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強不耐煩,“你要是不能乾就彆乾了。”
柏叔立刻打岔,將麵利落盛進碗裡,“老板,麵好了。我每人舀兩勺澆頭吧。”
鄒強不耐煩的揮揮手讓柏叔讓開,他自己動手。舀第二勺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隻多盛了半勺。
放進托盤裡,親自將麵端出去。
出去前還不忘瞥了喻子一眼,似乎在說“回頭找你算賬”。
“什麼人啊這是。”喻子扭頭跟柏叔抱怨,“好像我離了這兒找不到活乾似的,反正我是不乾了。柏叔,你手藝那麼好,乾脆也彆乾了。我認識個川菜館,人剛好卻廚師,我推薦你去?”
“放心,我和人家可熟了。之前就叫我去,我和人太熟不好意思。你手藝那麼好,去肯定沒問題。”喻子拍著胸口保證,說完朝門口看了一眼,壓低聲音。
“柏叔,我跟你說句實話。其實我懷疑鄒強根本就不認識人成華飯店的掌勺,您可千萬彆繼續被他騙了。”
“而且我朋友也跟我說了,這幾天老在小吃街遇見鄒強。聽說以前小吃街有個做涼拌菜,賣餛飩的小攤,生意可好了。說是澆頭也一絕。我懷疑鄒強就是買了這家的澆頭,說是他做的。現在人不在小吃街做生意,他不就抓瞎了嘛。”
柏叔點點頭。
以前店裡生意好的時候,澆頭總是不夠賣。他也沒嘗過。
但澆頭從加一點水一點芡,到逐漸多加,他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尤其是現在生意差了,一勺澆頭裡五分之四都是水和芡粉,裡麵的肉沫一眼都能數出數來。
明明味道還行,卻偷奸耍滑。
賣給客人的都能這麼含糊,更何況是鄒強當初對他許諾過的事?
即便退一萬步,鄒強說的是真的。柏叔也不樂意欠這種人的人情。
“你今天不跟我說這些,我也打算跟老板說乾完這個月不乾了。”
喻子一臉高興,“柏叔,乾嘛還要乾完這個月,就今天我們一起走。住的地方你彆擔心,我給你找!”
他拍著胸口。
柏叔搖搖頭,“總得有始有終。”
“行吧,反正也沒幾天了。”喻子點點頭。
既然做好決定,心情立刻放鬆。就連之前替鄒強產生的尷尬都一下子煙消雲散了。他一臉興奮的透過窗口往看,甚至招呼柏叔,“柏叔快來,小老板他們要吃麵了!”
他可不信小老板隻是單純的來吃麵。
肯定有好戲看。
柏叔搖搖頭繼續摘菜,猶豫了下捏著菜湊過來,和喻子一起好奇往外看。
反正現在店裡也沒其他客人。
“來,給你們多添了些澆頭。嘗嘗味合不合口味。”鄒強將麵端給蘇依依兩人。
蘇依依將麵碗往張成建麵前推了推,還笑眯眯的將筷子遞給他,“叔,快嘗嘗。這可是跟著成華大飯店張掌勺學的手藝。”
張成建又瞪了蘇依依一眼,雙手抱胸盯著眼前的麵,一臉挑剔。
蘇依依聳聳肩,將筷子重新放回去。
扭頭和鄒強聊天,“老板,我看你有些眼熟。”
“啊?我們見過嗎?”鄒強從張成建身上移開視線,看向蘇依依。在那張秀美漂亮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後,勉強回神笑,“不可能,你這麼好看,我要是跟你遇見過,肯定記得。”
“是嗎?可是我真覺得好像見過你。”蘇依依看著鄒強說。
鄒強好奇了,“你在哪兒見過我啊?”
“老板這幾天去小吃街了嗎?”蘇依依依舊笑眯眯,好像沒看見鄒強慢慢隱去笑意的臉,“我最近去的地方,就是小吃街。”
鄒強看著蘇依依,視線停在她臉上好一會兒,又扭頭看向張成建。
他明白了。
鄒強視線在蘇依依和張成建之間來回,嗤笑了一聲拉開對麵的椅子,雙手抱胸翹著二郎腿坐下了,“怎麼?你們想用這個來訛錢?就算澆頭不是我做的又怎麼樣?人進店吃我店裡的東西,還管這東西是出自誰的手了?”
“訛人?”蘇依依好奇,“我們能用什麼訛你了?”
扭頭看向張成建,“叔,你說我們要用什麼訛他?”
張成建白了蘇依依一眼,一臉不高興的看鄒強。
鄒強變得蠻橫,衝蘇依依露出凶相,將手撇得劈裡啪啦,“訛人訛到我頭上了,再不滾老子就把你們丟出去!自己滾!”
“真凶。”蘇依依伸手指指鄒強,扭頭看張成建,“叔,看看,欺師滅祖要丟你出去啊。”
……你快閉嘴吧。
張成建衝蘇依依翻白眼。
蘇依依聳聳肩,見鄒強驚疑不定的看著張成建,衝他點點頭,“對,你猜得沒錯。他就是張成建。”
“所以……”蘇依依偏頭,“你不是跟著成華大飯店的掌勺學了一手嗎?怎麼連人都不認識?”
“我……”鄒強放下翹著的二郎腿,重新做好。支吾著不知道怎麼解釋。
一邊擦汗一邊陪笑臉,“誤會誤會,都是誤會,我……哎!我就是想借一下您的名聲,讓生意好點。張師傅,我真不是有意的。”
“嗯。”蘇依依點點頭,“借他的名聲,再借我的手藝。老板可真會做生意啊。”
蘇依依衝鄒強豎大拇指。
鄒強聽到重點,某個念頭一閃而過,汗流得更厲害了,“什、什麼你的手藝?”
“哦。就是你占為己有的澆頭啊。”
蘇依依笑眯眯的指指自己,“我做的。”
鄒強呆,好半響後回神,他想起剛才自己罵兩人是來訛他的,艱難的吞咽口口水後,露出苦笑。
今天這事,怕是沒法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