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徵從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龍道南縣的縣令也不值得他同情。
望著眼前這位醜態百出,一直在哀求的縣令。
鬱徵轉頭對紀衡約淡淡說道:“先把他押下去關著,等洪水退去之後再來審判。”
縣令聽到這裡,一下麵如死灰。
作為官場上的老人,他清晰地意識到了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紀衡約壓根不給縣令辯解的機會,打了個手勢,手下人撲上來,很快將人帶下去了。
鬱徵使出了雷霆手段。
當天下午,外麵有人傳說本地鄉紳求見。
鬱徵原本不想搭理,求見他的鄉紳卻是來捐糧送米,看樣子是想花銀子買平安。
鬱徵之前倒沒有動鄉紳的想法,不過這些人都送上門來了,他也沒不要。
鄉紳們送的糧米他都收下了,還令左右拿紙記下來誰捐了多少,等洪水退去之後,立一塊碑。
眾人自是感激又表忠心。
刀懸在頭頂上,不表忠心也不行。
涉及到身家性命,並沒有多少人是笨蛋。
龍道南縣受災沒有蓬定縣與長馬縣嚴重。
他們的救災也比較順利。
鬱徵親自算了一卦,讓手下人去鄉村找。
他算到胡心姝在村裡麵,境況不太妙,不過從卦象的結果來看,胡心姝這次也能轉危為安,沒什麼大礙。
鬱徵以為找到胡心姝得好幾天,沒想到還沒到傍晚,就找到了。
送胡心姝回來的是一個書生。
書生穿著長袍,背著背筐,涉水而來,見到他們的時候非常狼狽,眉眼卻清正,並不像壞人。
書生正是儲無涯。
儲無涯從來沒接觸過鬱徵這樣的大人物,但很有幾分風骨,見到鬱徵時不卑不亢:“王爺,草民將您家的狐狸送回來了。”
說著將身後的背筐拿到身前來,打開背筐的蓋子,裡麵窩著一隻雪白的狐狸。
胡心姝聽到動靜,覺也顧不上睡了,直接從背筐裡站起來。
看到鬱徵之後,他眼睛一亮,朝鬱徵“嚶嚶”叫了起來。
鬱徵聽不懂他的狐狸語,不過確實見過他的原形,一眼就認出來了。
隻是他和上次相比縮小了許多,前爪也不自然地垂著,看著尖頭尖臉十分可憐。
胡心姝見鬱徵沒動,以為沒認出他來:“嚶——”
聲音細細弱弱,聽著也很可憐。
鬱徵見過他的原形,隻是不知道現在要怎麼對變回了原形的他。
直接上手去抱,好像也不太禮貌。
他若是變成了獸,並不希望友人伸手直接抱他。
就在鬱徵猶豫的時候,左行懷帶著人進來了,一眼就看見站在背筐裡的胡心姝。
“胡心姝回來了?”左行懷這話雖然是疑問話,但語氣很肯定。
鬱徵說道:“對,剛被這位小哥送回來。”
左行懷:“看這爪子,難道受傷了?”
左行懷往前兩步,恰好擋住鬱徵的去路,鬱徵也不好直接繞過他。
胡心姝現在又冷又餓又疼,難受得要死,見左行懷故意使壞,狐狸眼都瞪大了,也不嚶,衝左行懷“唧唧”地叫了一聲,聽聲音很是氣憤。
要不是現在他還在背簍裡,爪子又受傷了,行動不太方便,他就得衝出來,撓左行懷的臉了。
左行懷對胡心姝也沒太大的興趣,更沒有要上前抱他的打算,隻是衝左右一點頭,對鬱徵說道:“他平安回來了就好,我看他的前爪受傷了,不如讓軍醫看一看,給他裹傷。”
被左行懷這麼一打斷,鬱徵也不好上去表示要抱胡心姝,便點點頭表示同意。
左行懷那個滿臉絡腮胡的高壯手下笑著走上前去,直接將胡心姝抱了出來,動作利落又輕柔。
胡心姝掙紮了一下,被按回去了。
鬱徵連忙讓胡心姝先去治傷,治好了再說。
鬱徵見胡心姝沒事,對左行懷道謝後又跟儲無涯道:“多謝你送他回來,一路走來累了吧,不妨先下去換身衣裳休息一下,待水退去後再走。”
儲無涯拱手:“草民初通筆墨,略會一點醫術,還請殿下準許草民參與救災。”
鬱徵欣賞地看這個有些緊張的年輕人一眼,溫聲道:“那便辛苦了,本王代百姓多謝你。你先下去換身衣裳,再跟這些軍士走。”
鬱徵他們今天上午已經在這裡拉起了班子,接下來的事情按部就班繼續乾下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