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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隱閒散著腳步遠遠的跟在一行人的後麵,等到宋爸爸,沐蝶,宋遇都上了車才慢悠悠的走近車子。杏眸漫不經心地掃過一臉陰沉的宋爸爸以及眼圈微紅的沐蝶,車裡彌漫的低氣壓讓坐在前排的司機都坐立不安。
按照裡的套路來走,宋隱知道一會兒不外乎就是宋父把在宴會上的火氣發泄到他們身上,對宋遇失望透頂要趕出家門,然後沐蝶痛哭著讓宋父網開一麵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而他無論是跟不跟過去地位都很尷尬,他憑什麼要去被波及?何況剛才的鬨劇已經讓他失去了湊熱鬨的興趣。
“爸爸,沐姨。我就不跟你們回去了。”和女人比誰柔弱,誰脆弱幾乎要把老子僅有的耐心消磨光了。
宋隱把這句話吞回了肚子裡,伸手扯鬆領帶,懶懶散散地將兩隻手臂交錯放在車窗上,弓著背脊,軟軟蓬鬆的銀發,黑葡萄似的眼珠子讓他看起來軟萌而可愛。
宋父聞言轉頭看他,蹙起眉。“你要去哪兒?”
宋爸爸你這打破砂鍋問到底就不對了啊,他哪兒知道自己有什麼事啊!
“公司有點事。”宋隱心裡吐槽著,明麵上含糊的帶過,轉身就要準備走。
“宋隱!你給我站住!”、
正當宋父要大聲嗬斥他不懂規矩的時候。宋隱勾著唇角頓住腳步,背脊挺得筆直,徒留下淒涼倔強的背影給宋父看一一
既然難關已過,他當然不能這麼走了。且不論這次沐蝶能不能把宋遇留在宋家……就算僥幸留下了,宋父也留下了不滿。現在的他不需要放肆打壓,隻需要一點點暴露沐蝶的偽善人設就夠了。
一點點的撕下對方偽裝的麵具,一點點逼得她們母子崩潰,這比一口氣趕出去來的有意思多了。
想對老子下黑手就彆怪他惡毒!
“爸爸,如果沐姨真的討厭我,我會離開宋家的。隻要她……不要再說那些傷人的話了。”
宋隱背對著宋父,嗓音雖然很低很淡,那掩飾得不太好的哽咽讓宋父驀然明白了少年為什麼會忽然不懂規矩。
宋父張口欲言,宋隱卻仿佛再也按捺不住難過之意,大步大步的走開了。
金色的光芒之下,少年的背脊始終挺得筆直。就像是在挽留著自己最後的倔強和尊嚴。
沐蝶哪能再吃這個啞巴虧,當即不平的反駁。“老公,我沒有,他是在誣陷我……”
“閉嘴!”
沐蝶張了張紅唇,看到宋父眼裡的冰冷,委屈得眼裡又蓄起了淚楚楚可憐的看他。後者卻移開了視線,連看她都懶得看。
“老……”
話還未出口,沐蝶看到宋父厭煩的神色後把話頓住。她從未被宋父如此對待,今天又是讓兒子被陷害,又是被一想寵愛她的老公厭煩。她嫩生生的手指攥著手絹,不甘與怨恨在心裡無限擴大。
一切不該是這樣的,都是宋隱,全部都是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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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大步離開的人卻隱匿在牆角拐彎處,靠著牆,雙手插兜裡,懶懶散散的等待著宋父離開,隔了好一會兒總算聽到了汽車啟動的聲音。
“終於走了。”
宋隱打著哈欠,無趣的直起身子,慢悠悠的沿著牆角漫無目的朝前走。
剛來到這個世界,一連串的人就前仆後繼的奔過來,他一直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還沒來得及梳理對應的劇情。
可是沐蝶自導自演的一場戲,讓他意識到這是一個立體的世界:陷害是真實的,勾心鬥角是真實的。
所以現在他需要梳理一下劇情,計劃著下一步應該如何走。
原劇情是:原主在顧爺爺的宴會上丟人,宋父勃然大怒。沐蝶假意找來駢頭要給宋隱一個清白,實則證明了宋隱自己下的藥。宋父在沐蝶看似勸慰,實則煽風點火之下把宋隱趕出了家門。
現在因為他的反陷害,情況也變得不一樣了:
1.沒有查明藥物來自哪裡。
2.平時宋遇在宋父麵前很爭氣。
沒有藥物自用的證據基本可以算是個受害者,加上平時表現的良好,再加上沐蝶眼淚汪汪請求一一宋遇被趕出去的幾率並不大。
他這隻蝴蝶引起的效應,讓劇情都發生了轉變。
不過沒關係,熟知劇情就是他最大的金手指。比如他知道沐蝶身邊的王嬸就是一個愛財如命的女人,時常收了錢為沐蝶辦一些她的身份不方便出麵做的事情。再比如他知道她的駢頭常綠……
小辮子簡直特麼不要太多。
一一你是逃不了的!你隻會被當成狗一樣被丟出去,然後被你平時得罪的人吸食乾淨!……真是可憐。
一一你就是一個小雜種,你就不該出現在我們家裡!你一個私生子,憑什麼要吃我們的,穿我們的。你就該活在黑暗裡!
宋隱想著沐蝶的譏諷,唇角挽起,杏眸因為興奮與期待透出淺淺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