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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隱跟著夏家一行人坐上私人飛機。老爺子一上飛機就閉目養神了,宋隱和彆人也沒有什麼好聊的, 乾脆也跟著閉目養神起來。
誰知道閉著閉著就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隱約感覺到一束聖潔的金芒從頭頂射出, 光芒慢慢的擴散開來, 仿若盛夏的晴天籠罩, 驅趕了暗沉的黑色。光越來越大,隱約可以看到兩個矗立的人。
視角好像從遠處拉近,僵持著的兩個人終於有了清晰的輪廓,周圍也從晦暗不明, 變得清晰, 那是原主和冷卻。
有透明的線條從天際落下, 學霸執傘站在雨裡, 一身白色襯衣穿的清冷出塵。
冷冷淡淡的站在雨裡,看著淋成落湯雞的少年, 眸光清冷得近乎冷漠。
“分手吧。”
淋著雨的少年愣住, 漂亮的眉眼錯愕之色不加以掩飾。“為什麼?”
“因為。”冷卻頓了頓, 背過身, 徒留清冷的背影給他。“你的蠻橫無理讓我煩膩了,還是杜諾這樣的溫潤性格適合我。”
原主獨自站在雨裡,囂張跋扈的眉眼瓚滿了迷茫與無助,任由雨水衝刷著,整個人都仿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囂張跋扈張狂囂張的混世小魔王此刻再也不見尋常的狡黠,蠢到隻會不知所措的望著那道潔白的身形漸行漸遠。
那樣狠心, 那樣決絕的背影, 像是主人厭惡他到了極點, 連停留片刻都不肯。冷心冷情地讓作為旁觀者的宋隱都升起對冷卻的厭惡與□□欲望。然而畫麵卻轉到了疾走的冷卻鏡頭——
冷卻撐著傘淡漠的抬頭直視前方,清冷的丹鳳眼配上麵無表情的清雅臉蛋,冷冽得猶如冬日寒雪。清瘦的身形靜靜的走著,背脊宛若要撐起他最後尊嚴挺得筆直,寒冷的風從四麵八方吹進來,凍的仿佛血液都結了冰。
他的眼圈越來越紅,越來越紅,凝結出晶瑩的液體從漂亮的眼形裡滴落在臉頰。
宋隱滿腔的厭惡霎時間凝結。
清明的白色又在此刻變得朦朧。無數個黑色的細小顆粒重新聚集起來,讓宋隱眼前的畫麵變得晦暗。當眼前再度出現兩個模糊的身形後,黑暗才又像是剛才一樣慢慢渙散開來。視角好像從遠處拉近,互毆的兩個人終於有了清晰的輪廓:那是顧斂之和原主。
顧斂之寬大的白色T恤穿在身上有點不修邊幅,又有點落拓的玩世不恭的帥氣。比起現在留著寸頭的他,早期的顧斂之有一頭亞麻色短發,高鼻薄唇,眸光不若現在犀利,甚至因為憤怒而染上了深深淺淺的黑焰。
或許因為燈光亮的刺眼了點,在他的眉梢眼尾打上了些許的陰影。看起來帥氣難擋又……難耐的魅惑冷酷。一隻手粗暴的扯住宋隱的衣領,一隻手捏成拳頭狠狠地向著宋隱揍了過來。
“顧三,你做什麼?!!”
宋隱嚇得閉上眼睛驚叫了一聲,隻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悶響,疼痛卻沒有傳達到自己的身上,抖著長而卷的眼睫毛睜開眼睛——
隻看到顧斂之失望至極的黑眸以及在臉頰邊的牆上……流血的拳頭。
“我從小就慣著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顧斂之仿若感受不到手上的疼痛,輕柔的伸出手撫摸著宋隱精致的輪廓,溫柔的不可思議。“這次也一樣。”
“顧……”
原主茫然無辜的張開唇想問他是怎麼了。顧斂之鬆開手轉身就走,再也不給宋隱開口詢問的機會。隻留下原主傻乎乎的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看著身長如玉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視線。
眼前的畫麵再一次變成了黑色。這一次,不出所料的是北野嘉和原主。隻是場景變成了房間裡。原主拿著遊戲機玩遊戲,正是興高采烈。北野嘉從後方抱住宋隱的腰肢,將毛茸茸的小腦袋瓜子放在宋隱的肩頭,蹭了蹭,再蹭了蹭,像是一隻討巧可愛的小獸。
北野嘉略微抬起半張臉,隻露出漂亮的眉眼。冰藍色的瞳孔有暗色劃過,仿佛浮出了幾分不舍。有掙紮、有難過、還有藏得並不太好的怒意。他張嘴露出小虎牙想咬一咬他,最終露出了舍不得的表情,將圈住原主腰肢的手勒緊了。
“阿隱。我們分手吧。”
玩遊戲的原主沒聽清似的轉過頭。“你說什麼?”
“分手!我說分手!誰讓你微信頭像居然不是我!!”北野嘉努力要做出頑皮的模樣,越是說越是露出怒意。“你怎麼可以這樣,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咬牙切齒的一腳丫子把原主踹倒,揪起身邊的一個抱枕就狠狠的砸跌倒在地的原主。泄憤似的大嚷大叫,眼圈卻微微紅了。最後帶著一絲哽咽重重的將枕頭砸在他身上,光著腳丫子,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金發奪門而出。
“再見,我最討厭你了。”
………………
每一次都是以冷卻、北野嘉、顧斂之的離開結束畫麵。每次都是他們提出的分手,可是從他們的表情看來並不是多麼的高興。所以為什麼非要說分手呢?
他們的經曆隻有在最初的時候和書中一樣,可是每一個人都很難過。難道這是在暗示他當年分手其實是另有隱情?
宋隱腦中升起這樣的疑惑,更大的茫然向著他迎麵襲來。宋隱竟然無法知道他應該相信書裡的內容,還是相信自己此刻看到的。
正在宋隱百思不得其解感受到了躊躇與不確定時,畫麵又是一轉,但是這一次畫麵裡沒有北野嘉、冷卻、顧斂之。而是——
原主自己。
在酒店明亮的燈光下,留著銀色紋理燙的精致男孩衣衫不整的從房間走了出來,脖子上隱約可以看到斑駁的紅痕。
有男人赤.裸著上半身倚靠在門邊,手指夾著香煙對走出去的原主揮了揮手。“下次再來找我哦。”
原主露出笑容,衝他揮了揮手,進入電梯內。
短短的幾秒鐘畫麵,讓作為旁觀者的宋隱渾身僵住:原來是原主和人交往期間出軌了?!原來不是冷卻、北野嘉、顧斂之對不起原主?
不,不對。
如果是原主自己出軌導致被甩,為何每次看到冷卻都是傷心至極的反應?
宋隱覺得自己醒了過來,眉頭緊緊蹙起。旁邊忽然有人在悠悠的說話。
“我不是和你說過……”男人身穿繡著金色花紋的白袍,銀色的長發順滑垂落至腳踝處,宛若披了一身月華。冰肌玉骨,下頜尖刻,眉眼精致,漂亮得不似真人。“書與親身經曆有所偏差。很多事不要隻相信書內走向。”
“你該醒了。”
話音剛落,宋隱看到陷入沉睡的自己沐浴在金色光芒之中,逐漸化為金色的塵埃,一寸一寸從他的身上收回。
宋隱才猛地醒了過來。
眼前伸著一隻大手,似乎正打算推醒自己,見他醒過來也是有點驚詫,不過很快的掩飾了下去。“飛機到了,下去吧。”
“嗯。”
對方傳完話後乾脆利落的離開了。宋隱從夢魘中掙紮著醒了過來,被四個夢境的內容弄得有點恍惚。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額發,慢慢平複著自己雜亂的思緒。
不管怎麼樣,至少知道了當年分手是有原因。還有顧斂之、北野嘉、冷卻都那麼難過,證明白月光杜諾也有一定的問題。
還有夢裡的神秘人……
問題很多,但宋隱覺得杜諾一定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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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隱在前往夏家的路途中,給偵探社發去了一條指令,要求他查詢一下北野嘉、冷卻、顧斂之與他分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