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宅子是鐘華甄走前住的地方,現在還留著,李煦把馬繩丟給旁邊下人,去他和鐘華甄的院子,那裡空蕩蕩,隔扇門緊緊關住。
李煦慢慢推門進去,腳步一步一步地挪到床邊,床上的錦被疊得整齊,床榻冰冰涼涼,這裡已經很久沒!沒人睡過。
他紅了眼眶,抬起手臂隨意擦掉眼睛中水,坐到床上,扯開被子睡覺。被子蓋住他的臉,其他地方露在外麵,他連鞋都沒脫,緊緊抱住這床被子,青筋凸起。
她才那麼年輕,嬌氣怕疼,咬兩口就掉眼淚,能趴在他懷裡哭個不停,摔下崖,那該疼成什麼樣?
李煦不敢想象,喉嚨就像被掐住樣,心裡缺的一角越來越大。他腦子甚至有些遲鈍,分不清現在和以前。
可他卻沒從心底對她說過那兩個字。
李煦從沒有體驗過這種感受,他的心就像被人撕裂般,一片片落在地下,心裡的疼痛甚至讓人手腳都不想動,心尖發顫一樣,整個心臟都像瞬間從萬丈高空摔落置地樣。
她什麼都不敢做,隻是軟綿綿的聽話性子,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李煦有些渾渾噩噩,睡覺時還做了夢,一會夢見她從後抱住他,笑著讓他一路小心,一會兒又是深黑夜晚的摔崖尖叫聲,讓人瞬間從夢中驚醒,連氣都喘不過來。
李煦胸口的起伏越來越大,他和鐘華甄從小就一起長大,她一直都依賴他,無論做什麼,她喜歡待在身邊,如今一個人孤零零地走了,連屍首也沒找到,她日後若是回來,該怎麼辦?
有人在外麵敲門,恭敬道:“啟稟殿下,西家村的匪徒都已經比劉將軍抓起來,他說一切都聽候您的發落。”
“為害百姓,禍亂鄉民,斬首示眾,參與搶殺一案者,酷刑逼問。”李煦的語氣狠到極致,傳話的人後背都一陣寒意。
李煦抱著被子,頭埋進被中,手緊緊用力,就好像要把錦被攥壞一樣。
華甄,華甄。
他的華甄不過才十八歲,為什麼要受這種苦?李煦快要喘不過氣,越來越重的呼吸就好像在昭示著什麼,被撕扯過的心臟跳動得讓人腦子發暈,突如其來的衝擊讓他鼻音都快出來。
或許鐘華甄隻是被人撿到帶!帶回家中養傷,亦或者她遇到了神醫,幫她治好了落崖擦傷的腿上。可世上哪有那麼多好運,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能保存完整屍骨都已經是天賜好運。
……
李煦醒來之後,親自去審問那幾個還活著的混混匪徒。他眼眶是紅的,但他身上寒冷的凜冽氣息讓人如處冬日,逼得人不敢抬頭,沒人敢看他的臉。
這幾個小混混已經被折磨得怕了,見劉將軍恭敬領他過來就知道他是身份高的大人,連連向他請罪,“大人恕罪,我們都是被逼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有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喊道:“我們也是聽說的,真的不知道是誰傳的。”
李煦抬手,一旁衙役用鞭子浸鹽水,狠狠一鞭子甩到這些人身上,牢房裡頓時一陣哭天喊地的哭聲。
小混混在偷襲的匪徒中活下來,以為是自己好,萬萬沒想過自己會遭這種罪,他們已經好多天沒睡個安穩覺,可他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李煦也看出來了,沒再問什麼,他慢慢走進去。高大的身形顯出貴氣,上位者的壓迫讓人開始壓抑。
李煦接過衙役手中的鹽鞭,狠狠甩下去,直接把一個人打得皮開肉綻,硬生生疼得翻白眼暈了過去,把旁邊的兩個人都嚇呆了。
他讓人在鞭子上加東西,沒人敢勸李煦囚犯會被他打死,他身上的氣息太可怕了,可怕到讓衙役身體都在發麻,一陣陣的涼意從心底湧出。
李煦又一鞭子落下,直接把人大腿都打出一條深印,疼得囚犯滾地痛苦叫喚,腿上的血浸濕褲子。
他卻突然溫溫笑了一聲,道:“讓大夫過來給他們治傷,若是哪一個死了,那就拿你們的命來抵。”
“是一個外邦人,是一個外邦人傳的!”一個小混混被兩個同伴的慘樣嚇得手腳冰冷,腦子立即回想著寨中的事,想到一個不尋常人,便立即往他身上推,“那個外邦人是新進來,在寨子附近逛過,是他,一定是他,大人明鑒,這些事和我沒有關係。”
李煦慢慢抬起頭,淡聲輕道:“外邦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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