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2 / 2)

初箋 鏡裡片 7303 字 3個月前

他又看向張相,“大司馬把視線盯緊東宮,豈非是最合我們意?”

……

東宮戒備,侯府在鐘華甄去找過長公主後,同樣開始慢慢加強私下的守衛。

傍晚時分,京城的天黑壓壓,快要下暴雨,冷風吹在人的臉上,有幾分刺骨的寒冷。

鐘華甄屋子裡早早燃起漆紗燈,她剛用完晚膳,現在在屋中看書消食。

她遲遲未翻一頁,不知道在發呆想什麼,南夫人端碗暖身子的藥過來,同她說:“老奴方才借著世子昨天暈厥的事去找路老,趁機偷偷問了問孩子的事。他看了眼天色,說讓我早點回來,否則拖久了,這雨就下來了。”

鐘華甄回過神,她輕歎一聲,明白路老是讓她早些把孩子打掉。

這事沒人比她要急,如果有可能,她也想儘快在這幾天內把事情都辦妥。孩子落了不代表事情萬無一失,但隻要她瞞得好,那誰也不會知道。

“太子說京城最近不安定,若我不想出事,最後好好在家待著,”鐘華甄合上書,“他在大事上不會騙我,也沒必要,換而言之,怕是得亂上一陣。”

她隻比李煦小兩歲,但在他眼裡不過是沒長大的孩子,所以這些大事不該摻和。

張相也不太喜歡她摻和。

與魏函青覺得她容貌過豔,總待在太子身邊是有彆的想法不同,鐘家和張家的紛爭曠日時久,長公主願意在佛堂青燈古佛,已經是退讓多步。以她的性子,委實見不得張家人,見了非得冷嘲熱諷兩句。

皇帝對長公主寵愛,旁人也不敢冒犯。

“老奴方才去藥房時,遇見羅嬤嬤,她說長公主最近身體不太好,白天看著沒什麼,晚上卻總是在咳嗽不停。”

鐘華甄手一頓,抬頭問:“母親身子一向康健少見得病,羅嬤嬤還說了什麼?”

南夫人搖頭道:“沒詳說,我們隻是聊了幾句。”

主子房裡的事下人不該多加議論,說者無心聽者有心,世家最忌諱。

“雖說最近天氣變幻莫測,但母親素來注重身子,我今天見她時,也沒發覺異常,”鐘華甄放下手中的書,想了想,“南夫人,你明天去找找羅嬤嬤,讓她查查母親臥寢中有沒有奇怪的東西。”

長公主身體比鐘華甄要好很多,她曾經還隨威平候上過戰場。

長公主確實也中過毒,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幾年後,好在發現及時,沒釀成禍端。

下毒的是個新來的婢女,她什麼也不懂,被抓到時還茫然極了。婢女隻是被人利用,幕後使者是誰,現在沒人猜得到。

鐘華甄猜和張家有關,畢竟以後刺殺她卻誤害長公主的那個刺客,和張家也脫不了乾係,但她手上並沒有證據。

對鐘華甄而言,這份證據也沒有用。如果查出來真的和張家有關,長公主反倒不會去皇帝鬨,她知道那隻會讓他為難。

可早有防備,卻是有必要的。

她手拿白勺,喝完這碗補湯。鐘華甄最開始發現有反應時,吃不下太多東西,一吃就想吐,受不住味道。

南夫人從前是宮中醫女,知道一些給後妃壓身子的方子,經常借著熬藥膳的名義拿藥,給她熬補湯。

她反應好上一些後,吃得也比從前多,人看著沒什麼變化,李煦卻說她比從前重了。

鐘華甄今天在東宮受了些驚,想起時仍有些心驚,怕李煦發現什麼怪異。

他最不喜歡鐘華甄騙他,如果真惹起他一頓火氣,禍及的是鐘家。

李煦清高又自傲,一直如此,從前不常接觸女子不是因為接觸不到,而是他根本就不想卑賤下人靠近,汙他身子。

旁人不知他喜好,鐘華甄卻還是猜得到一二。

他既不認容顏相貌,也不管才德是否兼備,隻要天下第一的名聲,能與他相配。可惜並不是人人都能入他眼,他手上沾的血也有無辜之人,如果不是時值亂世,這就是個殺戮無數,枉顧他人性命的暴君。

鐘華甄重活一世,想要平靜些的日子,並不想栽他手上,騙他的人都沒有好後果。

李煦處理事務極其大膽,反應速度快,想常人不敢想,做常人不敢做,不少人都覺得他離經叛道,麵對成效時卻又不得不暗讚一聲他的遠見。如果她不是從小在他跟前長大,得到他十足的信任,老底怕都被掀了幾翻。

鐘華甄總覺自己最大的失誤是錯估他,任憑她腦子再怎麼想,也沒想過他會腆著臉親自來向她致歉。

若隻是那一天也罷。他那時醉了酒,一身的酒氣,什麼都不記得,她說什麼他信什麼,也沒想過深究,明明囫圇著已經混了過去,不該再有彆的後續。

這孩子,來得實在太不合時宜。

“世子若是覺得疲累,那便早些上|床歇息,”南夫人收起碗,“看外邊的天黑成這樣,今天晚上或許會有雷雨,你要是怕了,讓老奴進去陪你睡。”

她輕輕搖頭:“不必,你最近為我的事操勞太多,今天好好休息吧,晚上的燈亮著便行,不用熄……記得把窗子關好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三點有一更,要是沒有推遲到六點

因為天沒有賜我日萬的手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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