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隱扣好扣子,整理了一下風衣,一邊朝門外走去一邊對著還沒回過神的朝西道。“傻站著乾什麼?跟我出門。”
朝西點點頭正要跟著走,忽然想起手上的西點,連忙舉起來大喊。“可是,可是西點怎麼辦?!”
“丟了。”
朝西:“!!!!!!!!”
小祖宗,浪費可恥,我勸你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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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隱和朝西到達現場的時候,酒店裡已經擠滿了人。有幾個人挺眼熟,應該是在競選角色的那天見過。其中最顯眼的就是穿著白色呢子大衣,最近風頭很足的嚴詞,正在被一群梳著油頭的老板包圍著,露出羞澀的笑意。
旁邊聊天的人時不時的對他投去不屑的一瞥。
官場裡見多了黑暗一麵的成功人士,總是對外表看起來清純無邪的人非常感興趣。他們不會去調查對方的背景和人品,也無所謂一個寵物的人品如何。但是劇組的工作人員和參加過選角的人心裡可是門清:劇組在把他們放到廣場的時候,化沒化妝,有沒有做一次性染發他們可是非常清楚的。
所以,對於嚴詞冒名頂替造成名氣又是不屑,又是隱隱懷著羨慕。惡毒的希望有誰來戳穿嚴詞的假象,看他還笑不笑得出來!
一個人以詭異的趨勢獲得走紅的機會,人們就總是會下意識的把“受害者”的一方自動羅列到自己的陣營來。所以當宋隱和朝西走進來後,嫉恨的人們眼前一亮,暗暗期待著一場好戲的開演。
注意到宋隱來到會場的不止是嫉妒的演員們,連和投資讚助商聊天的嚴詞也注意到了。他努力的維持著臉上的笑容,禮貌的對讚助商們說了一聲抱歉離開了。
嚴詞不是看不出這些油膩的中年老男人對他有想法,他厭惡他們,卻不能由著心中所想把他們得罪了——畢竟他現在的走紅是虛假的,隨時會被曝光。最後指不定還需要他們來為自己解決麻煩。
但是……
也不保證他可以憑借現在的機會一炮而紅。正是因為有這個可能,所以他把這個機會抓住了。至於宋隱……人人都知道宋家三少爺飛揚跋扈,野性難馴,還喜歡欺壓新人,
現在他就演上一出被欺壓的戲碼,以後視頻曝光之後推說是宋少爺故意陷害他好了。人們看不起宋隱,但至少對他背後的家族是害怕的。
嚴詞打定好主意,舉著酒杯穿越過大半個會場。靠近了宋隱。“好久不見,宋少爺。”
宋隱端著紅酒湊上紅唇抿了一口,灩灩的紅色殘留在淡粉色的紅唇上,在奶白色肌膚的襯托之下顯得有幾分嬌豔,宋隱慢條斯理的咽下紅酒,那水漉漉的眼斜睨一眼他拿著紅酒的姿勢,笑得高深莫測。“你有什麼指教?”
嚴詞剛張開嘴,露出虛偽官方的笑,還未出口。就聽到宋隱帶笑的嗓音在說:
“利用了我的名頭得到了主角的角色。現在還覺得不夠,想要陷害老子?”
嚴詞大駭,連忙否認:“你胡說,我沒有——”
“不就是想讓我用紅酒潑你?”宋隱微微搖頭,將手中的紅酒順勢朝著嚴詞臉上潑去,嗓音至始至終都帶著笑意。“老子滿足你!”
直到臉上傳來冰冷的溫度,嚴詞驚愕的睜大眼睛:他怎麼敢真的潑他?這麼飛揚跋扈,囂張至極?一點不擔心自己身上背負著罵名?!
嚴詞心中閃過難堪與嫉妒,還有濃濃的扭曲的快樂,他感覺到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餘光可以看到有人對宋隱如此囂張的舉動微微蹙起了眉頭。
雖然難堪,但不可否認,有了宋隱的“配合”,他的計劃已經完成了一半。
宋隱歪著腦袋看著傻愣在原地的嚴詞,仿佛沒有覺察到周圍的人看他的異樣眼神。把手裡的紅酒一丟。笑得頑劣。
“看來是我還沒潑夠?”宋隱打了一記響指。“朝西,給我接一桶冷水過來。”
眼瞧著宋隱如此囂張,看上嚴詞的幾個讚助商、高層、李科從一群幸災樂禍的人裡站了起來,紛紛指責宋隱。
“這就是宋家的老三?在開機宴上潑人還不夠,簡直是猖狂!”
“小詞怎麼得罪你了?至於這樣麼?”
“我們劇組請不起你這樣的演員,趕緊回去吧!”
人多嘴雜,幾個人護著滿身是紅酒的嚴詞,對宋隱高聲批評。嚴詞站在讚助商身後,隱匿的對形影單隻的宋隱勾了勾唇角。
朝西見狀怒得紅了眼,挺身上前擋住眾人。“明明是嚴詞過來挑釁的!”
“他挑釁了什麼?罵你們還是打人了?”
朝西百口莫辯,氣急了。宋隱無所謂的笑著,正要開口,背後忽然傳來淡漠且壓迫力十足的嗓音。
“是誰這麼大的本事,竟敢越俎代庖趕我挑選的角色走?”
聲音有點耳熟,宋隱回過頭,看到穿著藍色襯衣外披一件西裝外套的顧斂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身後。
站在他旁邊是導演和副導演。
分明嗓音淡漠,麵上難辨喜怒,卻有一股極其濃烈的壓迫感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