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2)

喻霧在北京特訓,帶走的東西不多,一些洗漱用品和貼身衣物。

也主要是因為MMA隻穿個大褲衩,並不需要帶多少衣服。不過他把耳釘留在家裡了,就放在餐桌旁邊架子上的雜物盒裡。

那雜物盒平時謝心洲放一些曲彆針之類的東西,他這二百來萬的祖母綠就隨便丟裡麵,搞得謝心洲這幾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一下雜物盒——

雖然其實,並沒有什麼必要。

即便真進賊了,看見一個綠綠的方形石頭和曲彆針啊音叉啊放在一起,大約也不會覺得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大約。

終於,12月31日清晨7點整,謝心洲把那枚耳釘拿了出來。

這東西太小了,而且它是耳釘,謝心洲想綁個繩子掛脖子上都綁不緊。他找了塊還沒撕包裝的鬆香,把包著它的那塊布剪下來一塊巴掌大的布料,耳釘放進去,又找了個小的防塵袋,然後塞進西裝褲口袋。

清晨8點從庭城出發,坐樂團的巴士前往北京。

陳芷困得不行,在巴士最後一排抱著蔣鑫蕾的胳膊,根本睜不開眼。謝心洲看了一圈,陸勉旁邊有個空位,這哥們也是個社恐,見謝心洲過來,跟他點點頭,算打招呼。

謝心洲也困,坐下後將口罩向上拎了拎,鼻梁那兒捏緊,然後胳膊撐在扶手上開始打盹。

謝心洲睡了一路,高速公路很平緩,車開得也穩,甚至還短暫地做了夢。車一路開到劇院的停車處,車廂裡此起彼伏地打著哈欠,經理說已經叫了咖啡的外賣給大家醒醒神。

一下車,謝心洲立刻清醒了。北京今天風格外大,像刀子刮臉,困意全無,謝心洲抬手捂住羽絨服的領子,經理招呼大家趕緊進去,彆把手凍僵了。

經理納悶,這些人怎麼回事兒,一下車都傻站著。

謝心洲手伸進褲兜摸,摸到了防塵袋。今天男樂手的燕尾服是白色領結,有人戴錯了,四處問有沒有人多帶。

劇院裡暖和多了,大家進來後舒了口氣。

在往年,新年音樂會是晚上七、八點的樣子開始,今年做了些調整,晚上十點半開始,零點結束。

到達劇場後被安排在休息廳裡,這是個足夠大的廳,看上去像芭蕾舞團的排練廳,一整麵牆的鏡子。

謝心洲還是困,喻霧不在家的這幾天他好像出現了分離焦慮——說來難為情,他忽然想起前陣子陳芷撿了隻流浪貓,陳芷發了條朋友圈,說她不想上班了,因為小貓出現分離焦慮,太可憐。

基本症狀他都吻合。

陳芷說小貓出現了刻板行為,貼著客廳和陽台的玻璃門走來走去,淒楚地喵喵大叫,不吃不喝,乾嘔,爪子撓牆撓出了血。

這幾天,他很反常地,頻繁用音響放音樂。放一些他平時根本不感興趣的音樂,流行樂,短視頻口水歌,甚至RAP。總之就是用很大的聲音填滿房子。

他本就不旺盛的食欲變得更加頹靡,昨天早上吃了個三明治

,一直到傍晚才有進食的欲望,慢吞吞地拌了個麥片。

從聖誕到今天,這些天裡他恍惚間看見許多年前獨自坐在家裡的自己,他媽媽不曉得去了哪兒,消失得無聲無息。梅雨天,他擰著始終擰不上的琴弓,它大約是受潮嚴重而出現像是螺絲滑絲的情況。

它會“哢”到一個點,但固定不到那個點,越過那個點然後重來一次。

謝心洲好像回到那個狀態,死循環,往死裡循環。

並且他抗拒和喻霧交流,無論微信還是電話。情緒的確出現了,但他不知道該怎麼管理,所以當提供情緒的一方出現變故,他就一團亂麻。

不過他起碼是人類,不是小貓,不至於用爪子去撓牆。而唯一一次嘔吐是因為便利店變質的飯團。

“師兄!”陳芷拍拍他。

他抬頭:“怎麼了?”

“羽絨服脫掉呀。”陳芷看上去不困了,大眼睛盯著他,說,“這裡麵這麼熱,你不悶嗎?”

這個廳裡放了很多椅子,大家坐在這兒休息,也有人直接坐在地上靠著牆,靠著靠著就躺下去。謝心洲剛差點又睡著,這些天也出現了嚴重的嗜睡現象,明明睡眠時間夠長了,但還是困。

“有點……”被她這麼一說,謝心洲感覺確實熱。

陳芷無奈地看著他:“你最近還好嗎?”

“還好。”謝心洲點點頭,坐直起來,把羽絨服脫掉掛在椅背上。

上午進行上半場的排練,經理叫大家去音樂廳。

上半場德沃夏克,樂團其他人先上台,調音,然後指揮上台。指揮上台後,謝心洲上台。

獨奏家不需要帶防滑墊了,大提琴的尾柱直接抵在共振箱上。屆時,他將與琴、共振箱形成一個完整的發聲體。

謝心洲上台,先和第一小提琴的首席握手,然後和指揮握手。接著抬腳邁上共振箱,坐下調音。這就是開場流程。

此前在樂團已經排練過很多次,坐在這個位置,整個樂團的聲音在自己背後,兩分半的時候圓號的旋律像航海歸來。這首曲子謝心洲最喜歡傑奎琳·杜普蕾的版本,一位非常有生命力的演奏家。

他呼吸,聽著同事們的旋律,持弓準備進。

他記得,高中時候老師放的那個視頻,傑奎琳·杜普蕾的演奏視頻,那裡出現了經典一幕。杜普蕾把琴弦拉斷了,她暫停了演奏,對觀眾們說抱歉,她去換弦。

視頻裡觀眾們給予她震天的掌聲,老師當時帶著開玩笑的說把弦拉斷也是一種力量的表現。

而永遠把事情控製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力量也是,他從來沒有拉斷過弦,他不去觸碰任何危險的線。一旦事情脫離他的能力控製,他就會離開,比如他拉斷了弦,他會從此將那種力道銘刻於心,再也不會越過去。

謝心洲的自我保護係統無堅不摧。

好吧也不是真的無堅不摧。

晚上十點過半,音樂會和跨年擂同時開始了。

後海今天人

山人海,跨年夜加上打擂,煙花就緒,鄭老板的保安們配合警察一起維護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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