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了。”
郡王府也有馬,不過多是乘馬,侍衛們對自己的馬很是愛惜。
鬱徵想想自己養在後院裡的霜青,彆人多摸幾下,他都容易心疼,由己及人,他不好把馬拉去做挽馬,隻能等左行懷的馬。
左行懷說話算話,第二日就把挽馬拉來郡王府。
這些挽馬膘肥體壯,塊頭很大,看起來不是很靈活,不過眼神很溫馴,乾活應當是一把好手。
鬱徵摸了摸馬的脊背,看見馬屁股後麵打了夏南軍的標記。
這是正宗的軍馬,想必比一般的馬要好些。
鬱徵讓人帶著馬去貢田裡耕地。
挽馬拉車拉犁都不在話下,乾一天的活,脾氣仍然很好,並且很勤快。
除了吃得多些,這種馬幾乎沒有缺點。
鬱徵很喜歡這種馬,當晚讓人給挽馬們結結實實喂了一頓青糧糧草,將馬還給左行懷。
邢西崖打聽到了挽馬的情況。
挽馬相對於耕牛來說,確實不太貴。
鬱徵帶人親自看過後,買了十匹健壯溫馴的青壯挽馬,其中公馬、母馬各五匹。
公馬骨架大,力氣大,乾活是把好手。
母馬三年能懷兩胎,乾活也不錯。
母馬要貴得多,鬱徵本想多買些,奈何銀子確實不湊手,隻得暫時作罷。
貢田正在休養,恢複地力。
鬱徵暫時沒打算在上麵種些什麼。
他帶人看了一圈,決定先將貢田裡的水溝清理一遍。
邑淶郡雨水多,貢田中除了河流之外,也有大大小小的溝渠,這些溝渠用來引水灌溉。
不知道是不是用了很多年的原因,溝渠裡麵挺多淤泥,有好幾條溝都已經淤塞了,水量很少,基本失去了灌溉的作用。
鬱徵決定趁著農閒的時候,把這些溝渠淘洗一遍,順便加高溝渠兩邊的堤壩。
除了溝渠之外,河底的淤泥也可以掏一遍。
河底挖深一些,來年春天漲水,河水才不會漫到田裡。
貢田上原本配套的溝渠也不太科學,有好幾條溝渠要改一下道,這樣才能兼顧到更多的農田。
此外,水田和旱地對溝渠的要求不同,這裡也可以重新設計。
有了牛和馬,他們的活乾得很順利,除了天氣冷一些之外,辛苦倒是不辛苦。
鬱徵使喚了底下人多乾活,乾脆拿了一百銀子出來,給手底下人加餐買棉襖,每個人還多發了月俸。
郡王府的人乾活本就積極,鬱徵這一番操作,底下人士氣大振,沒用幾日,真把貢田裡的兩處河道淘洗了一遍。
這河裡的淤泥也不知道淤積了多少年,都快有人腰那麼深了。
他們清了一輪,清出許多淤泥,河堤都堆不下。
掏出來的淤泥很是肥沃,鬱徵仔細看過,見淤泥裡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便叫人弄到農田裡肥田。
左右農田就在隔壁,也不麻煩。
有這批泥,明年肥料都可以省些。
除了淤泥,他們在河裡還淘到了許多河鮮。
這些河鮮被送到廚房,加點辣子一炒,再配兩壇子酒。
眾人勞作一天後回到府裡,吃著河鮮,喝著小酒,吃喝完畢再結伴到府裡的澡堂泡個澡,這日子才叫有滋有味。
因此,冬季的勞作比其他幾個季節還重,但府裡誰都沒有意見。
鬱徵帶著手底下人忙活起來。
有事情做之後,他的身體反倒好了一些。
這天傍晚回府上,他聽說左行懷給他送了藥材,還挺驚訝。
伯楹說,左行懷不僅送了藥材,還送了一車,其中有兩大水囊鹿血。
鬱徵疑心自己聽錯了:“你說裡麵有什麼?”
伯楹笑了起來:“回殿下,是鹿血。鹿血很是溫補,估計是左將軍特地打了野鹿取的,要不我去溫了,殿下嘗嘗?”
“喝生的?”
“生的要好一些,煮熟了喝也可以。”
鬱徵敬謝不敏,嚴肅道:“不要吃生食,還是煮熟了喝。”
“那晚上讓廚房做個鹿血鍋子,再炒兩盤鹿肉過來。”
這個鬱徵沒什麼意見,為了治病,他這陣子喝了不少苦藥,區區食補壓根不在話下。
晚上四菜一湯中有三道菜都跟鹿有關,鬱徵吃了,晚上還吃撐了。
可能因為吃多了,他晚上一直燥熱不安,到了平常入睡的時間也不太睡得著。
他盯著窗外的繁星,在床上翻來覆去。
身體實在太燥了,燥得他恨不能出去洗個冷水澡。
直到這時,他才知道鹿血真的有用,不僅有用,效果還不錯。
鬱徵在床上翻來覆去,等到下半夜,實在難受,他一腳蹬了被子坐起來,穿上大氅去屋外。
天上繁星點點,月色卻很暗淡。
鬱徵還是能感覺到那純粹的月華。
這次他不敢大肆引動,隻能輕輕勾動。
月華似乎也認得他,對他極為親近。
他輕輕一引動,活潑的月華便繞到他手上,在他手心裡凝成了圓潤的月露。
隨著月露凝結,他身體的燥熱也平複下來,越發神清氣爽。
鬱徵不敢多引,等掌心的月露凝到核桃大一團後,他收了手。
仔細感受身體狀況後,他發覺並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才悄悄鬆口氣。
院子裡的熊奶草已經收過一茬,青糧糧草也早收了,除了一株已經掉光了葉子的碧桃樹之外,再無任何植物。
碧桃樹平時沒少浸潤月華,現在已經漲到了一丈高,堪稱邑淶郡最大的碧桃樹。
鬱徵不敢再給它澆月華,怕它繼續瘋長。
看著手心裡的月華,鬱徵想扔掉又舍不得。
他現在身體不好,不能過多引動月華,得點月華不容易。
鬱徵想了又想,乾脆進屋在架子上翻出一個裝藥丸的小瓷瓶。
裡麵的藥丸已經被他吃空了,瓷瓶隻留一股淡淡的藥氣。
鬱徵閉著一隻眼睛,用另外一隻眼睛往裡麵瞄,見裡麵還乾淨,便把掌心裡核桃大一團月露扔進去。
月露落到瓷瓶底,微微彈了一下,球形很快散了,月露裝滿了半瓶。
鬱徵晃了晃,感覺月露微微掛壁,一時半會沒有逸散的預兆。
他抓起瓷瓶邊上的木塞子,將瓷瓶塞住,再放回架子上。
夜已經深了,明日再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