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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出岫上了山,山頂因為寒潭的緣故,始終有不化的積雪,謝伏枝平日裡居住的屋子更是由冰雪雕刻而成,遠遠看去,如同童話世界的冰雪宮殿。

雲出岫一眼就看到了寒潭邊上的謝伏枝,還有對方坐著的五行聚靈陣,原本那裡是一塊很光滑的大青石,有時候謝伏枝會在上麵曬太陽。

現在大青石卻變成了五根形狀有些怪異的發光石柱,這應該就是係統搞出來的五行聚靈陣。她的師尊就坐在其中之一的青色石柱上垂釣,看上去像是雪地裡的一隻靈狐。

對方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雲出岫的氣息,回過頭含笑道:“大晚上的,阿岫怎麼來了?”

明明和這個男人已經相處了十年,但是月光的清輝之下,對方淺笑的樣子還是能讓她恍惚片刻。

師尊雖然怠惰,但確實美麗。當年雲出岫跟著她走的時候,甚至一度以為自己要去的是合歡宗這種不太正經的宗門。

雲出岫能容忍自家師父這麼久,和他這幅惑人的皮相也有很大的關係。雖然清虛宗最初的日子確實很苦,師父更是特彆不靠譜,可對著這張臉,她飯都能多吃下幾口。

“自然是給師尊來送點心的。”

雲出岫解開儲物袋,把鹵蛋和桂花釀遞過去,山上寒涼,還有些許溫熱的鹵蛋散發了縷縷熱氣,很快又變得冷颼颼的。

謝伏枝從柱子上跳下來,他的指尖一擦,地麵上的火堆便立馬升騰起火焰,烈焰灼灼,在火堆附近的雲出岫頓覺暖意融融。

雲出岫熟練的把食物放在架子上深口陶盤中,裡麵的冰雪很快融化成雪水,緩慢的加熱她辛苦帶來的蛋酒。

謝伏枝架在石柱上的魚竿動了,他提起一條魚,熟練的抹了調料,放在火堆上緩慢的烤起來。一點鹵蛋哪裡夠配酒喝,加條烤魚剛好。

雖然廚藝不如雲出岫,但燒烤算是他這個做師父的拿手絕活。

沒一會兒,謝伏枝便迫不及待的撈出熱好的食物出來,他蔥白的指尖一轉,鹵蛋的蛋殼就完美剝落,露出裡麵醬色的蛋白,他沒有自己吃,而是第一時間遞給雲出岫:“諾。”

這個動作行雲流水,十分自然,就好像做過數百次。

雲出岫卻搖頭道:“都留給師父吃吧,我在山下都吃過了,現在也不餓。”

本來有隻烤雞,她讓給孟鶴吃了,怎麼好意思分這幾個小小的火雀蛋。

“阿岫可是嫌棄為師年老色衰,連陪為師吃點東西都不願了。”謝伏枝一臉哀怨,活像深宅棄夫。

這說的是什麼狗屁話,她明明昨天還和宗門其他人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但是謝伏枝就是這樣不講道理且無理取鬨的,他瞬間化身嚶嚶怪:“我就知道,你長大了,就開始嫌棄師父了,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師弟師妹年輕……”

雲出岫下意識想說:“師弟師妹年幼,師父如今幾歲。”

但這話說出口,謝伏枝肯定要鬨的。為了避免他上綱上線,她隻好沉默的接過了師父親手剝的蛋。

“這才對嘛。”謝伏枝表情有幾分懷念,“有師父一隻烤雞,就有你一隻雞腿吃。”

小小一顆蛋,丟到嘴裡也就是一口的事,她在謝伏枝的注視下敷衍道:“多謝師父,師父剝的蛋特彆香。”

謝伏枝立馬露出老懷欣慰的模樣:“我就說嘛,為師的品味一向可以的。”

雲出岫:……鹵蛋還是她帶上來的,算了,她現在是清虛宗的掌門,一宗之主,宰相肚裡能撐船,她能撐豪華遊輪,這種事情不和謝伏枝計較。

雲出岫帶來的桂花釀一熱,便散發著濃鬱的桂花香氣。

謝伏枝饞酒,差不多酒剛熱好,他就連忙撈起來。

修士一抬手,不遠處的冰屋中便飛出一個小巧的酒杯,他倒滿一小杯遞給雲出岫,剩下大半酒壺,他也不多分給徒弟,直接對嘴吹。

喝了幾口靈酒,謝伏枝蒼白的臉都染上幾分紅暈,如同雪地上的一支紅梅,本就出眾的容色顯得更為殊麗,他搖了搖玉色的酒壺,一臉怨念道:“難得有喜事,阿岫就帶這麼小一壺上來,還不夠為師喝幾口真是小氣。”

謝伏枝雖是劍修,但並不是仙俠文中的經典款師尊。

如果他不開口,穿著雪白的道袍靜坐在冰雪之巔的時候,倒是有那麼幾分神性,靠著皮相也能能裝個端莊君子,旁人不可親近的高嶺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