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溫續文眯眼, 沉著臉看著兩人,“你們二人的罪行皆是本王派人調查收集的,你們的意思是本王在陷害你們?”
高成兩人嚇得連忙跪下, “下官不敢。”
“既然如此,你們有何冤枉?”
“這王爺饒命,下官隻是一時糊塗,還請王爺給下官一次機會, 今後下官一定改正。”
高成和趙武明白他們沒有資格和溫續文爭論對錯, 何況那些事情本就是事實, 若真把溫續文惹急了, 難保他不會直接打殺了他們。
為了小命著想,高成兩人果斷選擇認罪, 同時不停地求饒希望溫續文能看在梁指揮的麵子上放他們一馬。
隻可惜, 溫續文早就打算拿他們兩個人開刀, 怎麼可能放過他們。
“江承,將這二人帶去順天府, 請順天府尹秉公辦理另外, 日前被趙武陷害入獄的那名百姓, 理應放出來了。”
“是,王爺。”
李江承帶著兩個人將高成和趙武押下去,隨後溫續文看向剩下的兩人。
那兩人心裡一顫,連忙出列。
“下官王亮(胡喬穀)拜見王爺。”
溫續文抬手, “你們不必多禮,本王不會牽連無辜,你們兩人在任職期間表現還算不錯, 雖犯過一些小錯, 但無傷大雅, 隻要今後按照本王的規矩行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下官多謝王爺。”
這兩人還以為今天栽了,不曾想峰回路轉,溫續文饒了他們,心裡大大鬆了口氣。
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句話自是有道理的。
因為梁指揮帶頭,這北城兵馬司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惡習,王亮二人同樣收過“保護費”,但這兩人膽子不大,又不是梁指揮的親信,收的錢不多,並未鬨大。
留下他們,溫續文也是沒辦法,北城兵馬司一共就四個副指揮,真把他們都罷官,這兵馬司就癱瘓了。
“本王聽說兵馬司內有一批雜役很是囂張,仗著身份,欺壓良民,你們可知道?”
此言一出,王亮二人有些尷尬,北城兵馬司就這麼大,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隻是之前一直是高成二人當家,再加上那些人是梁指揮招進來的,他們二人也不能說什麼。
見二人低著頭不說話,溫續文繼續道:“本王不管以前的北城兵馬司是什麼樣,今後隻要本王在兵馬司一日,本王就不允許有這樣的人存在,你們二人去將他們趕出兵馬司,若有人膽敢撒潑,直接送去順天府。”
“王爺,這”
王亮二人一臉為難,讓他們去趕,豈不是讓他們得罪梁指揮?
“怎麼,你們不願意?”
溫續文麵色一冷。
想兩邊都不得罪?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看溫續文的臉色,王亮和胡喬穀就明白他這是讓他們做出選擇。
溫續文可以原諒他們之前犯的錯,卻不想要牆頭草。
想繼續留在兵馬司,就必須遞出投名狀。
“下官遵命。”
出乎溫續文意料,第一個站出來的人,竟是胡喬穀。
他調查過這人,他和王亮關係好,因身材矮小,性子有些自卑怯懦,事事都聽王亮的,沒有主見。
他能先站出來,是溫續文沒想到的。
王亮同樣沒想到,隻是他比胡喬穀年長,習慣照顧他,既然胡喬穀答應了,他一咬牙,也應了下來。
“王爺有命,下官自當遵從。”
溫續文笑了,麵色緩和下來,溫聲道:“本王知道你們的顧慮,但你們是本王的人,隻要遵守本王的規矩,本王自會護著你們。”
“下官定當唯王爺命是從。”
“好話誰都會說,本王要的是會做事的人,把這件事辦好,這副指揮的位子還是你們的。”
否則會如何,幾人都清楚。
王亮和胡喬穀再次行禮,然後轉身走出去。
何順低聲問道:“王爺,不用派給他們一些人嗎?”
那些地痞流氓可是最喜歡動手的。
“他們兩個當了這麼多年的副指揮,手下若是沒點人,本王要他們何用!”
離開前堂後,王亮看向低著頭的胡喬穀,“喬穀,你剛才為什麼答應下來?”
胡喬穀還是沒有抬頭,“亮哥,我們都是泥腿子出身,在剛進兵馬司的時候,我其實有好好想過為百姓們做點什麼的,可是你看看我們這些年都做了什麼,”
王亮臉色微變,沉默不語。
他們都不是聰明的人,更不是有勇氣反抗的人,雖然剛開始跟著兵馬司其他人欺負百姓的時候心裡會不安,可時間長了也就被同化了,心也變得漸漸麻木。
胡喬穀比王亮進兵馬司的時間短,心裡的那點激情還沒有被磨滅。
“王爺是好人,我們跟著他肯定能做好事,哪怕過幾天就死了,我也甘願。”
王亮拍拍他的肩膀,黝黑的臉上露出一個不明顯的笑容,“說什麼喪氣話,王爺說了會護著我們,怎麼可能讓我們出事,放心吧。”
把事情交給王亮二人後,溫續文就沒打算出手,哪怕聽到外麵嘈亂怒罵的聲音,他都沒有出麵。
過了一會兒,李江承回來。
“順天府尹說什麼?”
“他說若情況屬實,定會秉公辦理。”
比溫續文吩咐的,多了一個前提。
溫續文端茶的手一頓,“趙武之前誣陷那男子入獄,是誰替他遮掩?”
“是順天府的一個小吏。”
“小吏有這麼大的膽子?”
“屬下不知。”
溫續文冷笑,莫非這順天府尹有問題?
他本來沒在意順天府的事,看現在看來,不能不在意了。
許士政之後就要進順天府當值,他總要替許士政將順天府探查清楚。
“順天府何時升堂審訊二人?”
“明日。”
“正好,本王還不曾看過人升堂斷案,明日去看看熱鬨。”
“王爺,可要屬下提前通知順天府?”
溫續文擺手,嘴角上揚,“不必,給順天府尹一個驚喜。”
半個時辰後,王亮二人回來。
“王爺,下官幸不辱命,已經將那些害群之馬趕出兵馬司。”
“可有出什麼意外?”
溫續文看著胡喬穀身上的血跡,問道。
王亮卻是搖頭,“沒有。”
那些人不見棺材不落淚,直到有一人被胡喬穀打斷腿,才老實下來。
這些事情都在王亮意料之中,自然不算什麼意外。
“那就好,”溫續文沒打算刨根問底。
“你們二人暫且坐下,跟本王說說,兵馬司的日常公務是如何進行的?”
“多謝王爺,”王亮和胡喬穀受寵若驚地坐在溫續文下首。
緩緩平複心神後,王亮道:“我們兵馬司的任務主要有火禁,抓捕囚禁盜賊,以及疏通街道等事,此前兵馬司有四個副指揮和四百兵丁,每日便是每個副指揮帶領一百人在北城各個街道輪值巡查。”
不過他們並非時刻都要巡查,幾個時辰巡查一次便可,比步軍統領衙門要輕鬆很多。
溫續文點頭,“想必你們應該知曉,北城兵馬司要擴充到兩千人,趁著這個機會,本王會對兵馬司的所有兵丁進行選拔,達不到本王要求的,自動降為雜役,有能力的人多的是,本王不養廢人。”
哪怕他們不是正規的將士,但不論是抓捕盜匪,還是疏通街道溝渠都是些力氣活,那些明顯混日子的人,溫續文自然看不上。
若非要給他們留點麵子,便是雜役他們也不夠格。
王亮二人聽到這話卻是不意外,溫續文一來就拿下兩個副指揮,之後自然是鏟除他們的黨羽。
之後,溫續文將李江承留在兵馬司,讓他暫時代替高成兩人輪值,巡查北城,他自己則下衙了。
馮洛淩說得沒錯,以溫續文如今的身份,何時下衙還真是他說了算。
許舒妤姐妹正在核算賬簿,溫續文的莊子和鋪子太多,一時半會根本看不完,許舒妤一人精力有限,還好有許舒靜幫忙。
見溫續文回來,許舒妤站起身,給他倒了杯茶,“相公怎麼回得這麼早?”
溫續文坐在她身邊,“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了,我沒事可做就回來了。”
許舒靜嘖嘖一聲,“姐夫,你這算不算擅離職守?”
“小屁孩懂什麼,一邊去。”
“姐夫!”許舒靜一臉不滿,她早就不是小屁孩了好不好。
許舒妤合住賬簿,看向許舒靜,柔聲道:“靜兒,娘方才找你有事嗎,你不去看看?”
許舒靜更加憋屈了,“姐姐~姐夫一回來你就趕我?”
見溫續文一臉得意,許舒靜跺跺腳,惡狠狠地瞪了溫續文,轉身離開。
留在這裡也是被這兩人秀一臉,她還不如離開。
許舒靜一走,溫續文沒了顧忌,拉著許舒妤坐在他懷裡,抱著她,聲音低沉又曖昧,“娘子這麼想和相公兩個人單獨待著?”
何順和秀兒:“”
合著他們已經不算是人了!
許舒妤也習慣了何順兩人,隻當他們不存在,靠在溫續文懷裡,“相公如今都已經是王爺了,就不要總欺負靜兒了。”
“誰讓她總是纏著你。”
知道溫續文和許舒妤很快就要搬去安王府,許舒靜有空就纏著許舒妤。
溫續文自然不滿,又不是見不著了,至於嗎?
“好啦,不說小妹了娘子,身體還難不難受?”
許舒妤聽言,語氣有些不滿,“相公現在才問,是不是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