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2 / 2)

晏未嵐彎唇一笑,“五哥,你該換藥了,我來幫你罷。”

晏其嵐頓時如臨大敵,“你要作甚!你敢過來!”

晏未嵐粗暴地把意圖往角落裡躲的晏其嵐扯到跟前,不顧他的掙紮強行拆開他身上的布條,血淋淋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隨後,他拿出一個黑色的陶瓷盅,打開盅蓋,遞至晏其嵐眼下。

“五哥,你還記得這個小家夥嗎?”

“這、這是……”晏其嵐瞪大眼睛,身子抖若篩康,“不,你拿走!快拿走!”

晏未嵐一手拿著陶瓷盅,一手抓住晏其嵐的下巴,笑容明媚,“這是五哥當初送我的,現在就將它還給五哥了。”

……

晏未嵐回到院子時,身上依舊纖塵不染。啞奴打好水給他淨手,十九拿著一個信封走了過來,“少爺,這是虞府的迷糊送來的。”

晏未嵐洗淨手,用帕子擦乾,接過信封拆開。

與其說這是封信,不如說是畫。虞笙的畫一如既往的簡單明了,風格獨特。在畫上,小虞笙頭戴寫著“我要見未嵐”的頭巾,嘗試從虞府的前門,後門,側門,甚至翻牆出去,但都被薑畫梅抓了回來。最後一幕裡,薑畫梅一手拎著不斷扭動的虞笙,一手叉著腰,盛氣淩人道:“你再敢跑去晏府,我就打斷你的腿!”

小虞笙流著麵條一般寬的眼淚,“未嵐,我娘不讓我和你一起玩。”

晏未嵐眼中染上笑意,十九好奇道:“少爺,信上說了什麼呀?”

晏未嵐道:“他說,他母親不準他來看我。”

十九撇了撇嘴,“上回虞家夫人和咱們夫人吵得那麼凶,她現在肯定不想理咱們。”

晏未嵐注視著“小虞笙”許久,道:“準備點材料,我做些點心,你替我送去虞府給他。”

晏奉驍昏迷數日後總算醒了過來。大夫說他飲酒過度,又急怒攻心,傷了身子底,日後必須好生靜養清心寡欲,戒油戒酒,才能恢複往日的三四成。

幾日後的一個晚上,晏其嵐在後院裡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他的死狀及其慘烈,身上布滿了膿包和腐爛了的鞭痕,臉上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薑知竹得到消息後,特意來看了他一眼,當下就沒撐住吐了出來,接下來幾天都沒有胃口吃飯。

夏氏傷了腦袋,又聽聞兒子慘死的消息,又哭又笑,嘴裡不住地碎碎念,全是瘋狂惡毒的詛咒。大夫說她犯了瘋症,藥石罔效。

晏奉驍知曉此事後,無甚反應,隻是讓薑知竹操辦喪事,給晏其嵐,也給安定侯家最後一個體麵。

多事之秋,晏其嵐的喪事辦得相當簡單,來吊唁的人寥寥無幾。家醜不外揚,薑知竹對外聲稱他是犯了急病才去的,安定侯府的人也來要過說法,卻被她擋了回去,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另一頭,晏元嵐的熱潮再次發作。這次的熱潮比上次還要猛烈,他整日要死要活的,甚是以頭撞地來緩解痛苦,他身上散發出的情香彌漫了整個院子,大老遠就能聞到。發作時,他哭著求薑知竹把他嫁出去,什麼人家他都肯。

薑知竹不為所動,命令伺候的婆子看好他:“少讓他碰後頭,不行就把人綁住。”

婆子道:“夫人,六少爺的熱潮比彆的哥兒都要猛,再讓他憋著,恐壞了身子啊。”

薑知竹冷冷道:“那也得給我憋著。”

薑知竹忙著操持內外,幾日內白了半邊頭,連去晏奉驍床邊侍疾的時間都沒有。好在晏奉驍女人多,庶子庶女一大堆,有的是人伺候他。但他最喜歡的還是白惜容,隻有和這樣年輕鮮活的少女在一起,他才會有自己還沒老的錯覺。

除了白惜容,晏未嵐也經常去看他。

晏奉驍生了十幾個兒子,卻沒有一個是像他的。就說晏其嵐,沒學到他的一身武藝,倒把他吃喝玩樂的本事全學去了。晏奉驍心裡頭清楚,這些兒子裡最突出的,還是排行老七的晏未嵐。

晏未嵐長得好,頭腦好,就是性格太溫和了,一點魄力都沒有。而且他長得實在太好了——在晏奉驍這種武人眼中,隻有滿身肌肉,力拔山海的男人才算是真漢子。晏未嵐這樣傾國傾城的容貌,看起來就是佞臣欒寵之流,實在是難當大任。

即使晏奉驍對晏未嵐不冷不熱的,晏未嵐還是每日都來報道。他垂著濃密的長睫毛,任勞任怨,就連白惜容都被他感動了。

“依容兒看,這個偌大的晏府裡,隻有容兒和七少爺是真心關心驍郎的。”

晏奉驍歎道:“老七確實不錯,就是長得太好。”

白惜容驚笑道:“這長得好還成錯了?”

晏奉驍搖搖頭,“長成那樣,就算爬上去了,也會被人說是以色侍人。更何況,他生母的身份實在過於低賤。”

白惜容想了想,道:“容兒也沒彆的意思,就是覺得,既然七少爺是個有本事的,驍郎不如把一些事情交給他。畢竟驍郎可是要好好休息,不準多思多累的。”

晏奉驍把白惜容摟進懷裡,輕刮了下她的鼻子,“行,就聽容兒的。”

轉眼,便到了夏日。

自從上次上元節後,虞笙的熱潮都未在發作過。一般的哥兒,兩次熱潮的間隔在五十至六十日之間,虞笙半年未來一次,實在不正常。秋念有些擔心,特意找到虞笙說:“熱潮不定,不利於懷孕生子。少爺,您要不要找個大夫給您調理下身子?”

虞笙果斷拒絕,他是瘋了才會把自己調理成易孕體製,熱潮不來他還樂得輕鬆自在呢。

虞麓的初次熱潮也一直未發作,按照原著的說法,他要到十六歲才會發情。然而虞笙已經對原著劇情沒有哪怕一點點的信任,為了以防萬一,他特地跟著哥科聖手學習了些診脈的皮毛。哥兒發情前的脈像會與平時不同,哥兒本身也會有出汗發熱的症狀。隻要熟知其中規律,還是可以提前做好準備的。

然而,虞府的這三個哥兒除了秋念都還是新手,偶爾也會出現誤判的情況。有一次,虞麓感染了風寒,發了一夜的熱,虞笙以為他要來熱潮了,專門把他接到自己院子裡,守了一宿,結果虞麓的高熱並未如他預期中的轉為情/欲,反而越燒越熱,虞笙這才知道虞麓是真的病了,忙給他請了大夫。

虞笙和虞麓守著同一個秘密,兩人感情越來越好,成日形影不離。他們一個是學霸,一個是學渣。虞麓的文章能讓虞策這個大才子給出“不錯”的評價;而虞笙的文章隻會讓虞策有種自戳雙目的衝動。

虞笙對此也很無奈,他對讀書真的是半點天賦都沒有,相比之下,畫畫才是他快樂的源泉。

這日,虞笙正在案前專心作畫,並未察覺有人靠近。直到一把折扇在他的肩頭敲了敲,他才抬起頭,“大哥怎麼來了?”

“笙兒,你有沒有新作的文章,拿出來給哥哥瞧瞧,好讓哥哥樂一樂。”

虞笙用鼻子哼了一聲,扭過臉不理他。

虞策端詳著虞笙的作品,有些驚訝道:“是你畫的?”

“對,是不是很像小歌?”

畫中,一個穿著粉紅色襦裙的小姑娘,拿著捕蝶網,奔跑在花叢中。虞笙的作畫手法很獨特,虞策以前從未見過,他不強調寫意而強調寫實,畫中的小姑娘和虞歌一模一樣,就好似是人走進了畫裡。

虞策看了許久,道:“不錯。”

虞笙嚇了一跳,捂住小心臟,誇張道:“喂喂喂,你真的是我哥嗎?我哥可是從未不會誇獎我的!你快把麵具摘下來!”

虞策又用扇子在虞笙腦袋上點了點,道:“聖上近來正在尋找畫師給後宮裡的幾位娘娘作畫,尋了許久都未尋到一個滿意的。笙兒,你想不想試試?哥哥可以引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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