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有點不喜歡眼前這個奇怪的人,
但他!還小,不知道怎麼反駁,自己憋了半天,最後眼淚出來,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鐘華甄端木托盤進來,聽見小七在哭,抬頭就看到李煦一臉莫名其妙,她皺眉,把托盤放床邊的凳子上,把小七從床上抱起來。
托盤上有紗布和藥瓶,李煦昨天放下醫書被鐘華甄收回書櫥。
小七的胸口都起伏著,抱住鐘華甄,靠在她細肩上抽抽搭搭,鐘華甄輕拍他的背哄,看向李煦的視線都不好起來。
“李煦,這是你兒子,欺負他算什麼本事?”她聲音都冷起來,直接把他名字都叫上了。
李煦百口莫辯道:“我沒有。”
鐘華甄也不聽他解釋,把木架旁的衣服拿上,披在小七身上,抱孩子出屋。
李煦心涼得厲害,一瞬間就明白自己以前想生四個孩子的想法到底有多離譜。
鐘華甄今天比李煦起得早,她檢查一遍他腹部的傷口,去藥房幫他拿藥,出門時還特地吩咐屋外伺候的人不要進屋,想給李煦和小七一個相處的機會,結果他直接看著小七哭也不理。
她剛踏出門,小七抽泣對她說:“甄兒,那個人壞壞。”
鐘華甄一頓,輕哄他道:“那是爹爹,不壞,以後會對七七好。”
“不要他好,他要搶甄兒。”
鐘華甄頓時明白他是哭的原因,她輕捏他小鼻子,“就因為這個哭鼻子?以後爹爹是大英雄,不會跟七七搶,今天的事先不要跟祖母說,我待會還有事過去,一會兒就去你。”
小七還是個小孩,說事說不清楚,長公主對李煦態度一直和從前樣沒變化,說錯極容易惹長公主生氣。
小七擦眼淚應下,旁邊幾個婢女帶他去長公主院子,鐘華甄則去端盆熱水回屋。
李煦背對她躺在床上,一句話也不說,聽到她端起托盤走近,還哼出重重一聲。
鐘華甄道:“你惹哭一個快三歲的孩子難道還有理?坐起來換藥。”
李煦這點倒沒違背她,坐在床上道:“他自己哭,關我什麼事?”
屋內兩旁燃的暖爐暖和!,幾扇窗牖支起小口透風,鐘華甄坐在床邊,替他解開衣衫係帶,又一圈圈解開白布,打算給他換藥時,被他摟進懷裡。
她沒有半點準備,還被嚇了一跳,又怕不小心碰到他傷口,動都不敢動。
她皺眉說:“先讓我把藥換上。”
李煦道:“這孩子哭哭啼啼,沒我當年風範,你哄他做什麼?越哄越來勁。”
鐘華甄單手輕撐住李煦胸膛,幾乎無話可說,不明白他跟自己兒子較什麼勁,隻道:“我又沒見過你三歲時的模樣,怎麼知道你當年風範是什麼?你要真不想我生氣,那就鬆開手,彆耽誤我換藥。”
李煦不情不願鬆開手,讓鐘華甄給他上藥。
他的傷口被小七壓了一下,又染紅了些,鐘華甄的動作很輕,她問:“是誰要對你下手,查到了嗎?”
“雍州和青州的人都有,我遇到兩波襲擊,第一次在陡坡,那些人是要殺我,後來我避去一座茅草屋,被第二波人放火逼出,他們要活捉我。我和盧將軍前晚商討過,第一次的人應該來自雍州,第二波則是青州的某位將軍,不知道是誰,但他一定和昭王有勾結,隻不過自己又彆有心思。”
再之後,讓李煦活著回去,將一切說成是昭王的手段,而他們救了當今聖上,這便直接讓益州和雍州對上。
前者是昭王計策,後者大概就是青州將軍自己的決定,一群老狐狸。
鐘華甄先拿帕子沾熱水,給他輕輕擦掉光滑腹部的餘汙,又給他上藥,說:“我不常待在青州主城,因為身形緣故也不常見那些將軍,盧叔可信,你不用擔心。”
盧將軍前世至死都在守候青州,保她性命,讓她好好活著,他如果不值得信,那青州便沒有人會服她。
李煦伸手摸她臉,鐘華甄手頓了頓,抬頭看他一眼,又繼續手上動作,說:“又怎麼了?”
“我覺得我們生一個就好了,等我以後回京就封他為太子。”
鐘華甄眼皮都沒動,隨口道:“晚了,我現在快有兩個月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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