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2)

“因為我直接過去買了拿回來塞給你,對你太不尊重。”

真誠。

謝心洲轉身進去,但沒關門,他進去拿譜架上的手機,掃了喻霧的微信。

“我確實需要一把新琴。”謝心洲鎖屏手機,抬眼,“算我借的,給你寫個借貸合約。”

喻霧無奈又想笑,眼神複雜:“哥,我們現在是互為債主嗎?”

“可以這麼理解。”謝心洲又低頭看手機,打開了賀明臻的聊天框,跟他說那把金獎琴他要了。

賀明臻咻地回複過來:我早說了,跟你姐提一嘴,這點小錢。

謝心洲也不知怎麼,或許是被喻霧那個單獨的‘哥’字影響了,回複道:不是姐,是弟弟。

賀明臻:?

“明天去買琴。”喻霧說,“明天煮火鍋。”

謝心洲點頭:“好。”

謝心洲不知道喻霧的經濟情況,但第二天去琴行的時候掏卡刷卡絲毫不心疼。他沒什麼好奇心,尤其對他人的隱私部分,有著較強的邊界感,或者說疏離感。

無論如何,拿到新琴的謝心洲很開心,裝箱抱著出來的,回家路上還頻頻回頭,所幸小五菱可以直接看見後備箱。喻霧笑著問:“不包餡兒的魚丸,還要吃什麼?牛肉還是羊肉?菌菇類的吃嗎?”

謝心洲是真的心情不錯:“都可以。”

不是那種敷衍的都可以,是真的今天開心,都可以吃。

“酒呢?”喻霧單手扶著方向盤,把這五菱mini開得像法拉利,“慶祝一下嗎?”

逛超市的時候謝心洲一直在走神,喻霧拿什麼他都點頭說可以,全部心思都在地下車庫那輛小mini的後備箱。

以至於逛得差不多的時候,喻霧得單手扶著手推車,另一隻手把時不時在原地對著貨架發呆的謝心洲握著胳膊撈回身邊。

他哭笑不得:“哥,彆丟了。”

火鍋和冰啤酒是北方城市冬天的幸福一餐,供暖的房子裡可以隻穿一件襯衫。

餐桌中間的小電鍋咕嚕嚕沸騰著,謝心洲已經吃飽了,他向來食量不大,這會兒支著下巴盯著喻霧看。

直勾勾地看,把喻霧這號人物都看得有點害羞,端著玻璃杯往嘴裡送啤酒。

這啤酒撐死天了15度,謝心洲兩杯半就迷糊了。搞得喻霧頗有些為難——雖說謝心洲是他喜歡的類型,但他真還沒到灌酒這個地步,這事兒他也做不出來,超出了他的個人素養。

謝心洲還在盯他。喻霧決定閒聊一下:“你們巡演都去哪兒?”

“洛杉磯音樂中心。”謝心洲慢悠悠地說著,從盤子裡抽了根茼蒿出來,在桌子上畫著線,“然後去舊金山,接著折去拉斯維加斯,再去華盛頓,最後到北京。”

喻霧驚訝於人已經醉了,還能知道從洛杉磯往舊金山是沿海岸線向北,甚至再往右畫到拉斯維加斯也是對的。

“喻霧。”謝心洲掀了下眼皮,換了個托腮的姿勢審視他,“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喻霧放下酒杯,抽走他手裡的茼蒿放回盤子裡:“你知道MMA嗎,綜合格鬥場,我是搏擊手。”*

這種賣命的行業通常相當賺錢。

謝心洲眯了下眼:“綜合格鬥,自由搏擊?”

“對。”喻霧說。

“你不是畫漫畫的嗎?”

“是啊,但搏擊更掙錢。”

“沒人管你嗎?”謝心洲問。

“沒,你呢?”

“我?”謝心洲忽然手掌撐著桌麵站起來,椅子和地板摩擦出刺耳的滋啦聲,他站得筆直。

嚇得喻霧趕緊跟著站起來繞過餐桌,手臂在他後背後方懸著,擔心他摔。

謝心洲深呼吸了一下,說:“我,四歲鋼琴開蒙,六歲拉大提琴,九歲獨奏,十二歲進音樂附中。”

“你很棒。”喻霧哄著說。

“但我表達不出情緒。”謝心洲扭頭,和他四目相對。

喻霧不懂。

謝心洲說:“彆人十五歲,感情充沛地拉海頓C,我十五歲,用五弦古大提琴拉巴赫,像個留聲機。”

喻霧有些無措地望著他,謝心洲可能想去拿牆邊的新大提琴,可剛抬腳邁一步就趔趄了下。

喻霧攬住他的同時,他下意識保持平衡,手抄起酒杯像要作詩似的繼續抒發情緒,卻哽住,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僵立著。

下一刻,酒杯沒拿穩,潑在喻霧襯衫上,玻璃杯砸在地板發出絕望的脆響,碎了一地。

“彆動。”喻霧摁住他兩條胳膊,“彆動了,哥。”

謝心洲低頭看碎玻璃,遲鈍地說:“對不起。”

“噗。”喻霧一笑,“沒事,我來掃掉,你坐下先。”

“給你衣服潑濕了。”原來謝心洲低頭看的不是地板,是喻霧潮掉的那塊襯衫。

喻霧跟著低頭,啤酒沾濕他右邊下腹位置,冰涼的襯衫貼在身上,隱約透出他左邊腹部皮膚有黑色線條。

“這是紋身嗎?”謝心洲歪了下頭。

喻霧個頭很高,高了他大半個頭,垂眸看著他:“紋身,要看看嗎?”

謝心洲沒說話,食指指尖挑起他襯衫下擺,向上一拎。

青年的腹部皮膚很白淨,清晰可見腹肌的形狀。謝心洲凝眸看著他左下腹的獸類紋身,和他紋身上的眼睛對視著。

“孟極。”謝心洲說。

喻霧:“嗯,孟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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