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 / 2)

“嗚嗚嗚娘......”婦人身旁哀哀哭叫的是個個頭很小的女孩, 頭發細黃,隻有四五歲的樣子。

婦人那一下似乎摔得有些狠,半天趴在地上沒能起身,隻能勉強抬起手拍拍身邊的女兒, 低哄一聲“莫哭”。

夏琛走上前,道了一聲“失禮”, 然後伸手將婦人扶了起來。

“多謝公子。”等她抬頭, 夏琛才發現這婦人五官長得頗為清秀, 隻是臉色蠟黃, 身材極其瘦弱, 哪怕隔著衣服, 都能看出這婦人瘦得隻剩一把骨頭,一看就是極度營養不良。

夏琛一向喜歡小孩子, 見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的, 但就連哭聲都細弱極了,心裡一軟,把自己書箱裡的糕點拿出來, 分了兩塊給小姑娘。

小姑娘瞪大眼睛, 眼都不眨的看著,還沒吃就已經開始咽口水, 卻不敢伸手,看一眼夏琛遞過來的糕點,又去看她娘。

婦人猶豫片刻,她知道, 不說這一看就可口的糕點了,女兒已經好幾日沒能吃一頓正經糧食,每天婆婆隻肯給一點兒稀薄的能照見人影的米湯。

實在挨不過女兒渴望的眼神,婦人咬牙點了點頭,小姑娘高興地接過夏琛手上的糕點,猛咽了一口口水,然後把糕點舉到她娘嘴邊:“娘,你吃。”

婦人撥開她的手,拉她跟夏琛道謝,要不是夏琛攔得快,她還要小姑娘給他磕頭。

“公子可是要進城?”婦人收了夏琛的糕點,便主動搭話問道。

夏琛點點頭,婦人接著道:“城門這會兒怕是已經關了,前段路不好走,有許多泥坑,公子若是沒有去處,可去村中投宿,進村第三家,他們家中有多餘的房屋,經常有行商留宿。再往裡走第七家,他們家也留外客,屋子要比前一家規整。門口有草垛那家......”

婦人似乎為了報答夏琛,將村中能投宿的幾家情況一一道來,優劣更是陳述的一清二楚。

夏琛想了想,雖然能在空間過夜,但心理上他肯定還是想有個能容身的屋子,便接受了婦人好意,跟著她往村中走。

路上母女倆將夏琛給的糕點分吃殆儘,婦人隻在女兒的強烈要求下小小咬了一口,倒是小姑娘吃得一臉滿足,每一口都小心翼翼咀嚼半天,才舍得咽下去。

快到村口,婦人突然停下腳步,夏琛疑惑地看過去,婦人推了下女兒,讓她給夏琛帶路,自己卻拎著木桶往回走。

“你娘去哪兒?”夏琛好奇問小姑娘。

吃了他的糕點,小姑娘倒是不怎麼怕他,細聲細氣道:“娘去打水,沒打回水,奶不給飯吃。”

夏琛默然,又是一個磋磨兒媳的惡婆婆。

小姑娘將夏琛帶到他選定的那家,夏琛給了她一塊糖,打發小姑娘回家,然後去敲了門。

這家可以投宿主人家,果然像婦人說得那般,是和善又敦厚的人家,屋子也打掃得乾乾淨淨,夏琛給了十個銅錢做住宿費,又多數了兩個,主人家便把自家新做的被褥抱出來給夏琛用。

晚飯夏琛自己解決,他問主人家買了兩個紅薯,準備烤來吃,主人家的老婆婆來給夏琛燒水,夏琛將兩個紅薯放灶洞邊上烤著,等水燒開。

燒水的間隙,老婆婆好奇地問夏琛,以前不曾見過他,怎麼知道她家有屋子可租。

夏琛便將路上遇見的那對母女描述一番,說是那個婦人指的路,老婆婆一聽,長歎口氣:“原是針娘啊,這麼好的姑娘,就是命不好。”

一聽就是有故事,夏琛無意打探彆人**,但老婆婆顯然談性上來了,一邊燒火一邊跟夏琛講針娘的事。

針娘本不是這個村子的人,她娘家是離此不遠的另一個村子裡的,針娘父親還是個秀才,家中隻有她一個女兒。

至於秀才的獨女怎麼過成了現在這副慘樣,老婆婆說是針娘命硬,克父克母克夫。據說針娘幼時年紀不大便會撚針穿線,一手針線活做得極好,便起了針娘這個乳名。

針本就是尖銳器物,一般人家都不會給孩子以此為名,寓意不好,但是針娘那個秀才爹不信這個,他說自己就這麼一個獨女,性子尖銳些也免得被人欺負。

結果不等針娘及笄,先是她娘得了重病,耗儘家中錢財也沒能救回來。針娘她爹為了賺錢,去城裡書鋪子抄書,有一日暴雨,回來時不甚摔進路旁的溝裡,等被人發現,受了寒氣又斷了腿,家中也沒錢救治,沒多久就這麼去了。

而針娘現在的夫家姓黃,黃家有兩個兒子,黃大郎做過挑貨郎,挑著貨擔各個村子的走,那會兒就對針娘傾心了,隻是黃家條件不好,家中窮困,又有寡母幼弟要養,不敢對針娘這個秀才家的女兒起什麼心思。

後來針娘家敗落了,隻剩她一個孤女,黃大郎磨了他娘許久,才讓他娘同意他娶針娘進門。

針娘初初嫁過來,過了幾年不錯的日子,婆婆雖然潑辣刻薄,但是黃大郎處處護著妻子,針娘又把她爹的一些書拿來,給黃二郎啟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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