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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群中那個麵帶焦急, 神情完全繃不住的人,是張縱?

喬青再次確認了一下,那張情緒外露得十分厲害的麵孔的確是張縱沒有錯。

她這個臣子生得雖然不如國師那麼俊俏, 可是也不是大眾臉, 整個人的氣質也出眾, 站在人群裡,就像是站在一群綿羊中的山羊, 咋一看都是人,可再仔細一看, 就能瞧出大分彆來。

張縱作為京官, 出現在這個地方並不奇怪,但怪的是他的臉色非常難看,雨已經停了,他整個人卻像是落湯雞一般,好在身上的料子是深色的,打濕了也不會露肉。

張縱一向是個守分寸的人,就算是審查案子的時候,也喜歡乾乾淨淨。

這也是為什麼那些牢獄裡的人很害怕他, 明明在那麼臟汙的地方,張縱卻總是一絲不苟,衣服總是整理得一絲褶皺都不說,就算是他親手施刑,把人弄得血跡斑斑,皮開肉綻, 他身上也不會濺上半點血。

這樣一身正氣的一個人, 站在牢獄裡,對那些牢房來說, 簡直就像變態嘛。

說他死板,按照教條辦事,這個人偏偏對他們又如此冷酷。

喬青也不是沒有收過向她告狀的奏章,無非是說張縱在用刑方麵十分的不拘一格,並不在意用一些常人來說聽起來十分難接受的酷刑。

這些奏折,說的不過分的,喬青也就直接燒了,說的過分的,喬青就直接把正主找上來,不僅砸了幾個便宜硯台,把人痛批一頓,還革了一些人的職,讓人回去反省。

但不管是知道自己被人告狀,還是天子維護自己,張縱臉上的波動都不大。

除了那日他母親被救,還有喬青初次同人談話,他都是頂著一張冰雪一般的死人臉。

要不是看過張縱笑,而且還是很自然的笑容,喬青一度以為她這個臣子麵部神經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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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她又看到了情緒激動的張縱,這樣難得的場麵,難道不值得她多看兩樣。

喪事的隊伍還挺壯闊,除了抬棺木的青壯年,還有一些抱著牌位的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披麻戴孝,紅著眼睛。

其中一個瘦瘦的小姑娘,一到張縱跟前,就雙腿一彎,在張縱前頭給跪下了:“青天大老爺,求求你,救救我們吧!”

長安街上停了大雨,還飄著小雨,地麵上的雨水還沒有能夠來級的及時導入地溝裡,所以一路皆是泥濘。

小姑娘這麼一跪,張縱便被濺了一身泥水。

不過張縱向來是個對老弱同情心旺盛,對凶手如寒風般冷酷的好同誌,麵對“苦主”的家屬,還是個瘦骨嶙峋的小姑娘,他當然不會為自己的衣衫被泥水弄臟而生氣。

反正一路過來,他匆匆忙忙的,衣服都被瓢潑大雨打濕了。

“張大人和這些人有舊,莫不是張氏族人?”

高福對出現在天子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很用心,特彆是同為天子寵臣的張縱。

一般來說,在朝堂之上的那些官員,就算是麵上過得去,私下裡也是非常瞧不起他們這些閹人。

大多數人甚至直接把這份瞧不起擺在麵上,這些人讓高福十分厭惡,可他也承認,這位張大人算得上是君子。@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能夠為陛下所用的人,隻要不作出危害到天子的事情,高福都會想辦法和他們打好關係。

而想打好關係的前提,就是摸清楚這個人的具體情況。

家中幾口人,喜歡什麼,厭惡什麼,同什麼人有仇。

不過張縱的家人高福倒是還查的不算多,所以剛剛那句話隻是他的猜測。

畢竟張縱看起來和這些辦喪事的人長得根本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高福心想,興許是棺材內躺著的那些人同這人長得像呢。

張縱是個對視線感知很強的人,儘管現在他的情緒翻湧,他還是意識到有人在人群之中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