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一推斷,對天子的話便信了七分。
見自家郎君臉有鬱色,他隻當是換了新主,公子不得誌。倒替喬青說起好話來:“天子待郎君甚是關切,清晨要忙公務,還來看了郎君,還替郎君侍疾。以郎君的才學,天子自然不會薄待您。”
說是侍疾,喬青也就是裝模作樣的給換了個毛巾。
當然,毛巾是溫熱的,水和新的毛巾都是備好的,喬青就擰一下拿一下放一下,順帶淨了淨手,半分鐘都不要的事情,在司畫跟前做足了戲份。
天子之尊,做這樣宮人才做的事情,可不是萬分重視他家公子嘛。
喬玄看了眼自己的書童,表情有些懨懨,他平日裡還覺得司畫聰明伶俐,沒成想是個傻子。
他昨夜裡燒得厲害,可是隱約天子在那裡絮絮叨叨,說是要把他燒成個大傻子,不聽話的臣子,還不如草包美人呢,好歹臉能看。
他從不知道,天子這般聒噪。
罷了,喬玄從昨夜回憶中回過神:“向陛下告假,回府。”
皇帝這麼既然把他折騰病了,他正好以此為借口,直接避開她的登基大典。
“對了,陛下還說,這是她贈給您的,吩咐過了我們不能拆,我就沒敢拆。”
喬玄接過那長方形的錦盒,打開一看,裡頭赫然是天子昨日畫的美人圖。
他的神情更陰沉了,司畫觀他神情,探頭看盒子,隻看到畫卷的一角:“這畫可有什麼問題?”
他話音未落,還沒來得及窺見畫卷全貌,自家郎君便啪得一聲關上了錦盒:“沒什麼問題。”
天子所賜之物,自然不能隨意損毀,不讓又讓那狡詐如狐,手段下流的天子拿住話柄。
等喬玄回了府,那副豔俗至極的畫卷便被丟在了書架的最上層,拿了塊軟布蓋著,注定要一輩子被束之高閣,終身見不到天日。
昨日同他下棋的僧人這才打著哈欠起來。
聽聞喬玄病了,他嘴上幸災樂禍:“喬郎生得好看,便是這般,也有弱柳扶風姿態,讓人甚是憐惜。”
嘴上貧了兩句,他還是極其關心喬玄,扣住了後者的手腕,替對方把了脈,搖搖頭:“無礙,休養幾日便能大好。”
喬玄愣了一下,喬青本有大好機會對他下手,結果他隻是嘴上說說,竟是什麼都沒做嗎。
喬青打了個噴嚏,又擰著眉,先喝了一大碗黑漆漆的藥物,又喝了一口暖身的薑茶。
齊朝重文輕武,比起那種滿身肌肉的武將,貴女們普遍喜好氣質儒雅的白麵書生。
京城那些貴公子裡,也有一些貌若好女的,喬青的眉形是按照男子的儀修的,她又走慣了快速利落的大步,不管是原主還是她,在儀態上都和那些嬌弱的女子很大不同。
她的喉結是特製的,一直緊緊貼在脖子上,就算仔細看,也絕對看不出半點貓膩。
至於下半身,不被扒光了褲子,外人也看不出她是女人。
原本的藥物比較凶,喬青喝了七八年,身子損害得厲害。
當初田皇後想的隻是讓女兒不要暴露,也沒料到她能坐上這個皇位,處境還這麼凶險。
“高太醫,有勞你把這藥物調得溫和些。”
藥還是要吃的,隻是藥性不能再這麼重。
她對談情說愛是沒什麼興趣,可是有的生不願生,和沒得生那是兩碼事。
她現在還年輕,隨便可以搪塞了朝臣等到十年之後,還是要有自己的子嗣更好一點。
“是。”
喬青擦了擦嘴,等高太醫退下去了,她又開始埋頭寫詔令。
先帝的棺槨再不下葬都要臭了,禮部給了確定的時間,把那些妃子都送走之後,她明日就要葬下先帝棺槨。
現在她已然以天子身份上朝,等到半月之後,禮部籌備妥當,補上登基大典。
借著自己登基之事,召那位在邊疆駐守的年輕將才回來。
記憶裡的那個小將軍,同還是太子的原主有些舊怨,不過主要是因為對方是個憨憨,性子莽直,經常不按常理出牌。
但記憶裡,對方世代忠良,是忠君愛國之人。
隻要讓對方認可,她或許能快些掌控軍權。
像喬玄這種心眼多得和篩子一樣的人一個就夠了,但願這位將才是真的鐵憨憨。
她喜歡傻點的臣子,比較容易聽話。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