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近些時段,她大概是覺得與舒譯城常常在一起,反而一些細節上的東西全都被她忽略了,沒發現他的眼中的神情越來越深了,像是藏了某種神傷。
“沒什麼,太晚了,先睡。”舒譯城又開始一貫如此淡漠的一笑,搖了頭。
沈悠看著,這樣的話絕對是有事的征兆的,隻是舒譯城不願意說出來,她也不想逼著去追問,沉默之後,便躺了下來。
入夏的夜晚有很多的蛙鳴蟲鳴的聲音,分明是寧靜的夜晚,卻有些被吵的睡不著。
沈悠翻了個身,舒譯城在同一時間也翻了個身過來,借著窗外的月光兩人麵對麵的看著對方。似乎很久了,他們都沒這麼看著對方了。
那麼一瞬間,沈悠不由自主的抬手過去,撫了撫他泛緊的眉宇,“眉頭皺多了會長皺紋。”
一句話很容易勾起回憶,舒譯城直想到那段在學校的日子,這丫頭是多麼的自在,多麼的讓他無可奈何,現在丫頭長大了,懂事了,也淡了。
“睡不著麼?”舒譯城握下她的手,揣在手心裡揣得緊。
“是你睡不著。”沈悠說道。
舒譯城無話,確實是他睡不著。
心事重了,人就累了,人一累,也就有些煩了。他習慣性的將有的話藏起來不說,但生活久了,沈悠到底一眼就能看穿。
“你有話想說?”沈悠看著他問。
舒譯城還是沉了一會,說道:“悠悠,你說我們日後是在家裡起房子,還是去外邊買房子?”
他想的是,如果有一天,他的親生父母真的來找他了,他要怎麼做決定?
剛剛他在李大爺家門聽到了一些話,那個女人,父親的那個情人……他突然覺得有些熟悉。
三歲的他不可能記得什麼,卻有印象,他一個人坐在河邊,望著河邊樹林裡的一個人,久久的都沒有挪動過神情,直到被父親領回家裡。
養育之恩大過天,他不可能離開這裡。可也怕有一天這裡不再留他,所以他現在太想給她一個家了。
雖然知道這丫頭能賺錢,但始終想自己一手護著她。
沈悠沒能捕捉到他的這些深沉的心思,隻是疑問他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怎麼了?”
“總不能一直住在這裡,畢竟這房子是二哥二嫂的。”
“那也有你的一席位置啊。”
“如果……沒有了呢?”
這話聽著不對勁,沈悠微微抬起了頭看了過來。即便看不清他的的神情,從這樣的話語也能聽出他那些壓在他心裡的思緒。
“以前我有話,不想說時,你不會問。我也想像這樣等著你自己說,但我做不到。”她是第一次見舒譯城有如此的思緒,重得連她都跟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