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三合一(2 / 2)

她以前一個同學,堅持不住找本地人結婚了,結婚後日子過得很不好,整個人都變了。

兩人邊聊邊走,沒覺得有多累,就走到豬頭山大隊了。

石立夏跟田靜告彆,田靜不舍,“我以後能跟你通信嗎?”

“行啊,你有什麼事可以給我寫信。”

石立夏並沒有放在心上,覺得這很可能是客套話。

寫信費時間門和精力,而且還要花錢。田靜剛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還要花時間門去適應,不一定有空。

石立夏從大隊委拿走自己的行李,一路上遇到不少人,看到她背後的包袱,全都一臉震驚。

有那大嘴巴的人,直接嚷道:

“石三丫頭,你不會是被休回家了吧!你家這風水不好啊,女兒婚事都不順。”

“呸呸呸!你才被休回家,你全家都被休回家!什麼風水不風水的,現在不信這一套!”

石立夏還沒來得及反駁,一個高瘦女人跳了出來,直接朝著那大嬸噴了一臉口水,把人惡心得夠嗆。

“曹榮妹!你惡不惡心啊!”那大嬸氣得叉腰直罵,“我家好得很,哪像你家,大女兒這頭剛被趕回家,小女兒又大包小包回來逃難,你們家沒個正經人,乾活都找不到人,天天就會惹是生非,活該被人攆走!”

“我們家就稀罕閨女,讓閨女回娘家住幾晚怎麼了!再敢胡說八道撕爛你的嘴,什麼玩意兒啊!”

石立夏連忙拉住就要擼袖乾架的曹榮妹:“媽,你彆跟這種自己日子過得不好,總期盼彆人日子也過得不好的人撕吧,太丟份了,咱們先回家,我有好東西給你。”

曹榮妹被勸住了,朝著那大嬸子腳麵上啐了一口濃痰,氣哼哼地走了。

彆看曹榮妹理直氣壯,其實心底也在發虛,怎麼小女兒也跑回家了,還帶了這麼多東西。她幫著石立夏拿行李,沉甸甸得令人心慌。

走了幾步看附近沒人,曹榮妹低聲道:

“閨女啊,你跟媽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真的被休回家了?”

石立夏哭笑不得:“媽,你哪裡聽到的消息,你閨女是那種會被休回家的人嗎。”

“真的?”

“那還有假,我是什麼人啊,要樣貌有樣貌,要學曆有學曆,邢鋒他敢休我,活膩歪了吧。”

曹榮妹舒了一口氣,頓時又惱怒道:

“那你帶這麼多東西回家乾嘛!錢燒得慌啊!有錢你先存著,等冬天家裡沒這麼忙了,我跟你爸進城,你跟我們買點好吃的不好啊!

你都拿回家了,我們現在沒分家,就你奶奶那偏心勁兒,回頭我們這一房能分多少?”

說著還不解氣,手指在石立夏太陽穴不停戳啊戳。

“實在不行你提前說一聲,讓我們去公社接你,把東西藏起來也行。現在被那麼多人看見,讓你媽我怎麼藏得住?”

石立夏連忙躲閃:“媽,我才沒那麼笨呢,好東西我單獨收著了,一會悄悄給你,其他東西看著多,其實都不是啥值錢東西。”

“真的?”

“我這頭腦,你還不信我?”

曹榮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可拉倒吧,你有腦子讀書,可人情世故上還不如你姐機靈呢。”

“媽,剛才聽王大嬸那話,我姐是不是遇上事了?”石立夏擔心道。

曹榮妹擺擺手:“沒啥大事,你姐有分寸。你就瞧著吧,回頭你姐夫一家準得跪著求你姐回家。”

“她真回家啦?到底啥事啊?”

石立夏的二姐石迎春嫁到了隔壁紅河公社,丈夫高振宇是公社乾部,家裡是供銷社的。

為了嫁給高振宇,石迎春也是費了不少心思的。

不過比起石立夏,還是順利不少。

因為高振宇特彆喜歡石迎春,跟家裡鬨著非她不娶,否則就不結婚了。高家擰不過兒子,也就隻能捏鼻子同意了。

可這麼一來,高家人對石迎春也就沒有什麼好印象,很多人都覺得她的日子恐怕沒那麼好過。

原本這樣家庭的人叫瞧不上鄉下來的媳婦,兒子還為她要死不活,哪個父母心裡能痛快啊。

雖然石迎春每次回來,都大包小包的,而且丈夫對她也特彆體貼,可很多人依然不看好,覺得她這是在強顏歡笑。

瞧瞧,現在果然被趕回家了吧。

石立夏卻覺得沒有那麼簡單,她這二姐奸詐著呢,而且很彪悍。

彆看長得溫溫柔柔的,手上的力氣比高了她半個頭的石立夏還要大。

小時候她就是村裡的孩子王,揍起人來那叫個狠。

她還不像大哥石豐秋一樣,就會使用蠻力,她特彆會搞陰的,把人打得抱頭鼠竄,還找不到證據證明。

實在打不過,她就挖陷阱,大冬天把人帶到裝著水的陷阱裡,掉進去把人凍個半死,要麼在人家經過的地方放老鼠夾,花樣繁多。

長大了倒是開始學淑女了,成天掐著嗓子說話,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的笑容,動不動還喜歡掉眼淚。

真以為她長大了性格變了?真信了那就完了,被坑死了都不知道為什麼。

這讓石立夏有時候看她二姐,都覺得瘮得慌。

這樣一個人,要是誰敢把她趕出門,真是不要命了。

石立夏覺得她姐絕對做得出給人下毒的事,我不好過你也彆想好過。

“也沒啥大事,就是你二姐想要收拾那家人了。”

曹榮妹得意道,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

她早就看不過眼了,以為自己是乾部就高人一等了?腿上的泥點子還沒掉乾淨,就在這學什麼大爺。

外人看著覺得石迎春嫁得特彆好,實際上誰過日子誰知道。

高家三代單傳,家裡女人多男人少,以前也有過男孩,可都坐不住早早就夭折了。

因此對他特彆寵著,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這樣的男人能有什麼擔當,老大不小了,內褲還是他媽洗的。遇到什麼事,第一句話都是:“我問問我媽。”

雖然高振宇對石迎春不錯,可他性子太軟了,除了鬨著結婚硬氣一回,平常就是個沒主見的,靠他撐腰那得被磋磨死。

石迎春也不是好惹的,可三天兩頭找事,她也扛不住啊。

再者,她結婚這麼長時間門,一直沒有孩子,底氣也不足。

石立夏眼珠子轉了轉:“我姐懷孕啦?”

那家人最在意的就是孩子,石立夏覺得也就是用這點才能拿捏住他們。

曹榮妹一臉嘚瑟:“我帶著她去給戚婆子看了,是個男胎。”

“這哪能當真啊,要不是男娃咋辦?”

“呸呸呸,胡說什麼呢,戚婆子就沒有看不準的,我懷了你們兄弟姐妹四個,每一個都是準的,彆人家的也是。”

“還有這樣的事?”

“跟你說事怎麼這麼沒勁啊!”曹榮妹嫌棄道。

“就算不是男娃,那也沒啥,先開花後結果。之前你姐帶著你姐夫去查了,你姐夫身子骨弱,注定膝下不豐。就算是女娃,他們家也得稀罕。”

“啊?我姐夫還有這毛病。”

曹榮妹看了看四周,得意笑道:“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石立夏瞪圓眼:“媽,姐瘋了啊!這種事也能造假!你咋也不勸一勸。”

曹榮妹慌忙捂住她的嘴:“你瞎咧咧啥呢!被人聽見咋辦。再說了,也沒有完全瞎說,他身子骨確實差,所以你姐兩年了才懷上一個,剛開始懷相還不好,都是他的問題!”

高振宇從小精養著,一直到兩三歲,出門都還是抱著的,不讓下地,生怕他走路摔跤了。

小孩子就是得多動動身子骨才好,這麼養著反倒把孩子養廢了。

因此他三天兩頭生病,很多東西都不吃或者不能吃,明明家境很不錯,可長得瘦瘦的,身上沒有幾兩肉。

每次他跟著石迎春到豬頭山大隊,反倒能胖幾斤。

女婿到他們家總得走動,吃飯也沒那麼多講究和忌口,也沒人在耳邊絮絮叨叨你身體不好,得怎麼怎麼的,反倒可以多吃兩碗飯。

“我的天啊,你們膽子也忒大了吧!”

石立夏依然震驚,這年頭沒孩子都是怪女人,沒有怪男人的。即便查出來男人有問題,依然喜歡折騰女人,對外還是得怪女人沒用。她家二姐太強了,絕對不會被PUA。

曹榮妹一副你沒見過世麵的樣子:“要是沒這膽子,你能嫁到城裡?對了,剛才說劈叉了,你還沒說你突然回來乾啥?我女婿肯放你回來?”

她了解自己女兒,懶到骨頭裡的人,要是沒什麼事,才不會在這個年不年節不節的日子裡回家,來回不夠折騰的。

石立夏挽著她的手,“我想你們,回來看看你們唄。”

“呸,我信你個鬼。”

曹榮妹嫌棄極了,說完又想到自己說錯話,現在可不能說什麼鬼神,連忙捂住嘴。

“快老實說,彆回去再說你媽我都沒法幫你補救了。”

“媽,確實有事,事還挺大,我們等回家再說吧。”

曹榮妹聽這話,心裡更慌了:“你這是要急死我了。”

可她也知道有些話不能外頭說,硬生生給忍住了。

石立夏回到家,走進院子裡就看到她奶奶趙婆子一臉不悅地瞪著她。

“你怎麼也回來了!”

曹榮妹不高興了:“媽,瞧您說的,我閨女嫁出去就不興回家看看啊?現在又不是舊社會,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生養她這麼多年,回家看看我有什麼不行的。”

“我說一句,你頂十句!都是你養的好女兒,一個回來還不夠,兩個都回來了,我們石家的臉,都被你們丟儘了!”

“媽,你要是這麼說,回頭立夏拿回家什麼好東西,你可就彆眼饞。丟人現眼的人帶回來的東西,您用著也丟人現眼。”

趙婆子惱怒不已:“老二家的,你是怎麼跟長輩說話的!反了天了你,這個家還由不得你來做主!”

“是啊二嫂,你怎麼能這麼跟媽說話,咱們做小輩的,得尊重長輩,傳出去彆人會說你們曹家不會教孩子。”

四嬸胡桃花從屋子裡走出來,一臉不認同道。

趙婆子聽她的話,滿意地點點頭。

胡桃花得到婆婆的肯定,又朝著石立夏道:

“立夏,不是四嬸說你,你當初使出那樣的手段,也要搶走堂姐的對象,那不管日子過得怎麼樣,也得咬牙挺著,怎麼能動不動使性子回娘家呢。”

“四嬸,你這話說的我們就不愛聽了,我妹嫁出去後這是第一次回娘家,還沒你回娘家次數多呢,怎麼就礙著你了。”

石迎春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說話不再像從前一樣拿腔拿調。

胡桃花看到她臉色不好看,她就沒見過像石迎春一樣臉皮厚的。

都被婆家趕回來了,竟然比誰都硬氣。

雖然她帶回來不少錢,可也還是丟人啊。

吃了幾次虧,胡桃花雖然心中不忿,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趙婆子想說什麼,石迎春將一張大團結放到她麵前:

“奶,我妹回來了,您看能不能去哪換一隻雞回來,今晚咱們得有點硬菜。”

趙婆子的話全都憋了回去,拿過錢也就敢低聲絮叨幾句,然後就出門去找雞了。

雖然現在不興買賣,可私底下還是可以操作的,尤其是在村子裡,都是知根知底更好違規作案了。

院子一下空了下來,石迎春臉色也沉了下去。

“石立夏,你是怎麼回事……”

石立夏連忙插話:“我沒被趕回來!快過來看看我帶回來什麼,正好有你能用上的。”

家裡人不敢懟石迎春可不僅僅是因為她有錢,而是她做事絕啊,惹火了她敢不管不顧把這個家都給點了。

小時候,奶奶偏心,明明是堂哥堂弟欺負他們,他們隻是正當防衛,奶奶卻要揍他們,石迎春就去柴房拿菜刀,說是要把才剛會走路的堂弟給砍了。

長大後石迎春雖然變了,可時不時也會發瘋,嚇人得很。

石立夏立刻將自己身上的大袋子拆開,露出裡麵的碎布。

她特意挑了比較大塊的布料,這些布料在城裡也是招人稀罕的,更彆提是鄉下了。

石迎春就要生產,這些布料正好適合她。

大的做衣服,小的可以縫尿布、手絹等。

曹榮妹驚喜:“怎麼這麼多料子!哎喲我天,這能做好多衣裳呢!”

石迎春也很是意外:“你男人對你沒意見了?”

“姐,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這一身魅力,哪個男人不會拜服。”

石迎春差點沒吐出去來:“你少說話,我現在容易惡心。”

曹榮妹連忙將袋子收攏好,看了一眼四房的屋子,果然看到胡桃花虎視眈眈地盯著她手裡的袋子。

“走走走,趕緊先進屋,有什麼話屋裡說,我們娘三好久沒說悄悄話了。”

這些料子想要獨吞是不可能的,可他們可以先把好的挑走。

石立夏將所有包袱都拿回曹榮妹的屋子裡,一一將他們打開,把曹榮妹和石迎春都給驚到了。

曹榮妹:“我的媽呀,你不會把家都搬了,不打算過日子吧?”

石迎春上下打量石立夏:“平常想吃你點東西你寧可撐死也不給彆人,現在這麼大方是想離開這人世?”

“姐,我那都是小時候了,你咋老用老眼光看人呢。再說了,我也就稀罕吃的,彆的東西我哪裡小氣過。”

石迎春看向袋子裡一堆吃的,麥乳精、糖果、糕點、餅乾、乾貨等等,竟然還有一瓶酒。

“這是走的時候,邢鋒塞的,我都不知道裡頭有什麼。”

石立夏看著也很心疼,這麼多東西怕是把邢鋒的小金庫都搬空了吧。

可拿都拿了,沒有帶回去的道理。

曹榮妹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把手裡的東西都給放下了,完全沒有剛才的喜悅:

“說,邢鋒那小子乾什麼壞事了,是不是外頭有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