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的人愣了半晌,搖搖頭，最後又點點頭。
過了許久，他才道：“不是直接吃,直接吃,不夠，另一種方法吃才行。”
祁淮聽他扯了半天才弄明白其中意思。
無儘之海中有一種魚類，極為特殊,喜食人類血肉,尤其是修士的骨血，要是沒有鮮血氣息還好,可要是發生了流血事件，那一船人基本上都會遭殃，但這種魚類也有天敵。
牆角的人低低道：“魚名為天歧海鯊，它很大，一條足夠一個人吃一年,天敵是一種鷹類，叫做歧天鷹，這種鷹不食人，但是它吃天歧海鯊，並且對靈氣血肉的氣息極為敏感，往常的時候，他們會用弓.弩將一部分修士血肉射入天空，過半刻鐘，再將另一部分的血肉射進海麵,然後頭領會指揮船隊往另一片特殊海域跑，等這邊戰鬥結束，再回來坐收漁翁之利……”
祁淮覺得奇怪：“這海裡就沒有彆的種類的魚嗎？它們應該會吃屍骨的吧,等海盜們回去，應該什麼都不剩了吧。”
這次他沉默了許久，最後才說道：“沒魚會吃天歧海鯊的肉的，要是吃了，它們會被這一族群追殺，而人類不一樣，岸上的一種植物可以遮擋那種氣味，所以人類有恃無恐。”他說到這，忽然問道：“這是周邊的常識，口耳相傳，隨便找個人都能打聽到的事，你應該…不是這邊的人吧，既然不是，又沒打聽清楚，為什麼要來？”
祁淮表示，他也不想來，他是被某個壞蛋扔過來的。
然而木已成舟，此時除了自救也沒辦法。
自從返程開始，他的任務明顯減少，源源不斷的人找他交談，話裡話外都在打探他的背景家庭。
終於有一日，海盜頭領親身上陣，詢問祁淮是哪個宗門的，他笑了笑，說：“浩然宗。”
海盜頭領摸不著頭腦，他隻聽說過瀚海宗，浩然宗是什麼他完全不懂，不過以宗為名，估計也是個龐大的勢力，當然，前提是這人沒有騙他。
他念叨著浩然兩個字，拍了拍祁淮的頭：“夜風這麼大，不如回船艙睡覺？”
“我覺得今晚的夜色很美，還想多呆一會兒。”祁淮拒絕，目光停留在海盜首領拍打過他頭的那隻手上。
海盜首領沒意識到他的眼神，他看了看天，漆黑一片，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景象，不過這樣黑的夜，倒適合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
他笑笑：“我們這些大老粗就不像你們文化人，那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今晚又不該你守夜。”
他又拍了拍祁淮的肩，方才離開。
祁淮點了頭，轉頭盯著黑暗的夜空，良久，點點猩紅的光芒在他瞳孔深處亮起，在這漆黑的夜裡妖冶十足。
……
大約淩晨時分，祁淮回了船艙睡下，他合上眼不久，牆角就站起來兩個人，他們互相對視一眼，輕手輕腳出去，又偷偷摸摸回來，手上卻多了個黑色的頭套。
兩人躡手躡腳到了祁淮窩著的角落，最後卻不確定由誰來下手。
“你去吧。”
“不，你去。”
“不行，你去你去。”
睡夢中，祁淮皺了皺眉。
他們立刻噤聲。
“不如——”
“不如——”
他們同時開口，又同時伸手，竟是在劃拳，最後輸了的那個人撇撇嘴，不甘心地去了。
其實兩人的動靜不算小，偏偏被吵醒的那些海盜都沒有阻止，就當沒聽見一樣。
這時候，海盜頭領站到了船艙的門口，冷眼看著這一切：“快點！”
動手的人連忙加快了速度，將頭套套在祁淮頭上，再捂住他的口鼻，手下的人漸漸沒了呼吸，動手的人長長舒了口氣。
他朝海盜頭領打手勢：“老大，好了。”
海盜頭領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直接道：“下一步吧。”
“好嘞。”
兩人抬著祁淮去了外麵，喊了老馬頭進行下一步的切割工作。
等到早晨，就是他們開始獲取食物的時刻，最好美食的老馬頭曾經統計過，越是修為高深的修士，能夠吸引來的天歧海鯊越大，肉也越肥美，那骨架也越值錢，就是不知道這小祁最後能吸引到什麼樣的魚了。
時間過去得很慢，但又過去得很快。
當天蒙蒙亮的時候，他們往天上射了一發血肉，而等太陽升起的時候，海裡也被放下了誘餌。
海盜首領看著地圖，讓船隊快速往北方趕。
“船長，確定是北方嗎？”老馬頭覺得有點不對勁。
海盜首領點頭。
所有人全速往北方駛去，避開天歧海鯊和歧天鷹之間的爭鬥。
老馬頭：“按照過去的經驗，一般來說，等我們跑了半日才會有海麵的劇烈動靜，而等我們在那邊呆上兩天回來，恰恰好是可以收獲的時期，這個時候，歧天鷹剛走，我們能得到的是最多的。”
而事實也如老馬頭所料，他們離開半日的時候海麵傳來動靜，而等他們呆上兩天的時候，海盜首領喊船隊回返。
在原來的位置上，他們收獲了極為肥美的天歧海鯊骨架，眾多海盜往骨架上灑隔絕氣息的藥草粉末的時候，老馬頭發現，往日最積極的老大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或許太累了想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