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衛素說出“下賤”二字,可見她是真的生氣。
靈蘭縮縮脖子,不敢再問,隻是暗歎夫人和以往一樣果斷。
入夜,躺在床上,衛素腦海中想著靈蘭的話。
若陳慕良真的養了外室,她是不是真的能乾脆地和離?
其實仔細想想,衛素心裡並沒有肯定的答案,在她和陳慕良之間,終究是她虧欠了陳慕良,她也一直說要幫陳慕良納妾,若陳慕良順勢將那女子接進府,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衛素摸摸.胸口,隻覺那裡一陣鈍痛,是氣狠了?
這種感覺她從未有過,當初柳成初背棄他們早就定下的承諾,衛素可以非常平靜地一邊收集證據,一邊收拾東西準備和離,對於柳成初的挽留,不曾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可方才陳慕良寵溺地說“你說的什麼我不曾答應”時,衛素隻覺得心裡難受極了,甚至忍不住想質問他:那你為什麼還要養外室,那女子能比得過她?
衛素想了許久,不知是因為往日對陳慕良的虧欠,還是彆的什麼,她決定給陳慕良一次機會,隻要陳慕良肯跟她坦白,衛素可以答應不計較這件事。
當然,陳慕良和那女子必須斷了,這件事沒得商量。
想罷,衛素才漸漸睡去。
次日,早膳
陳慕良用餘光觀察衛素的表情,見她神色平靜,問道:“今日天色不錯,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
他今日休沐,不用上值。
衛素搖頭,“我昨日已經逛了許久,不想再出府了。”
陳慕良聽言點頭,也不強求,本想和衛素多說幾句,但總覺得她現在心情似乎不好,隻得作罷,用完膳便去了書房。
衛素則去了正院陪陳夫人,在陳夫人麵前,衛素和以往一樣笑意盈盈,說些趣事逗她開心。
隻是陳夫人還是看出衛素的不對勁,拉著她的手問道:“素兒,慕良惹你生氣了?”
衛素眼底微變,隨後笑笑,“沒有,娘怎麼會這麼說?”
陳夫人搖頭,“你不必替他遮掩,娘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素兒,你知道娘一直把你當親女兒對待,當初慕良說要娶你時,娘就告訴過他,不可辜負你......我們終究是女子,哪怕你表現得再堅強,也有脆弱的一麵,素兒,彆委屈自己。”
陳夫人的話很真摯,衛素忍不住紅了眼眶,卻還是笑道:“我知道娘疼我,可是真沒什麼。”
先不提陳慕良養外室的事還沒確定,便是真確定了,衛素也不會告訴陳夫人。
因為陳夫人知道後,勢必要為她出氣,而這並不是她想要的。
陳夫人聽言,微歎口氣,“娘知道你是個有主見的,娘不逼你,你心裡有數就好。”
陳慕良和衛素在一起,是陳夫人樂見其成的事情,她其實早就有讓衛素進陳家的想法,隻是當初陳慕良年少,什麼成就都沒有,陳夫人不好替他求娶衛素,之後便被人搶先了。
隻是現在,陳夫人忍不住皺眉,陳慕良是她的兒子,陳夫人不相信陳慕良會做什麼壞事,可夫妻之前的事,沒有好壞,隻論有沒有感情。
衛素不肯說,陳夫人也猜不到到底出了什麼事,隻希望不是什麼大事,要不然,她好不容易盼到的兒媳婦,怕是要留不住了。
不過,陳夫人還是說道:“你不要有壓力,不論是我,還是老爺,都會支持你的決定。”
衛素聽言,心裡很感動,麵上卻是笑道:“娘這話怎麼說得我好像要離開似的,這裡是我的家,我哪裡都不去。”
離開後好給外麵那個女人讓位嗎?
衛素心中冷笑,絕不可能。
從正院回到靜遠院,靈蘭道:“夫人,少爺半個時辰前出府,說午膳不回來用了。”
衛素眼神一冷,“可派人跟著?”
靈蘭點頭。
衛素手中有一批人手,是衛懷傑交給她的,個個都是高手,且隻聽命於衛素,當初也正是有這些人,她才能順利地從柳家離開。
過了一會兒,靈蘭看著衛素問道:“夫人,可要用膳?”
“吃什麼吃,沒有胃口。”
衛素坐在榻上,想著以往陳慕良休沐必定會在家中陪她,可自從升職後,他陪她的時間越來越少,現如今更是過分,連休沐日都不在家了。
衛素手中的手帕已經被她扯到變形,似乎這手帕便是陳慕良。
靈蘭看著害怕,可想到剛剛得到的消息,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夫人,奴婢查到那紅夏和少爺第一次接觸,是少爺升官後和同僚喝酒那次,紅夏是當時陪酒的歌妓,但之後紅夏是如何和少爺接觸的,奴婢不曾查到。”
提起此事,衛素也想起一事,那次陳慕良醉醺醺地回來,長袍上還留有女子的胭脂香,她當時問他,他還一臉委屈,解釋得頭頭是道。
現在想來,她應該是被騙了。
本來衛素還為陳慕良找借口,覺得他應該不會做出養外室的事,現在卻覺得已經鐵證如山了。
衛素怒火中燒,越想越生氣,一揮手掃落桌上的茶盞,“隨我出府。”
靈蘭打個顫,“夫人要去哪?”
“去看看那個把他魂都勾走的人。”
“夫人......”
說實話,這種正室找上門的事挺丟麵子的,以衛素的性格,她不應該這麼做才對。
衛素看著她,似是猜到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我做事,從不計較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