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找人全靠喊,交通全靠走,效率極低。
鬱徵的人加上熊貓一族,再加竹夫子幾人,找了兩天一.夜,都沒能找到走失的那三十七頭熊貓。
熊和愁得黑色的眼圈更濃重了,整頭熊貓都露出了頹色,眼睛裡也有了血絲,讓鬱徵心頭不是滋味。
其他熊貓們也垂頭喪氣,圓滾滾的身軀肉眼可見地透著悲傷。
熊和給大家作揖道謝,掏出紙筆,給他們寫道:多謝大家幫忙找,大家先回去,我族慢慢找。
這裡的人都有擔子,無法放下手中的事什麼都不管,就陪著它們在這裡找。
鬱徵與它們關係匪淺,還真無法將它們放在這裡,帶著人離去。
沙啞著嗓子的鬱徵說道:“還沒到七日,仍舊有希望,你們莫急,我再找人過來幫忙一塊找。”
這種山林還是人類比較熟,鬱徵拿出銀子招募附近的百姓,托百姓一塊尋找。
現在並非農忙季節,許多百姓擠一擠還是有時間,因此來了不少人幫他們尋找。
也有許多百姓並非想掙銀子,單純因為這是郡王老爺發布的命令,願意伸出援手。
不到兩日,參與尋找熊貓的人數多達數萬。
漫山遍野都是百姓,有什麼事大家喊一聲,互相之間都聽得到,因此將風險降到了最低。
百姓們沒找著熊貓,倒是打到了不少兔子、麂子等獵物。
又過了兩日,左行懷帶著人下山來幫忙。
兩人許久未見,鬱徵見著他,還愣怔了一下。
左行懷道:“你這邊需要人幫忙,怎麼不叫我?”
鬱徵:“不敢打擾你們鎮守邊疆。”
左行懷:“我們平日也有許多進入山林尋找東西的訓練,幫你找熊貓不過實戰,算不上打擾。”
鬱徵看著他的眼睛,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便偏過了頭。
左行懷道:“將此間事務交予我,你先休息。”
“不必。”鬱徵抿抿唇,“我不累。”
“你聲音都啞成什麼樣了?還說不必?”
左行懷說著這話,伸手來拉他,隔著他薄薄的春裳,感覺到了他異於常人的體溫,瞬間眸色黑沉了下來:“怎麼那麼燙?”
“嗯?”鬱徵這才感覺到自己的體溫不大正常,他伸手摸了下額頭,嘀咕,“怎麼有些燙?我方才還覺得冷來著?”
左行懷道:“忽冷忽熱,這不就是病了麼?你坐著歇會,我令大夫過來幫你瞧瞧。”
鬱徵:“那估計是累的,我歇一歇,回府喝兩劑湯藥就好了。”
鬱徵說著想從椅子上站起來,被左行懷按著肩膀又按到了椅子上:“從現在開始歇。此間事情,交給你手下的紀衡約便是。”
“他……”
左行懷:“若他連這事都做不了,也不必在你麾下混,我給你介紹更好的將士。”
鬱徵聽他這麼說,隻好不再掙紮,隻是略有些無奈地看著他的眼睛:“我不過是想起來喝口熱水,左兄不必緊張。”
左行懷道:“我給你倒。”
兩人在這邊的動作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不過誰也不敢過來問個究竟。
鬱徵以為他們快要吵架。
殊不知,在外人看來,他們之間的氣氛極為親密,一般人根本插不進話來。
紀衡約在不遠處猶豫了兩次是否要過來,都被他自己打消了念頭。
左行懷讓鬱徵回去休息,鬱徵拗不過他,隻好交代紀衡約接下來要做的事。
竹夫子道:“有我們在這裡看著不會出什麼事,你安心回去歇著,身體要緊。”
鬱徵道:“那辛苦你們了,我身子不大爭氣。”
竹夫子幫他號過脈:“無大礙,前幾天寒氣入體,又未歇好,這幾日有些虛熱,飲兩劑湯藥,睡上幾覺便好。至於這——”
竹夫子輕輕歎口氣,壓低聲音道:“這麼久都找不到,可能凶多吉少。”
鬱徵心頭也有不妙的預感,他朝竹夫子點頭,嘴裡說道:“我給熊貓一族算卦,卦象顯示,它們族會越來越繁榮興盛,從此處看,此次說不得是有驚無險。”
竹夫子:“但願。”
這邊的路都是山路,並不好走,騎馬也不方便。
鬱徵要回去,左行懷親自騎馬帶他回去。
鬱徵整個人被左行懷攬在懷裡,雖說兩人並非第一次同乘,可再次如此親密接觸,他心中還是覺得奇怪。
尤其此時已春末夏初,天氣漸漸炎熱,鬱徵穿得都薄,左行懷更是隻穿了單衫。
鬱徵與他肉貼肉,莫說體溫,他甚至能感覺到左行懷的肌肉形狀,尤其胸肌。
鬱徵悄悄往前挪了挪,儘量挺直身體,而不是將身體靠在左行懷懷裡。
左行懷察覺到他的動作,低聲說道:“莫動。”
鬱徵身子一僵,連脖頸都紅了。
左行懷單手攬著他的腰,將自己身前按了按:“小心被馬顛下去。”
左行懷的手臂結實有力,直接橫亙在鬱徵的小腹前。
他拉開左行懷的手也不是,不拉也不是,整個人僵在原地。
從山裡出來,到鄉道上。
鄉道都是泥路,路兩邊長著各式各樣的樹木,現在已經春末,絕大多數樹木都發芽了。
他們的馬穿過一塊塊樹蔭,像穿過一朵朵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