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使徒(1 / 2)

係統太多怎麼辦 李鬆儒 14471 字 3個月前

第28章

十幾分鐘後,謝亦白靠著車,擦著匕首上的血跡低頭不語。三個混混擠在一起,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哆嗦個不停。一灘熱乎乎的水跡在三人身下不斷蔓延,隱隱有腥味擴散風中。

陳三刀鼻青臉腫縮在一旁,幸災樂禍看著三人,轉頭對上宋左立馬露出一個諂媚的笑。

可惜宋左根本沒看他,嫌棄地對擠一起的三個小混混道:“放心,沒人少指頭,就是劃破點皮。”說完他走到謝亦白身邊,故作輕鬆地笑笑:“這種小混混根本經不住嚇唬。”

“……我不是嚇他們。”謝亦白垂著頭,擦拭匕首的手頓了下,“我剛剛真的差點割下去。”

宋左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剛才他就覺得大白的狀態有點不對。他張張口想要開個玩笑緩和下氣氛,一時竟是想不出來。

“總算最後時刻想到有人跟我說的一句話……”謝亦白把手裡的紙揉成一團扔到黑暗中,又從車裡扯了一張,繼續低頭擦拭著已經乾淨的匕首淡淡道。

“什麼話?”

“警察隻是職業,關鍵是心中的信念,隻要心中有信念……”他收好匕首沒再說下去。

宋左琢磨著這句話,小心問:“誰說的?”

“不知道,夢裡聽到的。”

“……”

謝亦白抬頭看他笑笑:“你這是什麼表情,放心,我沒事。”這一笑,熟悉的大白又回來了。剛剛那個陰鷙、偏執的大白似乎隻是幻覺。宋左藏起心中的憂慮,聽著大白淡淡道:“我也沒忘記自己畢業時的誓言,一直記得呢。”

“誒那你要這樣說我可要跟你掰扯掰扯了。”宋左故意道,“你那車上可不少違禁品,光麻醉劑就夠放倒十幾頭大象了,你先交代清楚哪來的吧。”

“你釣魚執法啊你。”謝亦白給了他一肘擊。

宋左笑了起來,恢複正經:“他們交代的你怎麼看?”

據三個小混混交代,立哥,全名趙立。哪人不知道,口音聽著像是本地人,但從未見過他跟任何親屬聯係過,也沒什麼發小、熟人存在。趙立為人狂妄,做事不計後果、心黑手辣。他在老工業區養了一條大蛇,約莫有水桶粗細,七八米長。那條蛇平時看不到,趙立找它時才會出現,他們都喊那條蛇叫蛇哥。之前有個小混混不聽話,趙立當著眾人的麵把那個小混混喂了蛇。除了不聽話的手下,趙立還經常找一些流浪漢當做那條蛇的口糧。

大概半年前,趙立跟南豐區簽了一個投資協議,拿了原先機械廠的一塊地,把廢棄的廠房裝修了下,搞了一個末日會所。因為主要輻射範圍是南豐那邊,所以市區這裡知道的人不多。之前不少欠錢的女孩就是被送到了末日會所……

謝亦白想著三人說的那些,微微沉吟:“那條蛇的存在多半是真的,我們要小心點。”

宋左滿臉不可思議。

“真有那麼大的蛇是怎麼養大的?國內蛇的品種長不了這麼大吧。我倒是聽說國

外雨林裡會有這麼大的蛇,一路運進來沒人發現嗎?”

“也可能是沒發現的新品種。”謝亦白隨口說了句,“萬一遇到了不管彆的先麻醉,被纏上就麻煩了。”他看了眼時間,“被救的小姑娘再有二十分鐘應該能回學校,她給許隊打電話,許隊召集人手過來得一個多小時。我們小心點,想法拖住趙立彆讓他跑了。”

宋左點點頭。

“還有監控。照他們說趙立足不出戶,卻對周圍的情況了如指掌,多半是在關鍵處裝了監控。”

“市裡現在的監控還沒普及,沒想到這麼一個破工業區居然走到了全市的前列。”宋左嘖了聲,“不過這裡信號這麼差,應該不是實時監控吧。”

“有可能。”謝亦白也覺得不太像實時監控。

兩人又討論了幾句,宋左轉頭示意一旁:“他們三個怎麼辦?”

“留一個帶路,剩下兩個直接麻醉吧。”

宋左比了一個OK的手勢,忍不住又問:“誒你麻|醉劑到底哪弄的?我怎麼不知道這個渠道?”

“說了不許釣魚執法啊。”

謝亦白沒搭理他。

宋左笑著搖搖頭,乾脆利索地放倒兩個,隻留了黃毛司機一人帶路。他把司機拎上車,跟陳三刀捆一塊。轉頭正要招呼大白,就見大白像是不經意彎腰,撿起一塊石頭顛了顛,突然朝著不遠處扔去。

“汪——”

一隻土黃色的狗從草叢鑽了出來,輕輕叫了聲,也不跑就那麼定定看著謝亦白。

“這還有野狗呢,不說什麼立哥養條蛇嗎?”宋左隨口道。

“蛇哥?蛇哥彆吃我!彆吃我,我記得您說的話呢,不能把謝警官帶去倉庫。”一提蛇,後座上陳老鼠又受了刺激。陳三刀打了個哆嗦,苦著臉看著宋左:“宋警官,要不我去後備箱?”

宋左沒搭理他,招呼謝亦白:“大白走了。”

謝亦白上了車回頭一看,那條狗還在那裡。他隱隱皺眉,總覺得這條狗似乎哪裡見過,甚至看他的眼神都像是見過一樣。

……

老工業區一側的大路上,黃色的出租車孤零零停在那裡。

司機表情古怪地看著外麵的楚予。剛剛小兄弟說要下車尿尿,但這幾分鐘他就沒見小兄弟解褲子。雖然車這麼停著也打表吧,可這一直停著也挺奇怪是不。轉念彆是小兄弟年紀輕輕就有什麼毛病吧,那可有點慘,關鍵這毛病不好治啊。

他忍不住探出頭:“小兄弟你這

……”

一句話沒說完,楚予打斷了他。

“醞釀呢。”

誒?真有毛病啊。司機同情地看著楚予,也不催促了。頂著司機古怪的眼神,楚予默默轉頭,決定以後排除黃色出租車這個選擇。太丟人了。好在有路西法陪著他,乖乖蹲在他的肩頭喵了聲。

楚予捏捏路西法的小爪子,心裡呼喚李杜白,問情況如何了。當聽到黃惜惜開車回來,謝警官留下審問那幾個小混混時,他忍不住皺眉。現

在看黃惜惜應該是沒事了,反而謝警官好像要繼續追查下去。

那他還要跟上去嗎?

聽李杜白的意思,謝警官好像已經安排好了後手,萬一待會支援的警察來了把他堵這裡他該怎麼解釋?可是不去,他總是忍不住想起謝警官的命運軌跡,擔心再起什麼波折。

就去看一眼,確定謝警官沒事他就回學校。

楚予做了決定,計算著時間卡點返回出租車。

他存著心事,看在司機眼中便是醞釀了十幾分鐘愣是一滴沒尿出來,心情不好,忍不住勸道:“小兄弟,你彆怪老哥我多嘴,我看你這毛病有點嚴重啊。我跟你說該看病看病,該吃藥吃藥,千萬彆耽誤,也彆不好意思。等你到我這個年紀就知道有個健康的身體多麼重要了。”

“哈?”

楚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司機說什麼,幽幽地看著對方:“我沒……”

司機不等他說完,突然想到什麼:“誒,我想起來了。我一同事也有類似的毛病,聽說找了個老中醫挺管用,我幫你問問那老中醫的聯係方式。不對,這裡沒信號,這樣小兄弟我給你留個電話,明天你找我,我幫你問問。”

“……我真沒……”楚予猶在掙紮,病字沒說完,忽的見一輛白色的麵包車跌跌撞撞從前麵的小路拐了出來。

就是它。

楚予顧不得再跟司機糾結,轉著手中的命運幣做出了選擇:熄火。眼看白色的麵包車跌跌撞撞停在路邊,楚予直接拍給司機五十塊錢。

“我沒病,不用找了。”

“啊?”司機慢了一步,反應過來急急道:“誒誒找錢。”楚予已經拉開車門跑出十幾米遠。司機正要追上去,冷不防見那輛麵包車上跳下一個小姑娘,發瘋般衝著他跑了過來。

“師、師傅打車。”

出租車司機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

“我車裡還有個同伴,她、她喝、喝多了睡著了,您能幫我拖一下嗎?”第一次說謊,黃惜惜有點緊張,拉著車門說的磕磕絆絆。

“……沒問題。”司機顧不得再找楚予,下車幫著黃惜惜把程詩涵拖上出租車。“你們怎麼從老工業區出來?”

“我、我們抄、抄了個近路。”黃惜惜努力想著借口,“我們、我們是從南豐過來的。”

“哦,那倒是。從老工業區走確實近點。”司機沒有多想,問她:“這麵包車怎麼辦?”

“不用管。”

黃惜惜急急上車,催著司機趕緊

走,好似背後有什麼追她一樣。司機探頭看了眼,之前的小兄弟已經沿著馬路往前幾十米了。他奇怪地搖搖頭,調轉車頭返回市區。

兩分鐘後,確定出租車司機看不到自己了,楚予回到麵包車前。路西法從車底鑽出來,爪子裡抓著麵包車的鑰匙。

【大王,路西法比李杜白那條蠢狗能乾多了。】路西法哼哼著表功。

楚予笑了起來,誇獎地揉了把路西法,抱著它上了車。

“我們去找李

杜白。”

……

老工業區內,原機械廠的一處廢棄廠房外,“末日會所”幾個字閃著幽幽綠光。

每個第一次來的客人都會好奇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對此,跟著立哥的混混們都覺得是立哥的惡趣味。就像立哥常說他是神的使徒,這個世界馬上就會大亂一樣。沒人信立哥的這些話,但礙於蛇哥的威懾和立哥一些神鬼莫測的手段,在立哥麵前大家都裝的深信不疑。

遠遠看著這幾個字,宋左表情有些古怪,他扭頭問身後的陳三刀:“裡麵服務員不會打扮成喪屍之類的吧。”

“那不是嚇人嘛。”陳三刀賠笑,“名字是奇怪了點,裡麵其實挺正常的。”

說話間宋左開車到了會所後門,被兩個穿著黑T恤的男人攔了下來。

“什麼人?”

宋左懶洋洋下車,上身花襯衫,下身花褲衩,抬著下巴瞅著兩人:“乾什麼?不知道刀哥在車上嗎!”

“刀哥?”兩人吃了一驚,趕緊往前湊。結果陳三刀舔著笑湊過來:“立哥來了嗎?”

原來是這個刀哥。兩人臉上露出了譏笑,倒也沒有戳破陳三刀的牛皮,朝著屋內示意:“樓上呢。”

“嘿。”陳三刀大大咧咧地靠回去,吩咐宋左:“沒點眼力見,還不給哥來開門,哥今天帶你們去見識見識蛇哥的威風。”

又是來看蛇哥的。兩個小混混退了回去,懶得再搭理陳三刀。

宋左聽話地拉開門,陳三刀趾高氣揚地下了車。緊跟著的是同樣一身花的謝亦白。他胳膊上的繃帶已經解開,一隻胳膊垂在身側不能使力,好在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