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2 / 2)

晏未嵐走的那天,天終於放晴了。虞笙坐在書房裡,夫子手執一本書,搖頭晃腦地讀著;虞麓坐在他身旁,一絲不苟地做著批注。窗外的陽光在桌案上跳躍,虞笙握著筆,在宣紙上一筆一畫地描繪出心上人的模樣。他盯著晏未嵐那雙秋水般的雙眸,忍不住歎息:糟了,現在就有點想他了,還要半年他得怎麼熬啊。

一個月後,虞笙收到了晏未嵐從潯陽寄來的一封信,信上除了報平安隻有一句話:在想你。

虞笙看了之後牙酸心更酸,照例回了幅畫給他。畫上,小虞笙在院子裡種下了一株梅花樹,每日澆水,施肥,悉心照料著。他對小樹說:“等你開花了,晏未嵐就該回來了。”

之後,皇帝偶爾還會讓虞笙進宮作畫。虞笙的水平相比宮廷畫師還是有些差距,但他勝在畫風寫實,無論讓他畫什麼,他都能畫得□□分像。因此一旦宮裡有什麼祭典儀式,或是皇帝看到了什麼宮中美景,蕭貴妃化了一個新妝容,小公主滿月了需要幅滿月照,虞笙都要立馬進宮。

虞笙覺得自己就像是沒有編製的公務員,每天累死累活的,還隻是個零時工,一點保障都沒有。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是給皇家打工錢還是很到位的。

明年開春,虞麓和虞笙將參加他們人生中的第一次科考。虞麓將學霸的人設進行到底,每日除了吃飯睡覺都在用功。虞笙知道自己能考上的概率很小,他更多的精力是放在作畫上。等科考一結束,他就要去參加翰林圖畫院的考試。

在此期間,虞笙又發作過一次熱潮。不知是不是情竇初開的緣故,這次熱潮比他初次要猛烈一些,他在抵抗情/欲的時候,腦海中總會浮現出晏未嵐的容顏。好不容易睡過去了,又做些奇奇怪怪,令人羞恥的夢。

秋念一個人忙不過來,虞麓也過來幫他。虞笙的熱潮整整發作了一天,屋子裡全是他散發出來的情香,尋常男子即使再有定力聞多了也會難以自持。

等他終於發作完,整個人都虛脫了,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他現在都這麼難熬,那那些有過經驗的哥兒來熱潮的時候無人疏解豈不是要人命?

他忍不住問秋念:“你的熱潮都是怎麼熬過來的啊。”

秋念有些哀傷地笑著:“每一次都像死了一樣,可最後還是能熬過去的。可是二少爺,隻要有人替您度過熱潮期,您就不會受苦了……”

那倒是,這樣的話受苦的不是哥兒,就是幫哥兒的那個人了,畢竟不是每人男人都有一夜七次的天賦。

虞麓聽著兩人的對話,沉默許久,道:“我的熱潮還沒有來過,萬一剛好撞上了考試的時候......”

“彆亂說。”虞笙道,“你不會那麼倒黴的。”

虞麓歎了口氣,“如果有抑製熱潮的藥就好了。”

熱潮對尋常男子來說是助興的良藥,對長輩來說是生育的時機,可對一些哥兒來說,熱潮就是他們痛苦的根源。

虞笙想起了深宮裡的林後,他那樣一個清冷禁欲的美人,來熱潮的時候是否也會和他一樣如斯饑渴?

夏去冬來,院子裡的梅花開了,晏未嵐還是沒有回來。

洪澇之後緊跟著饑荒和瘟疫,南方的情況越來越糟糕,稍微富裕的人家都拖家帶口來了北方,也有不少難民徒步來到了京城。難民的數量越來越多,影響到了京城本地人士,後來皇帝下令關閉城門,隻出不進,將千辛萬苦來到京城的難民全部拒之城外。

無論外頭是什麼情況,京中高門貴族的生活還是一如往昔。虞笙真切地體會到了什麼叫“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自從入了冬,虞笙就和晏未嵐失去了聯係。臨近年關,大雪封路,外頭形勢又那麼複雜,與一個人失去聯係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虞笙心情還是很差,天天愁眉苦臉的,人也跟著消瘦了不少。讓他奇怪的是,虞策的情緒也不怎麼樣,往日瀟灑不羈的風采不再,成日板著一張臉,飯桌上薑畫梅多催了幾次婚,他竟然直接放下筷子走人,最後被虞孟青叫住狠狠地責罵了一頓。

冬至那日,皇帝在宮中設家宴,尚在京城的宗室全部出席。虞笙作為人形相機,再次入宮,用他的畫筆記錄下這闔家團圓的一幕。

他坐在角落裡,看著高高在上皇帝和林後相敬如賓的樣子,總覺得異常的假。無論帝後之間有多少矛盾,在這種大場合還是得演一出夫妻恩愛的戲碼,也是不容易。

一頓飯的時間根本不夠虞笙畫出一副皇室夜宴圖。他看得比畫得多,把夜宴的細節一一記下,回頭再補充細節。

他正畫著,一個小太監端著一杯酒走了過來,道:“虞小公子,這是舒王送您的。”

虞笙下意識地看向李欒,對方也正看他,舉杯向他點頭示意。虞笙移開目光,對太監道:“有勞公公,放這罷。”

虞笙餓了一晚上,現在需要的不是酒。就算要,也不能要李欒的——他要是爬牆肯定會被晏未嵐打斷腿。

沒多久,又有一個太監端著一碗水餃來了。虞笙問:“這又是舒王送的?”

“回虞小公子,這是皇後命奴才送來的。”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