子房老說他不求名利,不想為官,想要雲遊天下……你說他說的是什麼話!”

張良一臉懵圈。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火會突然燒到自己身上,尷尬一笑:“陛下,小臣更喜黃老之道,曾立誌天下太平以後便要雲遊四海……”

“可拉倒吧——”

張良解釋兩句,就被胡亥打斷。

他斜著眼看張良,憤憤不平得很:“你一共才乾活多久,就想著要雲遊四海?再等個四五十年吧。”

張良:“…………”

胡亥扭頭,繼續和始皇帝念叨:“最後還是我拉著他抵足而眠,相談數日,才將子房勸留下來。”

張良欲言又止:“不是……”

嬴政好奇道:“抵足而眠?”

胡亥隨口道:“就是一起躺床上看星星,看月亮,順帶一起談談心嘛。”

嬴政:“…………”

他忽然不擔心胡亥婚事,轉而開始擔心胡亥有沒有龍陽之好了。

張良似乎察覺到始皇帝複雜的心情,連忙開口解釋道:“公子素來喜歡這般閒聊,與任囂也這般過。”

胡亥點點頭,像是報菜名般說出口來:“不止是張良和任囂,還有趙佗、喻良、周文……對了,上回韓信和鐘離眜過來時也有過,還有許服也是。”

“許服才搞笑。”

“剛開始死活不肯,我把他摁在床上才老實……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嬴政:“…………”

許服:“…………”

知道真相的官員們:智熄中。

嬴政嘴角抖了抖,默默選擇轉移話題:“走吧,去瞧瞧你吹噓了半天的交易中心。”

胡亥瞬間回到正事上。

他正了正臉色,立馬請始皇帝上車。胡亥吩咐車隊前進以後,策馬跟隨在車廂旁。

嬴政驚奇地看看胡亥——昔日騎馬像是要命的家夥,竟是穩穩當當騎在馬背上,跟隨著馬車前進中。看他瀟灑隨意的架勢,已難尋當年對著馬匹都是乾瞪眼,被小馬駒嚇一大跳的模樣。

到底是……長大了。

嬴政感歎半響,便見胡亥驅馬上前,與許服一通交頭接耳。

兩人頭首相碰,姿態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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