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眼疾手快,拽著他的腿,一把將他拽了回來,紀衡約拔出了腰間佩戴的刀,警惕地看著洞口。
“不,不是。”那人結結巴巴地說道,“那個洞的牆上好像有什麼發光的東西。”
大家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正是剛剛敲出來的洞。
紀衡約抓著火把,排開眾人,往那個洞探過身去,看了片刻後判斷道:“是有什麼東西在反光。”
鬱徵道:“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鬱徵被護在中間走進那個洞裡。
這個洞很高,起碼有三丈,空氣比剛來的時候更清新。
鬱徵聽力敏銳,甚至能聽見風從石縫中穿過的尖細聲音。
有活物的洞都比較安全,鬱徵心頭微鬆,舉著火把去看石壁。
這一看,他忍不住輕輕“咦”了一聲。
石壁上居然鑲嵌著大大小小的——礦石?
其他人也看到了。
紀衡約走過去,用鐵錘敲了幾下,敲下一塊礦石回來雙手遞給鬱徵。
礦石入手冰涼沉重,像鐵錘一樣,隻是拳頭那麼大一塊,就墜得人手疼。
鬱徵伸出手指磨了磨,礦石不僅沉重,還堅硬。
看起來是金屬礦。
不是金屬礦也不要緊。
無論是什麼礦,它都肯定比石頭值錢。
鬱徵和紀衡約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興奮。
今天意外找到這個礦,小發一筆肯定沒有問題。
鬱徵轉回頭,親自拿著火把照在石壁上。
石壁上密密麻麻都是礦石,他走到某麵石壁前,還看到了一條礦石帶,礦石帶上夾雜著大塊的礦石,一看就很好采。
“殿下,我們多敲些下來吧?”有人喊道。
鬱徵點頭:“行,多敲些帶出去看看。”
“是!!大夥快來,這裡有。”
“我這裡也有,都挺好敲,過來我這邊也成。”
“還有這裡!”
眾人原本應該疲憊,現在卻任何疲憊都感覺不到,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激動。
這麼多礦產,足以讓他們過個肥年!
乒乒乓乓的敲擊聲響起,很快,每個人腳下都多了幾塊礦石。
他們沒有帶什麼工具,乾脆脫了中衣,將礦石包起來。
鬱徵等每個人都挑下來一大包後,說道:“差不多了,今天先到這裡。”
離他最近的一個人吞了吞口水:“殿下,我們還能再挖點。”
“時間不早了,先回去。”鬱徵說道,“也把礦石帶回去,看看究竟是什麼礦。”
“真希望是銀礦。”有人小聲道。
鬱徵感覺不大可能,銀礦大多呈銀色,這些礦石卻是黑色。
還是鐵礦的可能性比較大。
有鐵礦已經很好了。
他們這些郡王根本沒有私自開采鐵礦的權利,也不能大量購買鐵器。
如果這真的是鐵礦,以後他們就不缺鐵用了。
一行人慢慢往回走。
他們走到那個糞泥洞的時候,等在洞外的柳禎終於鬆了一口氣,連忙放下繩子拉他們上去。
鬱徵看天色,今天是陰天,看不出時間。
他問:“什麼時辰了?”
柳禎:“剛剛看銅漏,過了酉時一刻。”
那就是下午五點多。
鬱徵道:“天快黑了,我們趕緊回去。”
他們的馬拴在下麵一點的地方,得下山去才能找到馬。
一行人又下了一會兒山,天眼看就要黑了。
鬱徵說道:“騎慢一點,晚些回去不要緊,保證安全。”
“是!”
天色是最好的偽裝。
他們背著大大的包裹穿行在田間,也沒有任何人看到。
天徹底黑透,他們才回到郡王府。
伯楹擔心得不行,守在門外迎接他們。
不料剛接到人,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先被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熏得不行。
糞泥洞實在太臭了,臭味沾在他們的衣服上,騎馬回來的時候,被體溫一烘,那味道堪稱酸爽。
鬱徵問:“府中備了水沒?”
伯楹道:“都備上了,澡堂也換了新水。”
鬱徵對紀衡約道:“你們先去洗澡,今天讓廚房加餐,不當職的等會可以喝些酒。”
眾人麵露喜意。
鬱徵帶著阿苞往主院走,他也要去洗澡。
伯楹跟在鬱徵邊上:“殿下,我幫您搓背。”
“不用,你幫阿苞洗一下。今天要洗頭。”
伯楹轉頭看阿苞。
阿苞臭著一張臉,看起來十分不高興。
他今天被臭了一頓,還沒能下到山洞裡去玩,隻在寒風中等了幾個時辰。
鬱徵也沒料到他們會在山洞裡待那麼久,沒叫柳禎提前送他回來,理虧道:“彆不高興了,過幾日得空,帶你下山逛集市玩。”
阿苞仰起腦袋:“父親可說話算話?”
“大丈夫一言九鼎,自然算話。”
鬱徵哄好了小孩,草草洗澡吃飯後,讓伯楹將家中關於礦產的書都搬了出來。
他對礦產方麵不熟,隻得現學現用。
黝黑的礦石裡夾著紅色斑點,鬱徵看了半晚上的書,也沒猜出來,這究竟是什麼礦。
他拿著礦石把玩許久,最終給崖塵子寫了一封信,讓鴿子帶了一小塊石頭給他送去。
崖塵子乃修道之人,淡泊名利,見識廣博還嘴緊。
鬱徵隻能選擇請教他。
崖塵子很快回信,說很多礦石都是各種礦摻和在一起的混合礦石,裡麵什麼都用,要想分辨出,這到底是什麼,得粉碎了再篩。
至於這一小塊礦石究竟有哪些金屬,他見識有限,也分不出來。
鬱徵得到這一個答案,略微有些失望,但並不意外。
崖塵子在信中接著寫道,他分不出來,但他有個師弟,在丹道一途上是好手,若是需要,他可幫忙問問。
鬱徵婉拒。
這麼多礦石,並不適合讓陌生人知道。
不僅不適合讓陌生人知道,他們還需要儘快挖出來另外儲存,毀去行跡。
當晚,鬱徵一夜沒睡。
第二日,他沒有去補眠,而是讓伯楹找出府中所有連根草的種子。
他們種了好幾次連根草,每次種植,都會精心培育一波種子。
伯楹問:“這麼多夠麼?要麼再向崖塵子道長求一些?”
“暫時夠了。”
“殿下這個季節還要種草?莫非要開荒麼?”
“不是開荒,是另有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