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徵並不覺得這輪實驗有多失敗,他看著這些收回來的青糧糧草,忽然對伯楹說道:“我記得縣裡還有造紙大戶?”
伯楹點頭:“造紙不難,每個縣都有造紙的人,殿下為何問這個?”
“想起符紙的事,下麵的縣城中可有人能夠製作出合格的符紙?”
伯楹還真不知道,他不會術法,平日並不接觸相關消息。
他微微張開了嘴,努力回憶,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鬱徵看他這樣笑了笑:“術業有專攻,這事我得問胡兄才是。”
胡心姝很快過來了,說道:“我們縣裡沒有能夠製作符紙的人,符紙都很貴,一般都從幾大造紙名都中傳出來。”
鬱徵問:“製作符紙很難麼?”
胡心姝:“說難也不難,不過要求符紙上有靈氣,還能承受住靈氣,殿下問這個是想造符紙麼?”
“試試。”鬱徵道,“你來瞧這批新收上來的青糧糧草,有沒有覺得它們中的靈氣還成?”
“我瞧瞧。”
想製作出符紙並不容易,胡心姝非常謹慎。
他再三查驗過青糧糧草方道:“這些青糧糧草中含有的靈氣雖然還行,但並不如我們府中自己出產的糧草。”
鬱徵點頭:“是不如。可我們府中自己出產的糧草也少,若是全用來造紙,估計也造不出幾張。這些青糧糧草卻不一樣,若能將造紙業發展起來,要多少有多少。”
邑淶郡也算是人口大縣,尤其是農業大縣,這裡的人們沒有什麼彆的營生,都在種田。
若青糧糧草能用來造紙,價格肯定比現在要高,百姓想賣出這種糧草也相對比較容易。
最重要的是,青糧糧草想往外運並不好運,尤其在這個生產力不發達的時代。
若把它們弄成了紙張,再要想運出去就不難運了。
到時候符紙運出去,百姓也能多些謀生的手段。
鬱徵有了這個想法,讓底下人開始試驗。
造紙比製瓷簡單得多,大概也就是那幾個步驟,侍衛們下去找人略學一學就學會了。
鬱徵閒著無事,親自帶人開始造紙。
現在天氣已經漸漸轉涼,這對他們的造紙比較有利,最起碼在漚糧草的時候沒那麼容易腐爛,氣味也沒那麼難聞。
造紙的過程也比製瓷要簡單許多,尤其他們這裡人力足,很多像搗漿之類的步驟,可以通過加大人力的投入而縮短製作進程。
耗時半個月,他們製作了第一批由青糧糧草為原料的符紙。
紙上果然有淡淡的靈力,不過靈力不明顯。
這些符紙看著發黃,與一般的草紙沒什麼兩樣。
鬱徵邀請各大朋友過來府中查看,熊貓和竹夫子他們都表示,這種符紙沒辦法製作成高深的符籙,賣不上什麼價格。
竹夫子道:“這樣一刀紙,想賣一兩銀子都比較難,市麵上的符紙起碼可以賣到二兩銀子以上。”
竹夫子也就仗著和鬱徵關係比較好,平常又心直口快,習慣直接將心中所想說出來,才能這樣暢所欲言。
說完話有些擔心鬱徵會生氣,他還特地看了一下鬱徵的臉色。
誰知鬱徵不怒反喜,笑道:“這樣的紙張一刀能賣出一兩銀子已經很好,我先前還想著,這樣一刀紙能否賣到七百文。”
竹夫子:“也不一定能賣到一兩,可能比一兩還要少。”
鬱徵笑:“哪怕能賣到八百文錢也足夠,這樣一刀紙張成本頂多四百文,這裡麵還包含了人工。”
製作紙張,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人工,因為裡頭有許多步驟需要人力。
若是將這件事放到後世,鬱徵還會擔心人工的價格高,這裡多得是想賣力氣,卻沒賣力氣的路子的百姓。
人工成本對他們來說還可以再壓一壓。
儘管現在鬱徵將人工足額地算了進去,他們製作紙張也比光賣糧草要劃算得多。
鬱徵道:“既然大家都覺得這紙張有用,我便叫他們多做一些,等做好後送一些給大家試著用一用。”
他願意把紙張免費送給眾人使用,眾人自然高興。
竹夫子還道:“邑淶書院中,有許多窮學生沒有足夠的紙張用,殿下這種符紙紙張製作了出來,可以賣去他們那邊。”
鬱徵:“還早,這隻是第一代,往後可能有第二代,第三代紙張也會變得更加精致,不像現在這樣簡單。”
熊和寫道:殿下這紙張現在不往外賣?
鬱徵點頭:“等製作好了再賣,起碼等明年再說,不急。”
竹夫子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有些猶豫地看了他一眼。
看完郡王府的紙張,大家紛紛告辭離去。
竹夫子卻留了下來,私下跟鬱徵說道:“我們竹子一族,也有不少人做紙,若想保留原料中的靈力,還需要某些特殊的技法。”
鬱徵沒想到他會主動說起這個,坐直了身子,對竹夫子拱了拱手,正色道:“夫子若是有什麼想法,還請教我們。”
竹夫子搖頭:“我很早就下山來人類的書院中求學,已經不會家族中那種製作方法,殿下若想要我寫封信,寄回族內請他們幫忙。”
鬱徵好奇:“夫子的家族在何處?家族中的人多麼?”
竹夫子臉上露出些笑意:“不多,我們這些植物想要成為精怪都比較難,正是因為人少,族內也比較團結,殿下想請他們,我直接叫他們便是,不必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