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1 / 2)

虞麓是哥兒一事再次在虞家引起了不小的波瀾。說真的, 有虞笙的前車之鑒, 眾人對虞麓的身份倒不覺得多驚訝, 讓他們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的是, 虞麓在潯陽的這五年, 居然和彆人私定了終身,還有了一個兒子!

這是什麼事啊這是!

最氣的人莫過於虞孟青,他好不容易又有個兒子分化成了哥兒,就算不嫁給王公貴族, 也不能嫁個“不三不四”的江湖人士啊!

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薑畫梅站著說話不要疼, 難得地幫虞麓說了幾句好話, “這兒子都三歲了,老爺還能怎樣?認命吧!”自從上回皇上親自來府上宣示主權, 薑畫梅的心境就高了不止一點, 現在的她, 無論麵對什麼驚天大事,她都有信心能維持一份超脫的雲淡風輕——這都是被她兒子們訓練出來的。

至於許婉兒, 她看得倒是挺開, 隻要兒子喜歡, 她就喜歡。而且她這個兒婿長得一副好相貌, 據虞笙說, 莫問歸雖不是京城人士,但莫家也是家大業大,在江湖上十分叫得上名頭。許婉兒不懂江湖上的事, 隻要莫問歸對虞麓好,她就沒什麼意見。更彆說,還有一個白白胖胖的外孫呢!

就這樣,莫問歸見過嶽父嶽母後,也加入了虞氏這個大家族,成了虞笙名正言順的弟夫。晏佑暲很快就和小堂弟玩到了一處,莫遇安就像個小尾巴,緊緊地跟在哥哥身後。兩個孩子一個五歲,一個三歲,還都是男孩子,正是淘氣的時候,整日裡上躥下跳,不得消停。

一次,晏佑暲帶著莫遇安爬樹,說是要掏鳥蛋。莫遇安憨憨的,一個不注意,險些從樹上摔下來。虞笙氣得快要吐血,無論是晏佑暲還是晏未嵐,都是第一次見他這麼生氣的樣子。信奉不能體罰孩子的虞笙毫不客氣地胖揍了晏佑暲一頓,虞麓怎麼勸都勸不住。晏佑暲也是個硬脾氣,無論爹爹怎麼揍他,他都咬著嘴唇,一聲不吭。這事之後,晏未嵐就把小兒子丟進軍營,交給宋汎教導了。

多年以後,晏佑暲長成了一個高大英挺的少年,在沙場上一戰封神,夜裡枕邊人卻問他:“小鬼,你兩邊屁.股怎麼不一樣啊?”

晏佑暲無不鬱悶道:“小時候我爹打的。”

枕邊人聽了,笑得在床上打滾,半天沒緩過神來。

無論未來的晏佑暲多英明神武,現在他就是個小屁孩,被丟進軍營裡後半月才能回一次家。他從小在下人簇擁長大,兩個父親也很寵他,他長這麼大基本沒吃過什麼苦。軍營那種地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他那個師父又喜歡捉弄他。晏佑暲被爹爹打的時候沒哭,去了軍營倒是三天兩頭地偷偷抹眼淚。

一次,他想父親們想得受不了,吃飯的時候看著碗裡的饅頭和鹹菜,忍不住哭了鼻子,眼淚啪嘰啪嘰地掉進碗裡。宋汎嫌他丟人,毫不客氣地把他丟了出去,讓他哭夠了再回來吃。

晏佑暲罰站了半天,硬氣地沒有再吃飯,晚上操練完就餓著肚子直接上床睡覺。軍營的被子又硬又冷,晏佑暲又沒出息的哭了。等他哭累了,迷迷糊糊要睡過去時,忽然覺得身體一冷,被子不知被誰掀開了。

晏佑暲睜開眼,隻見他那個討人厭的師父正站在窗前,不懷好意地看著他:“喲,小鬼頭又哭鼻子啦?”

晏佑暲不想理他,氣鼓鼓道:“你走!”

宋汎眨眨眼,“行叭,那這糖葫蘆,我就隻能自己吃了。”

晏佑暲瞪大眼睛,“糖葫蘆?”

“對啊,糖葫蘆。”宋汎笑嘻嘻道,“想不想要啊?”

晏佑暲猶猶豫豫道:“我、我才不稀罕呢。”

“真的不要?”

“不、不要!”

“小小年紀,居然這麼要麵子,更誰學的啊?”宋汎無奈道。他彎腰摸了摸晏佑暲的腦袋,“這樣,你乖乖叫我一聲師父,我就給你吃,好不好?”

晏佑暲看著紅通通的糖葫蘆,陷入了極度的糾結之中。

晏佑暲在軍營裡水深火熱,虞笙在家裡過得卻是相當的快樂舒心,這種心情就像是被熊孩子折磨了一個暑假,終於開學解脫了一樣。當然,他還是有點良心的,每天也會想想小兒子,偶爾也會打聽打聽晏佑暲的近況。得知兒子在軍營被“折磨”得不輕,虞笙心中愧疚不已。愧疚完了,他就去看看乖巧懂事的大兒子,晚上再和大美人夫君膩膩歪歪,一天也就這麼結束了。

虞笙對管家的瑣事沒有興趣,晏府的一應事宜用不著他操心,最讓人費心的小兒子也不在家了,虞笙整日空閒的時間很多,便又開始拿起筆,重操舊業。

許久未畫畫,虞笙有些手生,但他底子還在,讓晏佑晗做模特,隨便畫了幾筆,就把兒子驚得驚呼一聲:“爹爹,你畫的好像我!”

虞笙笑道:“本來就是畫你,不像你像誰。”

晏佑晗看著畫,舍不得移開目光,好一會兒才道:“爹爹可以教我畫畫嗎?”

“嗯?不是已經有老師在教你畫了嗎?”

“但是爹爹畫的和老師畫的不一樣。”晏佑晗認真道,“爹爹,小王爺馬上要過生辰了,我想畫幅畫送給他。爹爹可以幫我嗎?”

若說晏佑暲是小魔王,晏佑晗就是小天使,虞笙怎麼會拒絕小天使的請求,“當然可以啊我的小寶貝。”

於是,晏未嵐回到家中,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個寶貝在專心致誌地畫畫,他沒有去打擾,等他們畫完了才陪他們一道用飯。夜裡,小兩口溫存過後,晏未嵐道:“你又開始畫畫了。”

虞笙趴在晏未嵐身上,漫不經心道:“是啊。”

晏未嵐輕輕撫摸著他的背,“喜歡嗎?”

“喜歡。”

“那還想進翰林圖畫院嗎?”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虞笙夫君是一品國公,哥哥是丞相,哥夫是天子,彆說他想進翰林圖畫院,就是他想進內閣,旁人都不敢有什麼意見。

虞笙哼了一聲,“也不是特彆想了,我不稀罕。”

晏未嵐輕輕一笑,“那你想做什麼?”

虞笙半真半假道:“我也去開一個圖畫院,隻收哥兒,和翰林圖畫院叫叫板,怎麼樣?”

晏未嵐無限寵溺道,“好。”

晏佑晗天資聰穎,又有基礎,還願意刻苦,認認真真地和爹爹學了半月,畫出來的畫已經是有模有樣。到李泫生辰那一日,他就帶著自己的畫作,和父親們一同進宮為李泫祝壽。

李泫每年的生辰,李湛都會替他大辦,今年也一樣。文武大臣,皇親國戚來了一堆,各個都對這個尊貴無比的小王爺恭維不已。年年都一樣,李泫覺得沒意思透了,他的小夥伴晏佑暲又困在軍營裡不能出來,他隻能端端正正地坐好,百無賴聊地看著大人們你來我往,觥籌交錯,明明是他的生辰,可這一切都好像與他無關。

虞策把李泫的反應看在眼裡,道:“皇上,王爺若是乏了,不如就讓他先回朝陽殿歇息?”

李湛點了點頭,看向李泫,“泫兒?”

李泫站了起來,“那臣弟就先告退了。”

虞策看著李泫小小的背影,和李湛交換了一個微妙的目光。

李泫回到自己的宮殿,總算不用裝模作樣了,自言自語道:“什麼破生辰,無聊死了!來人,趕緊把本王這身破衣裳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