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三合一(2 / 2)

“我是那種小氣的人嘛,況且你也確實解決了我不少麻煩。”

原身看不明白,畢竟那都是她的家人,石立夏卻看得清楚。

如果沒有邢鋒發火,他們一家怕是要變成老家那些人的吸血包了。

現在跟家裡保持距離,也就不怕那邊三天兩頭找她的事,她可不耐煩搭理了。

得知石立夏要離開幾天,鬆子和小豆包那叫個不舍得。

鬆子:“美姐,我舍不得你。”

小豆包:“不得,不得。”

石立夏笑著揉了揉兩個孩子的大腦袋:“我又不是不回來了,沒啥可難過的。”

鬆子耷拉著臉,眼眶微紅:

“我媽生豆包的時候,被送到衛生所也是這麼說的,可她走了之後就再也沒回來了。”

孩子們的親媽聽到丈夫去世的消息,被刺激得早產。

如果能早點送到醫院,興許還沒事,畢竟當時也已經足月了,沒到預產期而已,她又是第三胎相對比較容易生。

可當時還健在的老太太,愣是不願意把她送到衛生所,說大家都是在家裡生的,誰還矯情地要去醫院。

結果孩子太大生不出來,後來還大出血,再送到衛生院就已經來不及了。

鬆子雖然當時還小,可還是記住那天媽媽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

虎頭聽到鬆子這麼說,情緒也十分低落,他比鬆子記得更加清楚當時的情形。

如果當時他早一點去叫大隊長,可能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石立夏心底有些澀澀的,“情況不一樣,女人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是有極大風險的。我回娘家又不需要冒險,不用擔心。”

三個孩子並沒有被安慰到,邢鋒給每個孩子額頭都彈了一下。

“瞧瞧你們至於嗎,以後我經常要出遠門,你們也會這麼擔心我嗎?”

鬆子理直氣壯:“大帥,你是男人不一樣!”

“我是男人就不會遇到危險了?你這是歧視!現在講究男女平等。”

鬆子驚呆了,沒想到邢鋒會說出這樣的話。

虎頭連忙道:“大帥,我們也會擔心你。”

鬆子也反應過來,抱著他的大腿:“大帥,你也要好好的啊。”

小豆包也上前抱住邢鋒另一條腿:“好好的。”

氣氛再一次變得凝重起來。

石立夏無語:“你說你逗他們乾嘛。”

這什麼哄孩子水平,不僅沒用反倒讓孩子們多了一份擔心。

邢鋒訕訕,“我這不是想轉移他們注意力嗎。”

“那你還不如現在帶他們出去玩呢。”

石立夏白了他一眼,彆看孩子們現在跟她比較親近,實際感情上更親近邢鋒。

畢竟邢鋒是從天而降將他們救出水火的人,而且在很早的時候,他就已經出現在他們的生命裡,一直幫著他們。

這些感情是難以替代的,尤其石立夏跟還沒也沒接觸過幾天,要是超過了才是怪了。

因此他們隻會更加擔心邢鋒,孩子年紀小,卻也知道這年頭在外頭跑是多麼危險的事。

石立夏回娘家前,將四個孩子的新衣服都做好了。

雖然依依不舍,可孩子們也沒有攔著她不讓走。

邢鋒騎著自行車,將石立夏送到汽車站。

自行車單杠上放了一大包東西,石立夏背上也背了個大包,全都是邢鋒替她準備的。

石立夏坐在後座,抓著邢鋒衣服,能清晰感受到男人結實的肌肉和寬厚的肩膀。

她一開始並不想貼這麼近,可東西實在太多了,路也不怎麼好,抓著後車架總覺得自己要掉下來,這才換了地方。

邢鋒明顯身體一僵,好一會才緩慢放鬆下來。

兩人很少這麼親近,雖然結婚也近一年了,之前的關係比陌生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現在雖然緩和了不少,可更像是搭夥的,依然不像夫妻。

“你真不用我跟著一塊回去?”邢鋒又一次問道,“孩子們可以交給徐大媽幫忙照顧。”

“下次吧,這一次不合適。”

邢鋒也就沒再說什麼,兩人又安靜了下來。

“我現在還不確定幾天才回來,你跟孩子們說得多點,免得我沒回來他們會失望。”

“好。”

一句話過後,又沉默了。

一直到汽車站,兩人也沒怎麼開口。

邢鋒幫石立夏買好票,幫她把行李搬上汽車,給她找了個位置,這才下了車。

他也不著急離開,撐著自行車在汽車旁邊等著,直到車子走遠,他才推著自行車走了。

石立夏身旁坐著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嬸,大嬸笑道:

“你們剛結婚沒多久吧?瞧瞧你對象那叫個舍不得。”

石立夏也沒反駁,“嗯。”

“看你對象就是個好的,知道心疼人。不像我侄女找的那個,哎,當初她真的是豬油抹了心,千挑萬選找了這麼個東西。”

大嬸是個健談的,石立夏還沒什麼表示,就把自家侄女的事全都給說了出來。

“我這侄女條件可好了,長得好看,工人家庭出身,自己還是個護士。結果,竟然看上那麼個玩意,當初給她找的相親對象,哪個不比那男人好。一個大老爺們,什麼本事都沒有,除了一張嘴,彆的啥都不會。老大一個人了,竟然靠女人養著,要換作是我女兒,我早就不認了!”

石立夏笑道:“他把家裡照顧得好也挺不錯的。”

“可拉倒吧,拉屎都恨不得彆人幫忙擦屁股的人,照顧啥啊。家裡家外都是我侄女乾的,她愣是一點抱怨也沒有。我們說她這樣不行,這男人太沒用太沒出息了,還不知道心疼人,她覺得是我們太勢利,你說她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

石立夏原本也就是聊天打發時間,哪裡曉得能聽到這麼讓人不痛快的瓜。

“你侄女在家裡經常要乾活?”

“要是這樣我都沒那麼生氣,她是家裡最小的女兒,我們家也不知道怎麼,生的都是兒子,我自己也是生了四個兒子的,所以就稀罕女兒。從小寵得不行,家裡男娃都不如她。

一個老大姑娘,不會洗衣做飯,在家裡飯都喂到嘴邊的。結果倒好,在家裡一動不動,在外頭卻給人做牛做馬,你說氣人不氣人。”

石立夏可算明白這位大嬸為什麼抓住一個路人,就忍不住吐槽自己侄女了。

大嬸確實是個話多的,可這事也確實讓人忍不住讓人想要說幾句。

石立夏想到脫口秀的一個段子:“有的女人談對象就是想要吃苦,吃了苦才覺得自己情比金堅。”

大嬸猛拍大腿:“就是這麼個理!都不知道腦子怎麼想的,你不知道我們以為她那啥了,差點就去那啥了。”

石立夏聽得一頭霧水,什麼跟什麼啊?

大嬸望了望四周,車上人很多,走廊上都是人。

不過全都自顧自的,沒人關注她們這邊。

大嬸在石立夏耳邊低聲道:“我們覺得她是被人做法了,所以腦子才壞掉的,所以想找人解呢。”

石立夏收回之前的話,這大嬸純粹就是個藏不住話的。

這種事能在這個年代對外說嗎,要是被人聽到舉報搞封建迷信,那可就完了!

“可不敢信這些,都是哄人的。”

大嬸歎道:“我們也懂,我老伴可是黨員呢。可這不是實在想不清楚怎麼一回事,所以就……不提這個了,妹子,你這是要去哪啊?”

“我要回娘家,順便在公社辦點事。”

石立夏娘家所在的公社叫紅星公社,距離周城並不算遠,隻需要四個多小時的車程,因此有直達的班車,不需要從縣城輾轉。

這個距離放在現在已經是近的了,如果是幾十年後的路況和車子,頂多兩個小時就能到了。

從公社到村裡,石立夏還得走兩個小時的山路,如果運氣好,能碰到大隊的牛車,還能順道蹭一把。

原身沒回娘家,除了邢鋒的態度外,也是懶得折騰,費錢又費勁。

石立夏對於石家人並不陌生,她現在已經完全跟原身融合了,兩個石立夏都是她,隻不過多了一世的記憶罷了。

兩人各方麵高度契合,更不怕露餡。

“你娘家是紅星公社的?在哪個單位啊?興許我還認識呢。”

紅星公社並不大,人和人之間繞幾個彎就是親戚,基本都能搭上關係。

“我娘家是豬頭山大隊的,不在公社裡。”

石家所在的豬頭山大隊,以一座山如同豬頭而得名。

“原來是那啊,我小姑子的丈夫的表姑的孫女的表姐就嫁到了那,你們大隊的桃子特甜,我還吃過呢。”

“對,我們大隊種了不少桃樹,味道特彆好。”

石立夏差點忘了這茬了,現在正是桃子成熟的季節,不知道回去還能不能收一點回去吃。

“你們那有這桃樹可不得了,要是拿到外頭賣,能掙不少錢呢。”

石立夏歎道:“我們那地方偏,桃子又不經放,不好運出去。拿出去賣不了幾個錢,之前大隊運出去,結果還不夠路費的,氣得大家都想把桃樹給砍了。”

附近的大隊也有桃樹,隻不過味道差點,現在的人沒這麼講究,豬頭山大隊的桃子在公社也就不占什麼優勢了。

至於運到更遠的地方,那也得知道往哪裡送。

再者,運輸成本擺在那。

“要是砍了就太可惜了。”

石立夏也覺得可惜,城裡想要買點水果那叫個艱難,好不容易搶到品質往往都不怎麼樣。

原身到城裡後一直挺自卑的,可自從吃了城裡的桃子時,一下升起了優越感。

原來城裡也不是什麼都好啊,這桃子放他們村都不屑吃的。

城裡吃不到,村裡都放壞,也忒不平衡了。

要是能打通渠道,將村子裡的桃子運出來就好了,可這就涉及了成本。

石立夏腦子開始飛速在轉,被鄰座大嬸點了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小心走神了。

說好的這輩子要躺平,石立夏一個不小心又開始給自己找事了。

石立夏本來想坐上車就睡覺,可鄰座大嬸不允許,愣是聊了一路,對她的情況知道得也差不多了。

大嬸名叫楊大花,丈夫是公社放映員,四個孩子有兩個已經找到了工作,一個準備跟著丈夫一塊,以後準備接班,另一個則在縣裡木材廠工作。

她這次到市裡,是幫她一直吐槽的侄女帶孩子的。她妯娌身體不好,實在沒法伺候侄女的月子,於是就麻煩她過去幫忙。

楊大花是個熱心腸,家裡也沒什麼事,也就同意了。

結果去了侄女那裡,差點沒被氣死,出了月子就找了借口跑回來了。

“我辛苦點沒事,可我受不了那個氣。你說婆家不來幫忙就算了,還好意思挑三揀四,我這暴脾氣差點沒跟人乾架。”

楊大花跟侄女關係再好也不是親生的,要是真乾架了,回頭她跟婆家關係處不好,反倒是要賴她的。

楊大花頭腦清醒,所以硬是憋著,等孩子過了兩個月,能上托兒所了,她就給跑了。

“您彆為了這樣的人生氣,不值當。”

楊大花深深歎了一口氣:“我弟媳生她的時候身體不好,我婆婆當時年紀也大了,所以我就去伺候月子了。我也算是看著那孩子長大的,誰能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瞧著挺聰明一個孩子,咋在這上頭腦子就不好了。”

“她不是有很多哥哥嗎,讓哥哥們給她撐腰,不怕那男人和他家裡人作妖。”

“哎喲喂,可拉倒吧,真這麼做了,回頭要被埋怨死。你當之前沒乾過,那男人還沒啥呢,我侄女自己先哭得要死不活的。”

石立夏沒話說了,有的人是勸不動的,什麼鍋配什麼蓋。

楊大花估摸也反應自己說得有點多,拉著石立夏的手道:

“小石啊,我其實也不是藏不住話的,可實在是太憋屈了,就忍不住跟你說了。我回家是不敢提的,否則家裡老太太知道後能給氣死,也就找你說說,你可不能傳出去啊。”

“嬸子,你放心吧,我不會對外說的。”

楊大花歎氣:“生孩子就是操心啊,都是債。你以後有孩子了,一定得好好教,要不然隻會把自己給氣死。”

石立夏應下,沒提自己名下有三個孩子的事。

兩人下車後,楊大花還熱情邀請石立夏到她家吃飯。

“嬸子,我趕著回家呢,回頭我肯定去找你。”

“說好了啊,你可彆騙我。我跟你投緣,就稀罕你。”

“放心吧,過兩天我肯定登門,回頭你彆煩我就行。”

石立夏並不是客套話,而是真有這個打算。

跟放映員打好關係,以後大隊想要放電影,都方便去找人。

石立夏到公社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她從兜裡掏出一個蔥花餅啃了起來,車上味道太重,根本沒有吃東西的欲望。

下車後吹了風,這才緩過勁來有了食欲。

石立夏在村裡人經常停牛車的地方轉了一圈,沒想到還真遇上了他們大隊的牛車。

“大河叔!”

王大河先是愣了愣,看清楚來人後熱情地打招呼:

“是廣順家的立夏啊,你咋這時候回娘家了?”

豬頭山的人都知道石立夏結婚的事內裡並不光彩,她設計搶了堂姐石盈盈的相親對象,為了這事石家大鬨一場。

後來那女婿也知道了,這婚事差點沒成。

結婚後,石立夏就沒有回家,大家都猜想她日子過得怎麼樣了,有的人甚至覺得石立夏遲早要被休回家。

王大河看到石立夏大包小包的,差點把自己給壓垮了,跟搬家似的,心裡不禁猜想,這丫頭不會真的被離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