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隱瞥了一眼淡定自若呆在杜影身邊的高大男人,沒有從他的表情上看到一絲彆的情緒。再看看眼前淺笑自若的明玫,也沒有一絲見到舊情人和他新歡的尷尬憤怒。
兩個人的軌跡似乎壓根就沒有因為關係的解除,而改變軌跡。談笑自若,宛若陌生人。
明玫摟著男人淺笑著逗他,顧森拉著杜影站在走廊一側。兩對人馬擦肩而過,好像就是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但是,真的是不在意?
宋隱倚靠在門邊,眼睜睜看著明玫與顧森擦肩而過,消失在了走廊的儘頭。笑吟吟的瞥著臉色比尋常更冷的男人。
“明玫不會是和他開房什麼的去了吧?沒想到看起來老老實實的明玫,居然在這方麵……”
顧森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喉結滾了滾,眸光裡的冷靜碎成了千萬片,冰渣子一般彌漫開。生氣的時候渾身都透著極其強大的氣場,表麵卻表現得不動聲色。
“啊,好痛。”杜影輕呼一聲。“森哥你抓疼我了。”
“對不起。”顧森立即鬆開了手,沉沉的目光瞧不見裡麵的情緒。“我去一趟洗手間。”
“森哥?”杜影揉著自己的手腕,看著手腕上一圈紅色有些微惱,再聽到顧森的話後更是不可置信的猛然抬起下頜。
“抱歉,失陪一下。”
顧森的態度簡直是出乎了宋隱的預料,對方竟然像是沒有看到杜影眼裡的挽留和震驚一般,優雅轉身走出了長廊。
嘴上說的是去洗手間,他走的方向分明就是出口處,想要做什麼簡直不要太明了。
現在的顧森可能對明玫沒有更多的感情,或許隻是明玫前腳黏糊糊後腳被踹開後還能淡定自若,不糾纏,不打擾,甚至光明正大的態度影響到了他的判斷罷了。
也或許是男人那一點劣根性:我可以甩了你,你怎麼可以和彆人在一起?
一人渾身禁欲與軍人自帶的莊嚴肅穆之氣,宛若暗夜下威風凜凜的孤狼,麵無表情,難辨喜怒。
一人終年掛著笑容,好像總是沒個正形,什麼也不在意。卻讓人無法察覺到真實的情緒。
從某種程度而言,顧斂之和明玫是一類人。
“森……”
杜影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看著男人從自己的麵前消失。那背影如此匆忙,對冷靜自持的男人來說,已經可以稱得上是慌亂了。
到底怎麼回事?顧森不是一直明戀自己麼!
“你的保鏢似乎不太靠譜。”
宋隱的聲音讓他回過神,杜諾轉身就看到宋隱瘦瘦高高的身形,懶懶散散的靠在牆上,肆意紈絝。
杜影的臉色有點難看,努力撐起無害的笑臉。“森哥可能有事……”
“是有事。”宋隱衝他笑。“忙著追新歡,把舊愛丟一邊了。吊著彆人好幾年,結果被冒出來不久的人搶走了。爽嗎?”
“……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我就直白點,你想找顧森乾什麼我們心知肚明,隻可惜你想要膈應我的計劃落空了。”宋隱歪頭笑道。“想要我撤銷對杜諾的要求?很簡單,你跪下來求我啊。”
來來往往的人不算多,但是稀稀拉拉的總有一些人路過。杜影咬了咬唇瓣,眸光裡出現薄薄的水光。宋隱卻適時的插話了。
“不過在此之前,我要提醒你:顧森不在,顧斂之也不在國內。你哭也好,真趴在地上求我也好……要一些沒用的鍵盤俠同情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畢竟現在的宋隱,誰都知道惹不得。就連大批的粉絲帶節奏也奈何不了他本人。如果他今天真的做了,不過是降低了自己的格調。
長廊裡的燈光晦暗,打在沉寂下來的少年身上,他竟然想不出對付現在情況的辦法。
宋隱穿著卡其色大衣笑吟吟的站在眾人麵前,肌膚在晦暗的燈光下多少有點神色難辨,淡粉色的唇微微勾著淡笑。
眼角眉梢都是倨傲。
他慢悠悠的走過去,拍了拍猶疑和不甘心的杜影肩膀,在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嗓音淡淡的響起。
“你手裡的錄音器還是丟了吧,把我說的話發到網上去也沒有什麼用。”
“你怎麼——”
宋隱閒散的兩手揣進衣兜裡,無聊的打著哈欠,也懶得去看小白蓮花震驚的神色,抬起腳就走。
“你的小技倆跟你哥哥一比真是沒法看,多跟你家大白蓮學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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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都說越是安靜的地方,越是會讓人覺得恐慌。隻有在熱鬨嘈雜的環境才會讓心靜下來。
宋隱瞥了一眼舞池裡忘我亂舞的女人男人們,要走向門外的步子頓住,轉而走向吧台隨處找了一個座位落座。剛坐下隨意瞥了一圈周圍的男女,身邊就有男人靠了過來。
“你第一次來?”男人的眼睛畫著誇張的煙熏妝,自來熟的勾上宋隱的肩膀,自顧自的湊近男生。“哥哥請你喝酒,你陪我爽一爽?”
爽個屁啊爽!
宋隱不耐煩的一蹭就要起來,一隻大手卻比宋隱的反應更快。抓住了煙熏男人的肩膀。
“彆碰他。”
嗓音有點熟悉,宋隱回眸果然看到許久不見的冷卻出現在了身後。
依然是矜貴淡漠,冷靜自持,透著恰到好處的書卷氣。隻是他的臉蛋透著病態的蒼白,顯得嘴唇紅得格外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