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們是三個人一起來的,打人罵架的狀態,簡直一聲更比一聲高,此起彼伏,像是在攀比一樣,同時也給彼此加油助威,一時之間劇組來了十幾個壯漢,才終於把他們拉開。
那邊鬨得不可開交,旁邊的拍攝自然都停了。
徐誌峰急得嘴上起泡,立刻讓人封鎖消息,這踏馬鬨得也太難看了。
全劇組的人都行動起來,去拉架的,封鎖消息的,還有注意網上動態的,一個個都很頭疼。
“薑總,全組的人都快急得冒煙了,你怎麼還在這裡喝茶啊?”
徐誌峰暫時交代妥當之後,立刻找薑芷彙報情況,畢竟大老板在劇組裡,還是要知會一聲。
結果他一過來,就看見薑芷坐在躺椅上,旁邊的小桌上擺著果盤,悠悠茶香四溢,顯然是剛泡出來的,她手裡還抓了把瓜子,慢慢地磕著。
已經完全一副喝茶吃瓜的模樣。
“噓,先彆說話!”薑芷立刻豎起食指,讓他閉嘴。
徐誌峰下意識地屏住呼吸,順勢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不敢動,豎起耳朵聽。
“你們彆動我,這是我家務事,我打偷腥的狗男人和勾搭人的小三,有什麼不對?這個喬雪黛本事這麼大,一個人勾了三個,這肯定不止啊,你們劇組平時當眼瞎沒看見,怎麼我們這些合法妻子來算賬了,你們倒是都衝出來了。咋滴,包庇人渣和小三啊?”
徐誌峰越聽,眉頭皺得越緊,這有什麼好聽的,不全是指責他們劇組嘛!
“到底聽啥?”
“聽她們罵得多好,我都想鼓掌了。”薑芷邊說邊拍了兩下手。
徐誌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薑總,我喊得是薑總,不是薑芷,你還記得你是這部劇的投資人嗎?這種醜聞要是傳出去,得多難聽你知道嗎?”
“我已經打電話給虞輕翰了,他來處理,你就放心吧。”
徐誌峰一聽說虞輕翰過來,稍微放下心來,但是隨即眉頭再次皺緊:“鬨得這麼大,恐怕網上也會有難聽的消息傳出來,到時候對我們劇隻怕是個打擊。”
“不會,讓頂流的粉絲們頂上,我們可以再發一波預告。”薑芷淡然地道。
徐誌峰:“……”
他最佩服薑芷這點,胡翩然這個頂流,簡直被她物儘其用,遇事不決頂流上,一切輿論全不是問題。
不過細細思索一下,又覺得她說得非常有道理。
“幸好小胡這幾天不在,不然他的粉絲要是知道也有牽扯,得活撕了劇組。”徐導邊說邊拍了拍胸口,哪怕是導演也得怕巨大的粉絲群。
薑芷抿著唇笑了笑,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推到他麵前。
“來,徐導,喝杯茶降降火。這個禍害能被清除出隊伍也是好事兒,隻好我可以和大哥交代了。”
徐誌峰這會兒放下心來,也覺得口乾舌燥,端起茶盞就喝起來。
結果聽完她後麵的話,一口茶直接噴出來了。
“薑總,你當著虞輕翰先生的麵兒,還是彆這麼說吧,不利於家庭團結。”
薑芷嗤笑了一聲,當著徐誌峰這個外人的麵兒,沒有多說,不過卻把自己的不屑表現得很清楚。
就算不利於家庭團結,那也是他們夫妻倆先動手的。
當天劇組沒能繼續拍攝,一直在善後此事。
虞輕翰在外地治腿,收到消息後立刻乘飛機趕了過來。
晚上九點,薑芷再次見到了他,他陰沉著一張臉,被助理推進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死氣沉沉的,甚至連目光都直勾勾地盯著地麵,似乎在發呆。
薑芷皺了皺眉頭,他這狀態明顯不對勁。
不過她也不準備,直到十分鐘後,眼前的男人還沒開口。
終於薑芷失去了耐心,用力放下手中的勺子,發育成發出一聲清脆的“噠”。
“大哥,你是來我這裡發呆的嗎?”
虞輕翰終於回過神來,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道:“有水嗎?”
薑芷一愣,本以為他是來找自己算賬的,一開口肯定要替喬雪黛出頭,沒想到他竟然先要水喝。
她倒了一杯自己喝的白桃烏龍,想了想又加了一小勺糖才遞過去。
“我喝不慣甜的。”虞輕翰略帶嫌棄地說了一句,卻還是喝完了,又把杯子推過來。
“不要糖,謝謝。”
薑芷撇嘴,根本不搭理,仍然加了相同的糖量。
“在我的地盤,就要守我的規矩,看你過得這麼苦,所以好心給你加點糖,不用謝。”
男人端茶的手都在抖,而且抖得非常厲害,想得了帕金森一樣。
而且抖動的頻率越來越高,連茶盞都握不住了,裡麵的茶水差點潑出來。
“不想喝就彆喝。如果把水灑了,你得留下來打掃衛生。”薑芷皺眉。
“我打了她。”男人又灌了幾口茶,甚至因為吞咽的動作太過急切,直接被嗆住了。
他猛烈地咳嗽,眼圈都紅了,不知道是因為愧疚,還是難受。
“你打了喬雪黛?”
“是的。”
薑芷眨眨眼,“和上次推她一樣,失手了?還是純粹控製不住脾氣,甩了一巴掌過去?”
男人神經質地搓著手指頭,搖頭道:“不是失手。我太生氣了。弟妹,我在失控。”
他進來後第一次抬起頭,與薑芷對視,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眼神偏執又瘋狂,完全像個瘋子。
薑芷挑眉:“要我幫你報警,還是打120喊救護車?”
她的語氣平靜又冷淡,好似他剛剛隻是說了什麼尋常的話一般。
虞輕翰眼神古怪地看著她,似乎覺得她的表現異於常人,太過冷血。
“抱歉,大哥,恕我不能表現出緊張和擔憂,因為我已經被你們夫妻倆搞得疲憊不堪了。網上流行一句話叫,尊重祝福,彆死在我家門口。我覺得現在這句話送給你們,相當合適。”
“今天那三個鬨事的女人,是你請來的?”
虞輕翰見她這麼不耐煩,也終於進入正題。
薑芷似笑非笑地打量他,卻不回答。
萬一他是來這兒套話的,那她突突一通說,把自己罪證送上去。
虞輕翰這個瘋子,再為了給喬雪黛出氣,直接把證據送去局子,那她可討不了好。
“我沒有錄音,隻是想問問。”男人衝她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的清白。
“沒什麼好問的。如果大哥想知道我什麼態度,我可以告訴你。我隻覺得鬨得好,鬨得妙。我之前就和你們倆說過,絕不可能有下次,否則大家都彆想好過。”
“可惜你們似乎都當耳旁風了。”
“說起來大嫂最近是越來越不講究了,之前還曉得怕麻煩,隻養單身魚,生怕自己當第三者,被人家妻子和女朋友找過來,結果她最近似乎徹底放飛自我了,體會到苟-且的愉快了。”
薑芷說了幾句,就閉上嘴,這些話說多了也沒意思,反正對麵的人不會聽。
虞輕翰沉默良久,才再次開口:“後續我已經處理了,所有照片都買回來並且銷毀了,那三位鬨事的也拿了錢不會再多提,劇組其他人都拿了封口費,簽了保密協議。很抱歉這段時間,給劇組添的麻煩。”
薑芷依然不吭聲,對於他的收尾,雖然她很放心,但是她懶得開口。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將剩下的茶水一飲而儘,眉頭再次皺起,忍不住道:“還是太甜了,喝完甜的再去過苦日子,不會覺得更苦嗎?”
薑芷嗤笑一聲:“我過得是甜日子,喝甜的隻覺得錦上添花,誰知道你們過苦日子的人什麼感覺?”
“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他推著輪椅往外走,那雙手已經不再抖了,似乎剛才崩潰的情緒隻是個錯覺。
“大哥,無論你要做什麼,都彆犯法。我可不想逢年過節的時候,還要一家子去監-獄裡探望你。”
虞輕翰沒回頭,隻是抬起手揮了揮。
第二天,薑芷進入劇組的時候,喬雪黛所有出現過的痕跡都被抹得乾乾淨淨。
工作人員也有幾位被替換掉了,就連陳煜然也沒有出現。
“徐導,陳煜然不在,特效近景OK嗎?”
“沒什麼大問題。”徐誌峰點點頭,查看完剛演的片段後,還和薑芷感慨了一句:“你說陳煜然攝影技術那麼好,就不能檢點一些嗎?哪怕經常換人,那也好歹是正兒八經的女朋友吧。這樣心思歪的,遲早有一天會翻車,影響到事業。”
徐誌峰倒不是背後說人壞話,而是忍不住惋惜。
他見過很多有才華的年輕人,仗著年輕時擁有了名利,放縱自己,結果卻都不太好。
要麼虧空了身體,人到中年就各種毛病;要麼就是被縱情享樂麻痹了神經,沒有靈感,才華突然消失,再想沉下心來搞事業,卻已經晚了。
有時候好時光隻有那麼幾年的。
薑芷撇撇嘴:“個人有個人的活法,不變的是今天種下什麼因,來日得到什麼果。”
***
昨晚有大夜戲,所以薑芷一直睡到將近午時才醒。
她迷迷糊糊地摸過手機,查看消息,卻發現早上四點點的時候,薛帆給她打了兩通電話。
但是因為她晚上設置了免打擾模式,所以當時是靜音狀態,她根本接收不到。
能在這個時間點給她打電話,肯定是有急事,薑芷腦子裡第一個冒出的念頭就是,吳珊珊出事兒了。
她立刻撥了回去,電話接通之後,卻先聽到薛帆的笑聲。
“怎麼這麼高興?”薑芷一怔:“你半夜給我打兩通電話,難道不是壞事,而是有喜訊相報?”
“本來是壞事兒,不過現在沒事了。讓珊珊跟你說。”
“喂,小芷,是這樣的,我淩晨三點多的時候,忽然又拉又吐,懷疑是食物中毒,看起來特彆嚴重,而且連醫院都沒法去。薛帆立刻叫了救護車過來,結果等車到的時候,我又好了。”
“但是因為當時我都脫水了,嘴唇起皮,看起來相當嚴重,就去醫院檢查了,掛了兩瓶葡萄糖就好了。”
雖然吳珊珊說得語氣輕鬆,但是薑芷聽得心驚肉跳,這得脫水到什麼程度,連醫院都不能去,隻能待在洗手間裡。
“你現在有沒有事兒?在哪家醫院,我馬上去看你!”
薑芷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語氣嚴肅。
“不用不用,我真的好多了,什麼難受的感覺都沒有,一身輕鬆。你今天還有戲要拍,而且又不同城,你要坐飛機過來,說不定我都出院了。”吳珊珊連忙攔住她。
“沒事兒,我跟導演請個假就行,徐導很好說話的。”
“真的不用,還不夠費事的。”
“你沒騙我?”薑芷有些不信。
“當然沒有騙你,昨天我上吐下瀉,眼淚鼻涕一大把的時候,哭唧唧地跟薛帆說,趕緊給小芷打電話,我要不中用了,臨死前必須跟她說幾句話,我才能走,不然我死了也不踏實。”吳珊珊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帶著不好意思。
薑芷卻一下子沉默了。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太肉麻了,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那麼說,我就想如果這麼死了,那你也太虧了,為我砸了那麼多錢,卻還沒有收到任何回報呢!”
吳珊珊笑嘻嘻的,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但是薑芷知道她說的全是真話。
“嗚嗚嗚,你怎麼這樣,都把我感動哭了。一點都不肉麻,但是以後也不許這麼說了,太不吉利了。你還這麼年輕,有遠大的前程和未來,怎麼可能死?”
“而且你以後是要拿影後的,三金獎項拿個遍,至少兩輪大滿貫。如果你年紀輕輕的沒了,絕對是娛樂圈的損失!”薑芷再開口的時候,語氣裡已經帶著幾分嗚咽,顯然她是真的被感動了。
“嗚嗚嗚,你怎麼這麼會說,我昨晚其實特彆特彆害怕,嘔吐物都堵在嗓子眼裡,我覺得自己要窒息而死了,肯定挺不過這一關了。當時我腦子裡閃過很多畫麵,除了薛帆就是和你在一起的事情,我想起和你一起喝茶,一起聊八卦,你豪言壯語一定要捧紅我——”
吳珊珊本來還強忍著,但是聽到薑芷的哽咽聲,她再也繃不住了,直接哭了出來,聽起來比薑芷還要悲傷。
“薛帆就在我身邊,可是你卻不在,我就想連遺言都不能跟你說了。我還讓薛帆給我錄音,全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話,我都不敢聽第二次……”
兩個人雖然隔著電話,但是卻哭出了抱頭痛哭的感覺。
還是薛帆在這頭勸,安迪在那頭哄,才算是讓兩人消停了下來。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很好,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剛剛餓了還吃了清粥鹹菜,也沒什麼問題。醫生讓觀察一天,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出院了。劇組那邊也很通情達理,直接批了我三天假期,讓我好好休養……”
聽著吳珊珊事無巨細地彙報著,薑芷不由得長鬆一口氣,看樣子情況真的還可以。
“行,那你好好休息,把電話給小薛,我有話跟他交代。”
“把珊珊讓你錄音的那段發我,如果她不給,你就騙騙她。”
薛帆接過來之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頓時有些無語。
他直接走出了病房,才道:“你倆真不愧是心有靈犀,她現在就在給我打手勢,畫了個叉,明顯是讓我不要給。”
“彆忘了,誰是你的老板。小薛,體現你用處的時候到了,你可要好好表現。”
終於聊完了,薑芷也放下心來,她瞬間打開了納福係統那本書,果然淩晨的時候,朱曼妮忍不住同意動用秦家父子的福運。
父子倆這場戰鬥中,秦浩還是不敵老奸巨猾的秦朔,敗下陣來。
眼看秦浩節節敗退,他們的基金、房產、車子都做了抵押,如果輸了的話,他們將一無所有,朱曼妮絕對受不了這樣的後果。
【“好的,宿主,秦浩和秦朔的福運已經扣除完畢,您的先生將會是最後勝利者。我也要再次打通吳珊珊的福運通道了,再見了宿主,希望我們下輩子也不要見!”
哪怕還是那樣冰冷的機械音,朱曼妮卻聽出了幾分歡快之意,顯然他們都受夠了彼此。
朱曼妮不由得撇嘴:“果然,你除了讓我親自招惹彆人,還有很多辦法打通福運通道。”
直到最近她才知道,係統其實可以親自打開彆人的通道,隻是之前一直沒有使用,完全把朱曼妮當工具人。
“那是要花費許多福運的,而且還有失敗的可能,不過吳珊珊之前福運被吸取得差不多了,我才敢這麼做。如果換到薑芷那種福澤深厚的,我得遭到反噬——”
“嘀嘀嘀——”
納福係統給她做最後的解釋,結果卻忽然傳來強烈的警報聲,而且聲音密集不間斷,甚至還有可怕的電流聲,像是有什麼東西短路燒毀了一樣。
“係統,係統?”朱曼妮一慌,這種聲音就在她腦子裡響起,幾乎讓她以為燒壞的是自己的腦子。
“宿、宿主,我還差一點成功,請、請把你所有的福運給我,助我渡過難關,我會、會報答你的!”
電流聲很強,就連納福係統的說話聲都變得模糊不清。
“呸,你又想騙我的福運,趕緊滾!滾不掉就消失吧!”朱曼妮啐了一口,這種時候她才不會上當。
再說她巴不得係統完蛋才好了。
“滴,連接通道未開通,更換宿主失敗,即將迎來懲罰。請宿主和納福係統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