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星君(2 / 2)

鬱徵道:“隻能這樣了。”

人都已經請了過來,總不能沒說幾句話就叫人回去。

鬱徵乾脆擺了棋盤,和胡心姝下起棋來。

胡心姝興致勃勃:“上回就沒下贏殿下,這段時間我新看了兩本棋譜,今日一定下贏。”

鬱徵道:“你放馬過來,我這深厚的底蘊,豈是你稍稍看兩本棋譜就能下贏的?”

胡心姝:“試試。”

兩人下起棋來。

他們對彼此的棋路都很熟悉,前半段下得很輕鬆。

鬱徵隨口閒聊起來:“你先前送來的稻穀已經發芽了,芽長得不錯,周兆看了一下,說比一般的稻穀苗要壯一些。”

胡心姝:“這稻苗是比較粗,也比較有韌性,不像一般的禾苗被風輕輕一吹就斷了。”

鬱徵:“就是不知道產量怎麼樣。我已經安排有經驗的農戶,讓他們今年下足肥水,看最後種出來的結果如何。”

胡心姝搜集情報的時候,注意力沒怎麼放在農事這一邊,很多事情今日也是第一次聽說。

農民都是熟人,胡心姝的人也很難混到農民之中,更彆提打聽相關消息。

胡心姝提醒道:“若說種植,還是種植院那邊比較有經驗,殿下既然與竹夫子交好,不妨請他下來做個參考。”

胡心姝不說,鬱徵還真忘記了。

鬱徵:“說得有道理,明日我就給他送信,請他下來幫忙看一下。”

胡心姝道:“崖塵子道長的水平也非常不錯,他還沒什麼架子,又愛鑽研,殿下不妨請他一起下來。”

“那我問一問。”

鬱徵之前沒想過請農業顧問,聽胡心姝這麼一說,他棋也不想下了,下完這一盤立刻進書房給兩位寫信。

胡心姝一起進書房。

今天發生了螢火蟲事件,誰也不知道那螢火蟲會不會卷土再來。

胡心姝擔心鬱徵的安危,乾脆在他身邊待著。

胡心姝年紀輕輕,早年在族裡,後來又出來上學,沒怎麼在市井摸爬滾打過,對那些市井術士的手段不太熟。

邢西崖聽說這件事後,主動過來跟鬱徵說道:“殿下碰到的這隻螢火蟲,恐怕是鬼物的手段,不然星君沒那麼容易收拾掉它。”

“鬼物?”鬱徵回憶了一下,“這段時間我在府裡貓冬,哪都沒去,怎麼會惹上鬼物?”

邢西崖道:“那恐怕是鬼物聽說了殿下的名聲,有事相求,專門來找殿下。”

鬱徵:“那鬼物進不來院子,我又不想出去,要如何與它溝通?”

邢西崖:“這個簡單,殿下隻需留一個鬼籠,讓那鬼物有機會留下書信便是。”

鬱徵看他對這個很熟,乾脆將這事交給他。

邢西崖來鬱徵手下小半年,一直沒機會展露手段,碰到這個機會,他不僅不怵,反而躍躍欲試。

邢西崖很快做了一個鬼籠,放到了郡王府外麵。

隻是他將東西放好後,一連幾天都沒有得到消息,他自己有些急了。

鬱徵倒還淡定:“上回那螢火蟲飛過來的時候,碰到了星君,恐怕受傷了,短時間內沒辦法再來一次,等一等就行。”

邢西崖道:“就怕它未必會再來了。”

鬱徵:“有緣無分,不必糾結。”

鬱徵問邢西崖:“最近佃戶那邊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事情?”

邢西崖幫郡王府管著佃戶,黃鼬一族喜歡做貨郎,聽到的市井消息非常多。

鬱徵現在已將他們的情報作為胡心姝情報的補充。

鬱徵問這個事情,就怕佃戶們像去年一樣,受了什麼委屈,又沒有機會說到他這邊,最後釀出大事。

邢西崖道:“佃戶們難得遇上殿下這樣寬厚的主君,並沒有什麼怨言。”

鬱徵讓他打住:“你彆拍馬屁。除了怨言之外,他們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比如畜力不足,比如田裡肥力不足,水源不足或是其他?”

邢西崖對這些了如指掌:“今年春天的雨水還可以,種子又是去年就備齊了,到目前為止,大夥還沒遇上什麼困難。”

鬱徵:“那他們一日要在田裡乾幾個時辰?在田裡乾完活後,他們回家都在做些什麼?”

邢西崖沒想到鬱徵問得那麼細,愣了一下才慢慢回憶道:“乾五六個時辰。早上天不亮,先起來乾兩個時辰,下午三個時辰。”

“他們回家後也是做什麼的都有,搓麻,紡線,打鐵,磨豆腐,販了東西走街串巷當貨郎……”

鬱徵:“那他們生活得如何,病了之後可有銀錢瞧大夫?送家裡的小子上學堂的多不多?女兒中有嫁妝的多不多?”

邢西崖額頭上冒出了點冷汗:“村裡的人家大多一日吃兩頓,沒什麼銀子瞧大夫,上學堂的更不多,女兒的嫁妝也不多,許多人家都抱養童養媳。”

鬱徵之前已經問過胡心姝了,胡心姝的回答也很詳細。

隻是邢西崖走街串巷,他的回答又從另一個角度補充,讓鬱徵更了解這片土地的情況。

鬱徵問:“這裡有殺害女嬰的人麼?娶不上媳婦的老光棍多麼?納妾的多麼?”

邢西崖更謹慎,一一回答:“殺女嬰的不多,許多人家養不起會將女兒嫁到彆人家當童養媳。老光棍不算多,納妾的極少。”

鬱徵問的都是民生。

他問完,手下便記錄完。

他一吹紙上尚未乾掉的墨水:“辛苦西崖了。”

邢西崖立刻道:“為殿下分憂,不敢說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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