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1 / 2)

麵對包拯和公孫策仿佛要吃人的眼光, 葉安尷尬的笑了笑,試圖蒙混過關:“那啥, 就是吧、你們看, 他都做了這麼多壞事了, 最後順理成章,也該謀反了……是吧?”

公孫策聽得哭笑不得:“這話安哥兒和我們說說就算了, 可萬不要傳出去, 否則定會惹人發笑, 王爺怎麼會謀反呢。”

確實, 宋代很少出現宗室造反的現象。一來是積貧積弱,四周各國都是豺狼虎豹, 擔驚受怕的沒閒心管那麼多。二來嘛,開國皇帝趙匡胤通過兵變奪走了老上司柴家的天下,擔心屬下跟著學, 所以對地方勢力不斷削弱, 隻加強中央禁軍。而後他弟弟趙光義刀光斧影登上皇位,更是將所有宗室圈在東京、洛陽和商丘這三個地方。

不僅如此,宋朝王爺的爵位還不是世襲的。王爺的子孫不論嫡庶, 年紀最長者封為公爵。其他的,連根毛都撈不到。這樣一來,宗室拿什麼去反。想到此處,包拯公孫策又是忍不住發笑。

……你不懂原著, 我不怪你。葉安在心中咆哮, 襄陽王在書中就是個bug啊!於是又十分隱晦的提了幾句, 到最後包拯都無奈了,隻能一再承諾自己定會順著方向調查,並儘快給他結果。

想著反正即使不管,按著原著走壞人也會伏法,葉安索性就沒再多說話,隻是可憐陳芸姑托包拯給了她些銀錢,便匆匆離開。靠著裝傻充愣逃過一劫,繼續待可就要露餡了!

好在這個假期過得也算有意義,助人為樂兼目睹劇情,葉安還是十分滿意的。但是,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麼……

等到開學見到同窗後方才想起來,臥槽!作業沒寫!

“你們誰借我抄抄啊!!”葉安絕望呐喊,王安石大大對自己的印象才剛剛好轉,這個時候不交作業不是要被打回原形嗎?

舍友們都十分欽佩他的膽大,紛紛提供自己的素材。葉安找了個字最少的,伏在案上臨摹。

過了白露,天氣也一點點轉涼。因著擔憂過於乾燥,爐火尚未燒,所以到了晚上有些寒冷。同齋舍的人為了取暖聚在一起,圍著爐開始閒聊。

“你們休沐都怎麼過的?可是去那家新開的妓館了?”屈承誌好奇問道。

“哎,彆提了。本來想好的,去妓館去瓦市耍個痛快。結果回家後根本就不想動,躺了整整兩天,爹娘都以為我生病了。”一少年無奈道。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表示自己也一樣。最後感歎果然這勞什子國子監就是折磨人的地方。

“要是可以每天回家就好了。”趙宗述感歎,經過這麼久,齋舍裡的人也基本上都混熟了。如果不是最開始那副全身帶刺的模樣,他這種大大咧咧的性子會是葉安幾人中人緣最好的。

屈承誌翻了個白眼:“想什麼呢?連郭中和都老老實實在監裡住,誰能拗過王祭酒。”

“我也就是這麼一說……”

“也未必,”蕭靜靜搖了搖扇子,兩顆兔牙在燈光下格外閃耀:“據我所知,不是有個天天回家的嗎。”

屈承誌打了他頭一下,“天這麼冷還扇扇子!這點熱乎氣都被你弄走了!”

蕭靜靜吃痛捂頭,繼續科普道:“話說你們都沒算過嗎,國子監一共八十一人,十六人一齋舍,最後還多出一個,那人到底是誰。”

大家麵麵相看,此時才反應過來,對啊,到底是誰。

“邢文靜吧,”範純仁冷不丁道:“一直獨來獨往,你們都沒發現。”他也是因為此人在學業上壓了自己一頭才多加留意的。

“沒錯,就是他!”蕭靜靜有些豔羨,“襲了爵的就是不一樣,平日根本就沒人管。”

蕭靜靜是個嘴欠又好打聽的,當即便將邢文靜家裡的事說了一遍。這邢家本是開國功臣,結果一連死了邢老太爺和邢大兩個家主,官家憐其孤苦,便破例沒有讓邢文靜降級襲封爵位,依舊是定遠伯,讓特批進國子監念書。

“不過啊,我聽人說,那二位的死另有蹊蹺。”蕭靜靜神神秘秘,成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這邊,得意道:“京城當時都在傳,那邢文靜與家人關係惡劣,從小養在南豐,那兩人的死,就是他動的手!”

趙宗述明顯不信,並表示自己小時候曾因父親調職的關係在南豐呆過幾年,現在那裡還有家裡的舊部,要是有這樣一位狠人,他早就知道了。

“是真的!當時都傳開了!”蕭靜靜最見不得彆人懷疑自己,連忙爭辯。少年們跟著打趣他,鬨作一團。

“咳咳,”此時外邊傳來兩聲重咳,轉身隻見王安石站在門口,冷冷道:“吵吵鬨鬨成何體統!明早還要上課,趕快去睡覺!”

守約齋的學子立刻如鳥獸散,葉安坐在最後,拿著手中抄到一半的作業,剛好跟王安石四目相對。麵對大佬吃人的目光,欲哭無淚……

……

在國子監的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又過去兩個月。雖然最早有些不適應,但時間長了,眾人也漸漸習慣。小孩子自來熟,成天同吃同住的關係都好了不少,拿葉安自己來說,已經能跟其他齋舍的人說上話了。

這段時間上課、陪潘元青整理文稿、深夜還要自習,總之葉安過得是特彆充實。雖說考試什麼的仍然還是倒數,但也沒剛開始那麼慘烈。所以當王安石通知有大事宣布的時候,國子監所有人都好奇究竟是什麼。

“馬上就是乾元節了,你們身為國子學首批學子,到時候要去與官家祝壽,都去準備一下吧。”宋代每個皇帝的生日都是一大節日,宋真宗的叫承天節,宋仁宗叫乾元節,屆時舉國歡慶,舉國休沐。

學子們都懵了:“準備?準備什麼?”

看著這幫傻小子的呆樣,王安石揉了揉頭,不是都是些勳貴子弟嗎,怎麼這方麵還要他來教。歎了口氣,疲憊道:“當然是給陛下的獻禮,你們與其他班的人共同合計一下,我們這群老師就不管了。”

他心中十分不滿,國子監明明是教書育人的地方,沒道理要搞這一套。可今年情況不同,官家剛得了女兒,十分興奮,禮部的意思是想要大辦。可這年又非科舉年,沒有新科進士上前祝壽,此時便有人想到。國子監剛剛改革,國子學和太學的學生們深受皇恩,理應讓世人看看大宋學子風采。

此話一出,便把王安石噎了個夠嗆,他總不能扣著學生不讓他們去,於是隻能捏著鼻子同意。

這可苦了衙內們,待下課後,眾人齊齊圍坐一團,抓耳撓腮的想辦法。

趙宗述有些滿不在乎:“還能有什麼,我們一起寫副字裱好了呈上去不就得了,以往的進士不都是這麼乾的嗎。”

“不行,這次不一樣。”範純仁罕見的沒了笑意,嚴肅道:“彆忘了,這回我們可是與太學學子共同祝壽。”

“那又怎麼了?”屈承誌也是沒怎麼明白。

“你傻啊!這要是比不過,那不是在全天下人麵前承認自己不如太學那幫窮酸嗎!”有機靈的連忙反駁。

事實上,打從太學剛與國子學分離的那天起,二者就不停的在暗暗較勁。太學先開了算學課,國子學趕忙也跟上;國子監的廚舍打出名堂,太學轉眼間就推出了人人稱讚的肉饅頭,總之雙方都互相看不順眼。

此時衙內們才終於反應過來,對啊!還有太學這一出呢。在腦海中仔細對比了一下,再不可一世的也不得不承認,他們似乎是照人家差不少。

論書畫,衙內們即使有少數向葉安這等天賦異稟的,但總體終究是比不過太學基本功紮實;論詩賦,那邊更不用說了,自己這邊還有人韻腳都弄不明白。騎射什麼的,他們倒是從小練要強上不少,但總不能再官家麵前跑馬啊!

郭中和冷哼一聲:“蠢貨,我家中門客幾十,要什麼樣的才子都有,怕什麼?”得,這位的意思是想要找搶手。

但是很快就被範純仁否決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倘若到時候被當麵拆穿,那祭酒……”他話沒說完,可即便如此就已經夠讓少年們不寒而栗的了。

郭中和外強中乾的嚷嚷了幾句,也沒再提此事。侯宗光湊上前猥瑣笑道:“世人都知,官家最愛美人。我們去甜水巷包幾個當紅花魁,到時候壽宴上請她們跳舞……”還沒說完便被大家打的滿頭包。要知道此番除了過壽還有給小公主慶滿月,那張妃豈是好相與的,真敢把妓子弄上去就等著枕頭風吧!

“我就是這麼一說嘛,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說打算怎麼辦!”侯宗光還挺委屈。

葉安摸了摸下巴,沉思道:“依我看,就等太學他們先定下,然後我們與之錯開,到時候不就沒法比較了。”其實他覺得這幫人實在想的太多了,乾元節那麼大的日子,高官勳貴齊聚一堂,有誰會在意他們這幫小孩子。官家看他們估計跟看子侄差不多,打個比方,五歲的侄子和七歲的外甥在你過生日當天給你送了兩張賀卡,你回去比較誰做的更好嗎。不過既然大家都這麼如臨大敵,他也不好意思潑冷水。

學子們想了想,都覺得這個方法可行,不過他們根本不認識太學學生,又怎麼知道對方準備了什麼。

此時蕭靜靜自告奮勇舉手說要去打探敵情,眾人也知這小兔牙平日裡跟個八哥似的,哪有熱鬨往哪湊。於是點點頭,表示會在這裡等待,讓他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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