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伸手觸了觸自己的額角,聽苗貴妃的意思,他頭上這個凹進去的疤,也是為了蘇柔留下的?
蘇柔恰時抬頭,觸到趙煦滿是煞氣的目光,默默把眼眸移開,那日她是太衝動了,沒想後果就把人給砸了。
哪想到人恢複記憶恢複的那麼快。
“姐姐這樣是不是有失公允,我聽說那日是六皇子對四皇子的愛寵出言挑逗,四皇子才發了脾氣。”
什麼愛寵,不就是這個蘇柔。
“不過是一個女人。”
“若是男人珍愛可就不止是一個女人了,那是心頭寶,心肝肉。”熹妃看向趙煦,“四皇子聽本宮說得對不對?”
趙煦點了下頭,引起屋中妃嬪捂唇輕笑。
“小四可真把你疼入了骨子裡。”
蘇柔跟著嬌笑,出了乾寧宮臉頰都笑僵了。
揉了揉腮幫子,察覺趙煦盯著她看,似乎是想清算她破他相的事,蘇柔舔了舔唇:“我在蘇府待嫁時,不少人給我送了信,要與我交好。”
蘇柔轉移話題,想與他說後妃懷疑他,想從她身邊下手事,但趙煦不感興趣,而是伸出了胳膊,露出上麵發灰的淺淺傷痕。
“我這手臂上的傷也是你留的?”
蘇柔掃了一眼,就想起趙煦當初中毒的事,之後趙煦手臂包紮,大夫說會不留痕跡,沒想到還是留了。
“當時情勢所迫。”
“明輝說那時候我清醒過一次,差點要了你的命。”
對那個時候,趙煦有些許的印象,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的黑暗裡,他被活活疼醒,然後看到一張過於白淨的臉,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趙煦掃過蘇柔纖細脆弱的脖頸,這種脖子一捏就碎,當初他是怎麼給她留了一命。
看出趙煦眼中嗜殺的情緒,蘇柔大概明白他是有多厭惡她了。
“殿下記起了還問我做什麼。”
見齊帝派人來接趙煦,蘇柔走得亟不可待,趙煦看著她的背影,看了片刻才收回目光。
猜想這女人是急著回府睡覺,趙煦心中嘖了聲,不過想到她走路怪異的姿勢,想想她這急需補眠好像是因他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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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申華說他跟齊帝的關係有所轉圜,趙煦聽了隻覺得可笑,並沒放在心上。
而見到了齊帝,趙煦才發現他是小看了失憶以後的他,齊帝見他便哈哈大笑,開口道:“得償所願,煦兒該怎麼謝朕!”
齊帝笑的爽朗,還走下龍座拍了拍他的肩。
趙煦麵色怪異,沒想到他跟齊帝還有那麼一天。蘇柔想讓他恢複記憶就告訴齊帝,但他此刻卻不怎麼想。
“父皇想讓兒臣怎麼謝?”
“不若朕去四皇府,跟你再吃一次你皇妃烹製的魚羹?”
說完,齊帝見趙煦皺眉,又是一笑:“朕跟你說笑,知道你緊張你的皇妃,禦膳房的魚羹味道不比你皇妃烹製的差。”
齊帝以為趙煦不高興,是因為不想讓蘇柔給他做膳食,而趙煦純粹討厭魚而已。
齊帝打趣了趙煦幾句,正色與他說起了他所調查的事:“李建審問了刺殺你的刺客,得到口供是你為了收服濱州濫殺無辜,他們是自發的替天行道。”
簡直可笑。
齊帝怒拍了桌麵,背後的人把他當做傻子不成,看不出什麼是被訓練的死士,還是流寇作亂。
齊帝為他發怒,趙煦更覺得稀奇,本打算把刺客要回來自己審問,隻是道:“請父皇嚴查。”
“朕既然答應了你,自然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其實不是沒查出什麼端倪,隻是矛頭明顯指向熹妃和九皇子,偏偏這端倪太過刻意,又像是跟其他皇子有關。
他遲遲沒定太子,所以所有人都急了。
“朕賜給你濱州如何?”
齊帝看向趙煦,“你既已成家,也該封王了。”
聞言趙煦眼眸微眯,他封王,那誰為太子?
“父皇千裡迢迢叫兒臣回來,隻是為了讓兒臣再回去?”趙煦對帝位一直興趣淺淺,不過所有人都搶,他自然也要插一腳。
“不是給了你一個媳婦?”齊帝故意逗他。
提起蘇柔,趙煦腦內閃過一副情景,蘇柔媚眼如絲地看著他,挑著他的下頜,說她要做這世上貴不可言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