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徵將熱毛巾敷在臉上,含糊不清道:“一隻狐狸?”
“什麼?”
“你們不是說底下的院落鬨狐狸麼?”鬱徵將臉上的帕子拿下來,用手肘示意,“這桌酒菜便是那狐狸帶來的。”
伯楹一臉狐疑:“殿下莫非誆我?”
鬱徵失笑:“我騙你作甚?要不是狐狸,我們住這深山老林,哪來的酒菜?”
伯楹見鬱徵神情不像開玩笑:“真是狐狸?”
“他說他是,我猜他也是,不過我沒瞧見他的原形。”
鬱徵洗完臉:“對了,他還說今日帶我們去教奇門術法的邑淶書院,就是不知道他酒醒後還記不記得,敢不敢再來?”
“殿下,您還笑!狐狸是那麼好打交道的麼,您怎麼能單獨與他飲酒?哎,紀小將軍也是,帶人在外麵守著,怎麼還讓狐狸進來了?”
“狐狸會障眼法。成了,先用朝食,用完之後準備一下,看狐狸是否會過來。”
伯楹皺著眉頭,在鬱徵身邊嘟囔。
鬱徵聽他抱怨,知道他為自己好,任他嘮叨。
鬱徵洗漱好,伯楹去取朝食過來。
朝食也是大灶做的,精細度一般,營養卻很全麵。
鬱徵慢慢喝著蔬菜雜糧粥,吃著雞蛋,也不著急。
隻是他一份朝食還未用完,守在主院外麵的侍衛來報,說小世子求見。
原身沒兒子,小世子阿苞乃是原身侄子,過繼到原身膝下。
鬱徵被小孩還算有耐心,能起床後親自看過小孩幾回。
隻是小孩害怕鬱徵,每次見到他都會露出恐懼的神情。
鬱徵不知道是不是這孩子格外敏銳,已經能看出這具身體裡麵換了個人。
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他一般不打擾孩子,隻讓照顧孩子的侍女每日保證孩子的飲食,又安排了先生給小孩開蒙。
鬱徵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這孩子主動親近自己。
他停下筷子,對侍衛說道:“讓他們進來。”
侍衛出去了,鬱徵對身邊的伯楹說道:“等會你去小世子那院看一下。”
伯楹知曉他的顧慮,想了一下,說道:“素月照顧小世子向來儘心,今日初一,小世子怕是依例來請安。”
大夏王朝重孝,有小輩向長輩請安的習俗,哪怕不講究這些的人家,初一、十五的請安也不能省去。
鬱徵一想也明白了:“阿苞剛開了蒙,恐怕是他夫子提醒了。”
小孩很快帶著一個高挑的侍女進來。
他今年才五歲,還不到鬱徵腰高,身體瘦小,皮膚很白,顯得眼睛尤其大,冷沉沉的,不像一般小孩活潑。
鬱徵現在是小孩名義上的父親,對小孩有一種特彆的責任感,見小孩行禮,他招招手,讓小孩坐下,溫聲問:“阿苞今日用朝食了沒?”
小孩一板一眼:“未伺候父親用完朝食,阿苞不敢先用。”
“你人小,不頂餓,下次先吃,吃了再到阿父這裡來請安。”鬱徵這話對阿苞說,眼睛卻看了侍女素月一眼。
素月沉默行禮,表示聽明白了。
鬱徵還要再對阿苞勉勵幾句,侍衛又進來稟報,說外麵一青年求見。
這青年一聽就是胡心姝。
鬱徵沒想到對方酒品居然不錯,醉話也記得,還肯信守承諾。
他對侍衛點頭:“讓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