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小人得誌,你是小人嗎？才不是，你是最大氣的人，分明他們才是小人。你這叫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薑芷冷哼一聲,立刻糾正她的想法。
“那也不要了，我現在就想把自己的日子過好,無縫銜接劇組,一輩子在這兒演戲就好了。”
吳珊珊輕歎一口氣道,情緒又有些低落。
或許是吳珊珊一直很倒黴，再加上娛樂圈本來信玄學的人就多，所以導致她戰戰兢兢的,好不容易運氣變好了,她非常珍惜,堅信自己做個好人,就不會再倒黴下去，甚至連和人產生口舌之爭都不願意。
但是她也知道,玄學之所以叫玄學,就是因為太玄妙了，誰能說得準呢。
“還有發泄的嗎？快繼續，你之前一直憋著不說,大家都很擔心你,現在總算是鬆快了,一定要痛痛快快地說一場。”薑芷聽到她又變喪了,馬上轉移話題,還順帶著給她加油鼓勁。
堅決不能讓她陷入那個消極的情緒之中,情況已經在好轉。
但是她也能明白吳珊珊的患得患失,任誰倒黴那麼久,衰到被全娛樂圈封殺的地步,好不容易有了轉圜的餘地，高興的同時，還會湧起深深的擔憂。
這樣的好運氣是不是曇花一現，明天睜眼醒來後，會不會迎來其他的變故？
她真的永久擺脫那如影隨形的厄運了嗎？或許隻是老天爺給她開了個玩笑，接下來會迎來更猛烈的倒黴？
吳珊珊被她這動員的聲音給逗笑了，忍不住吐槽道：“我剛剛大哭大喊的，肯定很狼狽吧，你還鼓勵我繼續，跟開運動會時操場上鼓勵運動員似的。”
“哪有狼狽，反正我也看不見，其他人更不會知道。你就當對著木頭樁子發泄一場，等這次眼淚哭乾了，一切的不愉快也就過去了，眼淚可以衝刷掉所有，把之前的倒黴統統哭走啦！”薑芷的聲音越到後麵越溫柔，像是怕驚擾到她一樣。
“嗯。”果然吳珊珊回答的時候，語調又開始打顫了。
“其實倒黴了那麼久，我也不是不能忍，苦日子過多了就會習慣，甚至我都做好心理準備，以後一直過這麼苦的日子。但是自從遇到你之後，我就又嘗到甜了，越來越甜。你給我裝修房子，投資大IP電視劇，就為了讓我有戲演，自己的戲份都不拍，先緊著我拍，然後又花大價錢請人剪輯，全網營銷，讓我從默默不聞，在牆角發黴，變得星光閃閃，多了很多粉絲——”
吳珊珊又重回激動的情緒之中，她這段苦難掙紮的經曆，實在太過辛酸，會留下永遠的心理陰影，隻要一提起，就有許多話想說。
“那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你要是演技不好，爛泥扶不上牆，那我再怎麼捧也沒用啊。”薑芷連忙安撫。
她說得是實話，比如朱曼妮，納福係統搶了天大的好餅給她，還不是搞砸了，一絲水花都沒有。
“你就會哄我，我當時已經被全娛樂圈封殺了，沒人敢找我演戲，哪怕群演沾上，人家都害怕，隻有你對我伸出手，義無反顧地幫我，既花錢又花精力……”
“哎呀哎呀，彆誇我，我沒有你說得那麼好。我當初幫你，可是為了從你身上撈好處的，你演技這麼好，以後肯定大紅大紫啊，到時候我這個老板必然要狠狠地剝削你，賺得盆滿缽滿。”
薑芷立刻打斷她的話，害，真的沒這麼無私，她幫助吳珊珊也多是怕納福係統下一個就搞自己了，為了增加盟友，不過這些話她也不好明說。
“你是在害羞嗎？劇組裡誰不誇你是活菩薩，人美心善。其實之前我也和薛帆探討過，你是不是真有什麼特異功能。我是個沒人敢接收的黴神，你偏偏就要捧我；《靈仙》劇組全體投資方都跑了，男女主走得一個不剩，成了無人問津的爛尾劇組，但是你直接個人投資了，預告片放出去之後，引起熱議，現在劇未播先火。”
“而我這個在娛樂圈沒有未來的人，在你硬捧之下，竟然還能繼續當女演員，而且混得比之前還要好。甚至現在都演上女主角了，絕對想不到。”
“將一個完蛋的劇組，和一個更完蛋的女演員，捧成現在這樣紅紅火火，未來可期。你說這不是你的功勞，是誰的？”
吳珊珊說得有理有據，她沉浸在回憶裡的時候，真的頹喪到不行，但是提起薑芷，那簡直像是在誇誇群修煉過一般，好聽話張口就來，而且聽起來特彆真誠，把薑芷誇得更加羞愧了。
她真沒那麼好，之所以選《靈仙》投資，有多方麵原因。
一是劇本身是大IP，配置夠得上，參演之後更容易火，要不然隨便賣部小製作，找個角色給吳珊珊演，班底不行的話，演出來也不火，那不是既費錢又浪費時間嘛。
第二個原因是，《靈仙》劇組本身就黴運纏身，更容易接受吳珊珊，自己都倒黴成那樣兒了，就不要挑三揀四了吧。
事實證明，薑芷當初的決定很正確，的確沒人敢挑吳珊珊的毛病。
“好吧好吧，你既然都誇到這兒了，那我就認領了。”
為了不讓吳珊珊繼續快下去，薑芷立刻打斷，並且轉移話題道：“那你現在還有什麼擔憂的，一起說出來，我幫你參謀參謀。”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之後，才道：“我是怕這像一場美夢，夢醒了，我又回到倒黴的起點。嘗過了甜之後，就受不了那麼苦。”
薑芷一聽她這話，頓時鼻頭也跟著發酸了。
這話說得真是太卑微了，讓她都想直接飛過去，給吳珊珊一個大大的擁抱，並且告訴她前方一片坦途，沒有什麼可怕的。
“姐妹，你這是在瞎想，怎麼可能會變得更糟糕呢？你不是在演女一號的戲份嗎？難道這還是做夢？”
“哎。”吳珊珊長歎一口氣道：“你懂我的意思，萬一要是又出意外呢？我演不完這部劇，就出岔子了，或者不能播出——”
“打住打住，你盼著點好吧？怎麼事情還沒發生，你就先垂頭喪氣了，這樣哪怕幸運降臨哦了，也被你這副消極態度給打敗了。另外這是個國家扶持的項目，雖說不是重點扶持，也是個小項目，但沾了央視爸爸的金光，怎麼可能不順利，就算有黴運來，看見這金光也得被掐滅了，所以這部劇肯定沒問題！”
薑芷立刻打斷她的話，並且不斷地給她鼓勵。
“而且退一萬步說，就算不順利，你又回到起點了，那又怕啥，還有我在呢。你不是說了嗎？我是個活菩薩啊，而且自從和我相遇之後，你就一直都很幸運。怕個屁啊！黴運打不過我！”
這時候薑芷立刻往自己臉上貼金，多虧之前吳珊珊拚命誇她的時候，薑芷沒有把自己陰暗的一麵說出來，讓吳珊珊心裡認證薑芷是活菩薩，而且運氣還極好。
用魔法打敗魔法。
吳珊珊聽到她這麼說之後，果然不再那麼頹喪了，細品一番她說的話之後，道：“對哦，好像是這麼回事兒，我還有你呢。”
“所以啊，不要想那麼多不好的事情，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我這個臭有錢的幫你頂著。”
吳珊珊又被她的語氣給逗笑了：“你為了哄我，都開始自黑了。這就是富婆姐姐給的安全感嗎？愛了愛了。”
“那是，我靠得住吧，讓小薛沒事多學習學習，啥都不會可怎麼吸引你。”
掛斷電話之後，薑芷的心情像是坐上了雲霄飛車，快樂得都要上天了。
不僅是吳珊珊逐漸戰勝心魔，終於要迎來新生，還有另一個非常重要的點。
那就是薑芷一開始的構想是對的，她想沾央視爸爸的光，來避開黴運，效果極佳。
吳珊珊不過是去試鏡而已，就立刻進組當上女主角了，這運氣誰聽了都得說運氣爆棚了。
而之前沒接觸國家扶持的項目時，可沒這麼好運。
前前後後都是薑芷拿錢砸，還又改劇本，讓吳珊珊和胡翩然的戲份緊密相連，營銷兩人的姐弟情深。
有這麼多鼎力相助，無論是誰，估計都能紅。
畢竟這是集薑芷的財力，頂級IP的班底，頂流的熱度，一起喂給吳珊珊，哪怕是頭豬都吃得膘肥體壯。
所以吳珊珊在《靈仙》裡的成功，和她自己的運氣並沒有什麼關係，全靠大家拖飛機拖出來的。
而現在接的這部新劇，才是她真的運氣好。
雖說朱曼妮那邊還沒答應，納福係統暫時也沒法搞事，但是薑芷也算是放下一半的心了，至少吳珊珊現在運氣這麼好，不是納福係統能輕易對付的。
再者秦家如今名聲那麼菜，父子倆鬥得又凶，內耗嚴重，他倆本身的運勢就極其一般，就算被納福係統全部吸取了，也整不出什麼大事兒來。
“啊啊啊——春天的花開，秋天的風以及冬天的落陽，猶豫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經無知的這麼想……”
薑芷由於太開心了，竟是情不自禁地哼唱起來。
屋外很快就傳來“噠噠噠”的跑步聲，緊接著就是敲門聲。
“進來。”
“媽媽。”
“媽媽！”
兩個小朋友探頭探腦地看了她一眼，見她不僅醒了，而且還赤腳踩在地毯上，悠閒地舞動著，瞬間眼神發亮，同時衝了過來。
“媽媽，你醒啦？”
“媽媽，你剛剛在唱歌嗎？真好聽，再唱呀！”
“對，我特彆開心，我們來跳舞呀！”
薑芷一手牽起一個小朋友，拉著他們轉圈，很快臥室裡就傳來歡樂的笑聲。
她美麗的心情一直持續到進入片場，她的戲份是下午三點開始，她提前兩小時到達進行妝造，等出來之後，就見胡翩然衝她招手。
“有事兒？”薑芷挑了挑眉，這小夥子上回和她聊過之後，明顯被她懟得出現心理陰影了，之後恰好分組拍攝，將近一個月沒和她說話。
平時偶爾聚個餐，他也特地避開薑芷，顯然是怕她說他又自作多情。
沒想到這回竟然主動招呼她，看樣子是真有事兒。
但是等她走近之後，胡翩然又自動低著頭，連眼神對視都不敢，還是一如既往的慫。
“薑姐，我想問你點事兒？”
“什麼事兒，說。”
“你和喬女士熟嗎？”
“誰？”薑芷一愣，腦子裡已經開始搜索，她身邊有哪個女士姓喬啊？
“喬雪黛，大家都說她是你大嫂。”
薑芷：“……”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直接楞在當場。
主要是沒人這麼稱呼過喬雪黛，但凡和喬雪黛有過接觸的男人，一般都親密地稱呼她為黛黛，或者雪黛，跟她老公稱呼得一樣。
“喬女士”這個稱呼，倒是之前陳煜然似乎這麼喊過。
而且自從薑芷上回發過一次瘋之後，已經很久沒見到喬雪黛夫妻倆了，她早就把他們丟到腦後了。
“你打聽她做什麼？”
薑芷皺起眉頭，哪壺不開提哪壺。
在沒有虞輕翰夫妻倆打擾的日子裡，簡直賽過活神仙，但是被胡翩然這麼一提，她又開始痛苦麵具了，一些不開心的回憶，開始奮勇往上爬，似乎要從她的腦子裡呼嘯而過。
“我擔心她有危險，所以問問。”
“嗯？有什麼危險？”薑芷嗤笑一聲，她的心底湧起不祥的預感。
不是吧，弟弟，連你也要淪陷進她的魅力之中嗎？
要知道，喬雪黛養一條魚，往往是從那條魚對她產生了情感作為開端。
愛慕和憐惜這兩種，幾乎是一擊必中，甚至憐惜比愛慕更可怕，會讓人陷得越來越深。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遇上爛桃花了。”胡翩然非常認真地和她解釋。
“啊？”
薑芷在震驚的同時，又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聽這口氣好像不是憐惜她，畢竟胡翩然遇到的爛桃花實在太多了，應該對這方麵比較敏感。
“你確定是爛桃花，而不是她自己想要的？”
薑芷又仔細地問了一句，喬雪黛養魚的時候，可不管爛不爛，偶爾會一網兜下去，撈上來一堆也沒關係，反正都能證明她的魅力大。
特彆是當她手裡的魚都被放生了，處於空窗期的時候，她就會有些饑不擇食，逮到魚就釣。
現在就是她的空窗期，之前養好的魚，都在國外。
被虞輕翰押回國之後，時常不喂食，估計那些魚都跑得七七八八了。
“當然不是，誰想要爛桃花啊！”胡翩然情緒激動地道，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薑芷，似乎她是什麼壞人一樣。
薑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確定嗎？弟弟，那隻是你自己的想法，不要強加給彆人，你親耳聽喬雪黛說不想要了？”
她的話音剛落，胡翩然就陷入了糾結之中，他當然是沒有問過喬雪黛。
不由得撓了撓頭，有些苦惱。
“說說吧，究竟什麼情況？”薑芷見他的氣勢被打壓下去，立刻開口詢問。
“這是彆人的隱私，不太好吧？”
“你還跟我打聽她呢，那也是在窺探彆人的隱私嗎？你隻是說觀察到的事情，我們一起想想，也是一種對她的關心嘛。”
薑芷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品，完全做好了聽八卦的準備。
“就是我發現她好像和我有點像，總是會招惹到爛桃花，明明她都結過婚了，還總是有一些人跟她做出過界的動作。我不知道你們人是怎麼定義這種，反正在我們狐——”他差點說漏嘴，立刻改口：“在我們老家那裡，沒結婚前可以玩得開一點，但是既然結婚了，就要對伴侶負責。”
“那喬雪黛自己也不乾淨啊，她都結婚了，還跟人拉拉扯扯，這在你們老家的話，也不行吧？”
“是彆人主動拉扯她，她是被迫的，她是受害者，所以我才說她和我一樣。”胡翩然糾正她。
“哈，這就是你觀察出來的結果？”
“不是，她親口對我說的。”
薑芷聽到他這麼認真的口吻，直接驚詫到被茶水給嗆住了，引起一陣瘋狂的咳嗽。
“你信了？”
“嗯。”
“為什麼？”薑芷實在搞不懂，他的小腦瓜子裡究竟裝了什麼東西。
“因為她不會騙人。”
薑芷深吸一口氣，如果眼前這是她親弟弟，她已經跳起來打爆他的狗頭了。
現在的狐狸精都這麼傻的嗎？
還不會騙人，喬雪黛最會騙人了好不好？你這麼心甘情願地被她騙，到時候被弄出原形宰了你去市場賣掉，都沒處哭去。
“你繼續。”
薑芷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把火氣壓下去。
“之前那些爛桃花，喬女士都能自己解決，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哪怕偶爾對方越界，她也能處理好。這我不擔心。”
胡翩然每說一句，薑芷的血壓就往上升一段。
蒼天啊大地啊，聽聽這說得是人話嗎？
喬雪黛可是虞輕翰的妻子啊，她要想避免爛桃花，可以直接離開劇組啊，她又不像胡翩然，必須得留在這裡拍戲。
那分明是她釣魚的方法啊，為了以防魚脫鉤，所以時不時地撩撥一下，當然她的手段大部分都是言語賣慘和眼淚攻勢，然後對方把持不住，就會主動出手，比如擁抱鼓勵，又或者握住她的手。
這要是不了解內情，又聽不到喬雪黛說話的人，的確是覺得對方在耍流氓，動手動腳的，可這一切其實是喬雪黛故意撩撥的，並且不止一次。
所以這些魚才能長久地活在她的魚塘裡，不然脫鉤的又不是一兩條。
“但是她最近遇到一個手段高明的桃花，就如果隻是從工作中看，絕對是個認真負責的人，而且技術大牛，雖然嘴巴壞了點，但是瑕不掩瑜，大家都很服氣他。可是他私生活是個極其糟糕的人。”
薑芷：“……”
你直接報陳煜然身份證號得了。
“這個人也對喬雪黛動手動腳？”
薑芷生起了好奇心，她離開劇組去拍節目前，分明給陳煜然打過電話，陳煜然當時可是直接說放棄喬雪黛了。
難道現在又勾搭在一起了？
“動了，但是我沒看到，是喬雪黛自己說的。”
薑芷：“……”
她抬了抬手，看見她這個手沒，一巴掌揮過去，能不能讓你長點腦子。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她在騙你呢？”
“不會，她說的特彆真誠。”胡翩然看著她的眼睛，態度認真。
他見薑芷明顯露出不信的表情，遲疑片刻之後，才道：“很多人在我麵前都會說謊的，但是卻從來隱瞞不過去，我對謊言有識彆機製。”
薑芷想起他是隻狐狸精，可能動用法術了，但是轉念一想，又立刻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