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玉工作的地方沒有對著陽光的窗戶, 照明也不靠燈,是靠鑲嵌在幾個角落裡的夜明珠。
在這種並不刺眼的環境下, 喬青一睡就是睡了一天, 淩晨入睡, 醒過來的時候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她睡的還不太好, 畢竟平日裡睡的是龍床,用的東西都是最好的材料,他現在睡的卻是人的大腿。
看到宴玉那張橫看豎看, 近看遠看都完美得無可挑剔的臉, 喬青猛的坐起來, 她昨天竟然躺在這個對他有非分之想的國師身上睡了過去!
喬青動了動自己的胳膊和頸椎, 感覺酸痛發麻:“朕這是睡了多久?”
她心存僥幸的想, 這外頭的天色好像跟之前也差不多,應該隻是眯了一會兒。
宴玉說:“現在才剛剛到了辰時。”
剛到辰時!她當時熬了個通宵, 記得都過了辰時三刻,雖然當時那個狀態下她就有點意識不清了, 但是喬青覺得自己的記憶好的很, 絕對不可能記錯。
這睡覺總不可能睡著睡著還把時間倒退了,喬青其實已經知道了結果, 但還是心懷僥幸的問:“今日是什麼日子?”
“十月十六。”
她陪宴玉的時候是十四,熬夜熬到了食物, 也就是說她在宴玉的大腿上睡了整整一天!
難怪她的脖子酸痛成這樣, 喬青動動肩膀又動動脖子, 感覺能聽到自己的骨頭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國師怎麼不叫朕, 昨日你不會一直就這樣坐著坐了一宿吧。”
她偷看了眼宴玉的衣擺,要知道側著臉睡,臉部被壓迫的話很容易腮幫子就流出口水,還好對方的衣服看起來是很乾燥的,並沒有什麼可疑的痕跡。
喬青心裡稍微鬆了一口氣,她好歹是天子,又不是抱著奶瓶的小孩子,都這麼大年紀了,要是被人發現她睡覺還流口水,讓她麵子往哪裡擱。
宴玉說:“不礙事,陛下睡覺的時候,我正好把陛下口中說的麻將牌都雕了出來。”
這東西其實很好做,因為都是一個規格,關鍵是上麵雕刻的花紋不一樣,喬青給宴玉描述的時候就直接是在紙上寫的。
東南西北風,發財白板這些都直接是方方正正的漢字,一點到九餅也很好寫,她用的炭筆,隻花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把所有的圖案都畫了出來。
但是雕刻這些小東西,宴玉卻足足用了一天一夜。
喬青吃驚極了:“就一天的功夫,你就把它全雕刻出來了?”
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宴玉可是用上好的玉石來雕刻這些牌。
雖然都是些小東西,可是一副牌的有數量很多。
宴玉道:“那倒沒有,隻刻成了兩張。”
喬青鬆了口氣,她就是說呢,那要是那樣的話,宴玉的速度也太逆天了。
其實如果粗製濫造,花一天的時間就做出幾副牌,喬青也是信的,可是他記得自己入睡之前宴玉的動作,對方根本就不是在雕牌,就是在雕刻藝術品。
上麵的花紋圖案都非常的精細跟她隨手寫出來的那些東西完全是兩碼事。
其實按照宴玉作品的精細程度,他這個速度已經是非常的快了,按照他的藝術造詣,平常的人可能做一個牌,都要雕刻很長的時間。
要知道藝術家們想完成一幅作品,彆說是一兩天,就算是一個月兩個月,甚至一兩年的都有。
“可否讓朕看看國師的成果。”
宴玉便笑眯眯地朝著喬青送上兩張牌。
一張是雀,一張是發財,畢竟天子喜歡錢,應該會很喜歡發財。
喬青當初跟宴玉說的是麻雀,他畫的是簡筆抽象q版畫,對方雕刻出來卻是一隻非常生動栩栩如生的雀鳥。
圓溜溜的眼睛活靈活現,仿佛要從這個麻將上跳出來。
另外一個發財,因為不是畫而是字,我沒有這雀鳥,讓喬青驚豔,但是雕刻出來的字也是極好。
這是人的手嗎,這簡直就是神仙的手。
喬青愛不釋手的把玩手裡的麻將牌,感受著手中玉石那種絕佳的瑩潤手感:“國師雕刻的這麼好看,這有誰舍得用?”
這種藝術品就應該被存放起來,最好拿個玻璃櫃把它封著,這樣玻璃是透明的還可以展示給其他人看。
“陛下若是喜歡,臣可以為陛下全部都雕出來。”
“那倒也不必。”宴玉熬了這麼久的夜才刻出了一兩張,要把剩下的全做完,少說也要擔擱幾個月的寶貴時間。
這手應該用來做更有意義的事情,而不是拿來雕刻這種用於玩樂的麻將牌。
“國師要是舍得,這兩張牌給朕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