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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那工匠現在所在何處?”

魏寒像是燃燒著的火堆上被人潑了一桶冰水,整個人一下子就蔫了:“陛下,微臣不知道那工匠在何處。”

他便老實說了從那些工匠口中得到的消息,還告訴了喬青,那工匠名宴玉。

喬青成功抓住了重點:“你方才說,那人本來是想要入宮尋我。”

魏寒點頭:“是,據那些工匠所言,他本是打算入宮和您探討這些東西的做法。”

喬青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她也就是半吊子,隻知道一些理論,根本不知道具體情況。

讓她提出建議,指點一二還行,賣弄才學她是做不來的。

可真萬一是個這麼厲害的人才,她要是就這麼放過了,這麼對得起自己。

不管怎麼樣,得先把人弄來。金錢,美人,美酒,她很有誠心。

讓她三顧茅廬也行,喬青在真正的賢才麵前,是可以把所謂帝王威嚴這種東西先擱一擱的。

反正她又不是原住民,生長在紅旗下,真沒有那種發自內心看不起下等人的傲慢感。

對某些清貴的世家子來說,讓他們向卑賤者低頭,可能還不如讓他們去死。

喬青一向是個實用主義者,等到時候,把她禮遇人才的故事總結一下,傳出去能為她博取更多的美名,那才是麵子裡子都有了。

“人很難找嗎?”

喬青的勢力,在長安街找個人應該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魏寒說:“這工匠還有個身份,就是那日在大街上樂善好施的神仙公子,聽那些工匠說,他的性格十分古怪,和常人不同。”

“正常,凡是天賦極高者,大多都有些異於常人的怪癖。”

喬青都習慣了,她以前從小念的書裡,什麼科學家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故事都聽爛了,什麼煮雞蛋的時候把自己的手表丟進鍋裡,雞蛋卻還留在外麵。

什麼明明有潔癖,晚上卻喜歡折騰自己的腳,一天要擠上十次腳趾來促進大腦開發,還有瘋狂喜歡藍色,一天到晚穿個藍襯衫的。

像這個宴玉,往自己的臉上戴個黑頭套,遮住自己漂亮的容貌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或許正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會吸引旁人注意力,才往臉上戴這個東西,畢竟這種研究者很討厭旁人的目光,喜歡安靜,總是專注自己的世界。

魏寒苦惱自己找不到人,喬青卻靈機一動,想出了個好主意。

“你之前不是說,冊子已經在寫了嗎?”

魏寒點頭:“還未寫好。”

喬青便說:“不用寫太長,叫那王管事來,把那人的容貌特征描繪清楚些,把故事寫進這兩天,然後把見麵的地點寫進去。”

如果那人本來就是衝著她來,那聽到那個故事,應該就會來故事裡提到的地點試一試。

萬一對方是敵非友,那也可以通過話本將人塑造成大奸大惡之徒。

魏寒眼睛一亮:“陛下聖明!”

他心急如焚,這就要告退:“那臣現在就差人去寫。”

喬青喊住他:“既然是這等重要人物,何必多讓人知曉。

她衝著魏寒一笑:“研磨,朕給你寫一個。”

喬氏那非常富有傳奇色彩的企業文化故事就是她編的。

又過了兩日,大街小巷的說書先生又換了個新話本。

話本講的乃是一個大山青年的故事,說是從前有座叫做阿裡的山,就坐落在齊國邊境處。

阿裡山裡有個十分俊俏的郎君,名字叫玉郎,玉郎是個十分聰明能乾的青年,有個十分心愛的姑娘,叫小燕。

小燕生得十分貌美動人,同玉郎青梅竹馬,情投意合。

為了能讓小燕過上好日子,玉郎帶著小燕出了山,打算靠著自己聰明伶俐的雙手,發家致富。

這一對十分可愛的金童玉女到了城裡,你掙錢,我織布,日子過得蜜裡調油,好不快活。可那小燕,因為生得貌美。教那可惡的惡霸看上,想要娶了當做小妾。

玉郎雖然聰明,可是無權無勢,他決定要告官,為自己討回公道,奈何當地官府和那惡霸勾結在一起,玉郎被好友背叛,竟是被惡霸所害。

被搶走了未婚妻小燕,玉郎竟是險些淪落為乞兒,這日他到了長安,正是悲憤之際,他遇到了仙人下凡,點撥了他一番。

仙人說,雖然官商勾結,可並非處處如此,讓他去尋張青天。

玉郎得了仙人點撥,想了辦法到張青天跟前告了狀,果然,張青天還了他的清白。

不僅僅如此,憑借著自己出眾的才能,玉郎還被張青天身邊一個貴公子賞識,一下子從野雞變成鳳凰,不僅洗清了冤屈,有情人終成眷屬,還衣錦還鄉,過上了人人羨慕的榮耀日子。

這個故事講得那個是一波三折,先是營造甜蜜氣氛,美好愛情讓人向往,然後突遭惡霸,妻離子散,聽得圍觀百姓義憤填膺,恨不得把惡霸和狗官砸死。

後麵玉郎魚躍龍門,一飛衝天,又是人人喜歡聽得草根逆襲的升級流故事。

而且這個張青天,雖然取的是化名,但是大家一聽幾個特征,立馬就聯想到了張縱,而那個貴公子,話本裡描繪他的形象就都是讚美之詞,最後點名貴公子乃是天子XX帝的時候,老百姓也自動帶入當今天子的形象,跟著誇一句天子英明神武。

再加上前些日子流傳的仙人郎君的事情,很多人都把故事當成了真,吃飯喝酒都在討論這個新的話本。

喬青還在話本裡暗搓搓的黑了一個不太聽她話的官員,對方教導了許多學生,可謂是桃李滿天下,她也不指望這個話本一下子能夠給那人太多的打擊,就是埋個隱雷在此。

以後等人被她抓到證據,整治的倒台了,就可以把這件事拿出來再歌頌一遍她的明辨黑白,英明神武。

至於玉郎和小燕,那就是把宴玉的名字拆開來,那個人能夠藏得那麼好,讓京城眾多勢力尋他不見,身邊肯定少不了幫他的人。

就算那個天才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他身邊的人也不可能聽不懂如此明顯的暗示。

事實上,天易閣來的師兄弟的確是聽懂了,但是又有點不太敢置信。

這話本寫的實在是太扯了,他們閣主那麼厲害,怎麼會是那樣連惡霸奈何不了的小可憐。

而且還什麼青梅竹馬的小燕,天易閣一個女人都沒有,哪裡來年輕貌美的小燕。

他們很是想要問一問自家閣主到底是怎麼回事,又膽怯,不敢去問。

天易閣成立了很多年,生活在天易閣的人,每一輩都會在很小的時候,被灌輸要奉閣主為主,對他絕對的忠誠。

如果有異心者,會被灌輸藥物,遺忘所有的記憶,送出天易閣。

因為閣主的身上有許多的秘密,這些秘密可能會危及天易閣,危及他們這些閣眾的性命。

玉扇和阿寶有記憶以來,天易閣就是這麼個運作模式了。

在他們眼中,閣主冷漠,孤僻,但是十分強大,他懂得很多,簡直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這個奇奇怪怪的話本,肯定是書坊為了錢勉強編出來的。

雖然覺得不可能,但是阿寶和玉扇兩個人還是坐在了話本裡暗示的那個地方,想要看看自家閣主會不會來。

在話本裡,玉郎得到天子賞識的地方,就是一家新開張的酒樓。

是的,大部分人聽了這個故事,大多數會以為這是新酒樓為了賣酒菜,請人寫的新話本,隻有了解情況的人,聽到宴玉、仙人,還有被改了形象的王主管,包括宴玉對那些工匠說過的話,這樣的細節,才會知道其中一些暗示。

酒樓的包廂,被貴人盤了下來,這個貴人自然就是喬青。

畢竟這個酒樓也是她的私產,編話本的時候,她順手給新酒樓打了個廣告。

來往的客人很多,王管事連著那些石匠也來酒樓做了幾日的幫工。誰讓王管事說了,對方的氣質很特彆,就算是帶個頭罩,他也一定能認出來。

阿寶和宴玉沒有能夠定到新酒樓的包廂,隻好花錢包下了酒樓對麵的茶樓,打開窗戶一直盯著隔壁。

聞著對麵酒樓裡飄來撲鼻的飯菜香,阿寶的口水嘩啦啦的流:“師兄,你是不是猜錯了,咱們閣主真的會來嗎?”

他們原本的打算是清理門戶結束就回天易閣的,結果碰到閣主,就暫時留在京城了。

偏偏閣主根本不要他們,送他們去吃牢房之後,就神出鬼沒,讓他們簡直像是拋棄的可憐蟲。

“我也不知道,不過再找不到閣主的話,我們就回去。”

玉扇話音剛落,他的胳膊就被阿寶掐住:“啊,在那裡,在那裡,閣主他真的來了!”

酒樓門口,看到宴玉的王管事差點沒有激動的再次暈倒,他一下子衝了進去,用自己胖胖的身軀去抱住宴玉的大腿:“小玉啊,貴人就在上麵等你,你這幾天去那哪裡了,想死我了!”

王管事太過失態,不過一圈人立馬把兩個人圍了個密不透風,一邊還對看過來的客人們解釋:“親友走散好多年,久彆重逢,有些失態。”

宴玉就在這些人形成的小包圍圈中,被請上了三樓。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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