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王相公能穿越到二十一世紀,他定然會明白。這種文體,便是傳說中的,流水賬……
憤恨的翻到第一頁,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寫出來的,結果“葉安”二字映入眼簾。
“可惡!又是你這小子!”把卷子扔到一邊,王安石在心中又給對方狠狠的記下一筆。
……
葉安跟鴕鳥似的趴在桌子上,任憑旁人怎麼叫喚都不起來。
“我說,不就是個考試,你至於這樣嗎?”趙宗述無語,伸手扒拉了他兩下,見其還是不動彈,索性將人整個提了起來。
“放我下去!”葉安掙紮,像這種粗神經又怎麼會懂曾經身為學霸的痛!更何況判卷的還是王安石,萬一他哪天興起,隨手寫篇文章帶一帶他,那自己豈不是要遺臭萬年!?
“你們在做什麼?”範純仁捧著試卷笑嘻嘻的站在後麵,看樣子是剛從王祭酒書房出來。
葉安頓時身子僵硬了,半晌,才轉身問道:“都出來了。”
“嗯,王祭酒連夜批完了。”
葉安猶猶豫豫試探:“那……我排多少名?”
範純仁同情的望了他一眼:“第八十。”
……果然,葉安欲哭無淚,國子監如今一共八十一個學生,刨去在家反省的郭中和,他是倒數第一。
狄詠對他說教:“王大人一看就不好相與,你要好好念書,多加努力……”
“你排七十五。”範純仁看不過去了,平靜的打斷某些人的裝比。
此時一直偷聽他們講話的侯宗光插嘴道:“安哥兒,要不要我來給你補補課。”郭中和被趕回去後他曾經想加入葉安他們的小圈子,與美人套近乎,不過無人理他。
“七十九”範純仁繼續戳破真相,接著抽出他的試卷遞過去:“哦,對了,大人還讓你把禮記抄上五十遍。”
原來此人便是些“王祭酒與我娘親二三事”的那位。隻見王安石在他卷子上毒舌的寫道,“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此為詩經裡的一句話,意思大概是老鼠都有皮,你卻不要臉,你怎麼不去死!看得出來他心中有多憤怒。
侯宗光灰溜溜的逃走,留下四人麵麵相覷。
“所以,班裡的第一也有評語嗎?”葉安看見自己試卷上大大的標注著“朽木”兩個字,心中兩道寬麵條淚。然而剩下的試卷評價也都不怎麼樣,於是便好奇問範純仁他的評語是什麼。
誰知範純仁搖搖頭:“我不是第一,第一是邢文靜。”
“什麼!?”少年們紛紛表示好奇,範純仁的學識擺在那裡,結果竟然有人排在他上麵。
似乎也有些不甘心,但更多的是欽佩,範純仁道:“我的破題是‘君子取於義,小人斷於欲,匹夫徘徊於善惡,故聖人垂拱而治’,祭酒說立意過於普通,我還是太追求平穩。”此話一聽便是在誇獎皇帝,表忠心,不過這時候大家都這樣寫策論。
“相反邢文靜的‘世間萬德,蓋無邪而不求,無欲則剛’仔細一品,比我的要好很多。”
趙宗述也跟著讚歎,沒想到邢文靜平日不怎麼說話,獨來獨往,竟如此有才華。
“你也能聽懂?”狄詠懷疑的看向他。
“我怎麼就不懂了?!”趙宗述氣炸,這廝如此小瞧人。
範純仁在旁邊笑道:“他這次排第五,祭酒還說此子學的紮實。”
“什麼!?”眾人異口同聲。
“安哥兒你怎麼也這樣?”趙宗述頗為受傷。
葉安訕訕一笑,這也不能怪他,誰讓你長著張學渣臉。接著心中又是一痛,自己是長得學霸臉,然而完全沒卵用。想到之後暗無天日的生涯,便忍不住沮喪。範純仁出言安慰,並提出要幫他補課。
“沒用的。”葉安推辭,在對麵疑惑的眼神中將自己患有障礙症的事告訴給小夥伴。
幾人微微一愣,片刻後,哄然大笑,紛紛表示不相信。
葉安:QAQ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