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亦白笑笑，像是不經意問：“你租哪棟了？”
“八棟703，離著七棟挺近的。”
“那你什麼時候搬過來？”</p“呃……很多東西已經搬過去了，我要等考完試才過去住。”
“行，等你過來我請你吃飯。”
兩人掛了電話，謝亦白回憶著八棟的構造，突然問宋左：“你早晨說對麵有鏡頭閃光，是低層還是高層？”
“低層吧。”宋左回憶，“感覺大概七八層的樣子。怎麼？”
“……沒什麼。”
……
同一時間，楚予掛斷電話默默給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
早晨梅鈺說租房子他還沒反應過來，等到收到張奇林短信，看到張奇林說找房子的事，他頓時靈光一閃。對呀，他完全可以說美景天城的房子是租的啊。謝警官一看就不是那種喜歡和小區大媽閒聊的人，更不可能去打聽房子是租還是買的了。
反正他隻要給自己找個合理出現在美景天城的理由就好。楚予努力回憶著剛剛的話裡有沒有漏洞，複盤一圈感覺邏輯挺順。放假租房子不需要考慮離學校的距離，小區門口又有他喜歡喝的粥。等開學就說住習慣了，喜歡小區氛圍，懶得搬家什麼的，這樣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回家了。
整體上除了租房子太快之外，沒什麼漏洞。
他美滋滋地又誇了自己一句機智，把壓了一個禮拜的筆記翻出來打算臨陣磨磨槍。馮翰轉頭喊了他一句：“小魚上個禮拜杜教授講座你是不是錄視頻了？”
楚予嗯了聲。
“手機給我，我拷電腦。”
楚予沒有多想，直接把手機遞過去。馮翰熟練地解鎖打開，連接到電腦，雙擊相機圖標。一掃眼第一張看到一個男人的臉。
他愣了下覺得有點不對勁，劃到第二張還是那個男人，而且好像還是偷拍的。
不會吧？
馮翰感覺他好像發現了小魚的秘密，不由回頭看了楚予一眼。難怪小魚一直不談戀愛。他飛快劃過這兩張照片，打定主意小魚要是不說，他就裝什麼都不知道。
反正不管小魚喜歡誰，他們都是好兄弟。
馮翰若無其事翻著視頻，突然想到什麼手一頓，默默看向老大。話說老大對陸俊不會也是那什麼吧？他們寢室經常開玩笑，說陸俊上輩子估計是老大私生子，他以前從沒朝這個方向想過，現在看來……--
他悄悄縮了縮，自己不會因為知道太多被滅口了吧！
……
“碰！”
蜀川麻將館裡，胖老頭紅光滿麵地扔出一個四餅。還
是昨天晚上的搭子，還是同樣的抱怨，嫌棄他碰的不講究。
胖老頭嘿嘿笑著：“今天手氣比昨天還旺，看我連胡十六把，打破這條街上的記錄。”
他正美滋滋，耳邊突然想起一個聲音。胖老頭認真研究牌，敷衍道：“你又看上哪個了？”
下家李老頭看他一眼：“你跟誰說話呢？”
胖老頭指指耳朵，上麵掛著一個藍牙耳機。他一邊研究著打哪張牌，一邊哄著道：“你說說你買了多少
了？你看上哪個我就買，家裡都要放不下了。”
“就要？非得要？不要不行？”
胖老頭扔出一個幺雞，耐心道：“你也說了人家放在櫃子裡的，我怎麼找過去買嘛？我難道跟人家說你放在櫃子裡的一個東西被我看中了，我要買？這不是搞笑嘛！”
“講講道理啊！什麼？就不講道理？就要！”胖老頭鬱悶得不得了。“我們換個行不行？”
“不行？哎呀你彆鬨嘛！每次想要什麼都鬨鬨鬨，我真是怕了你了。行行行，我待會就去買。什麼？不能待會，就要現在？”胖老頭看看自己手裡的牌，忍痛道：“打完這一把行不行？”
“還不行？”胖老頭一臉幽怨，陪笑著跟三個對家老頭說：“哎呀對不起了，有點事我要急著走。”
三個老頭古怪地看著他，其中一人忍不住問：“老楚你這是養個了小蜜？”
“要是小蜜就好了，起碼講道理啊。”胖老頭哀歎道。他推倒牌就要出門，想到什麼回頭問了句：“誒你們知道第三巷南邊第一家是誰家嗎？”
“那不是謝老頭家嗎？”一個老頭回憶著。
另一個反駁道：“謝老頭早沒了，兒子、兒媳也沒了，現在就剩一個獨孫孫，平時很少回來。”
“我知道了。”第三個老頭反應慢一點，“你們說謝啟潤家吧？他孫子是不是今天回來了，我那會過來時好像看到他車進去了。”
“回來了？”胖老頭麵露喜色，“那正好省事了，我先走一步。”
他說著就走，留下三個老頭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他急著去乾什麼。
片刻後，謝家老宅前。
胖老頭無奈地轉來轉去。“彆吵了，都說了嘛，我給你買。但你要講道理啊，人家櫃子裡的東西我要怎麼上去買，難道說我偷偷看過人家的櫃子？我總得找個理由吧。”
“好好好！不是敷衍，絕對不是敷衍。你說你脾氣這麼大，我當初真是被楚援朝那個龜兒子坑死了。”
“好嘛好嘛，我不是嫌棄你，我是罵楚援朝那個龜兒子。我現在就去敲門好嘛。”
胖老頭走上前，伸手正要敲門。黑色的鐵門從裡麵打開，謝亦白詫異地看著他。
“你找誰？”
胖老頭眼珠一轉：“這是謝啟潤老先生家吧？”
謝亦白點點頭：“謝啟潤是我祖父。”
“哎呀，終於讓我找到恩人家了。”胖老頭情深意切道：“當年我落難流落到這裡
，差點就要餓死了。要不是謝啟潤老先生給了我一個窩頭，救了我一命，我早就去見先人了。這些年我一直記得老先生的恩情，時刻想要回來看看他，可總是忙個不停。現在終於有時間了，請問老先生在家嗎？”--
“大白？”宋左從謝亦白身後探出頭。
謝亦白客氣道：“祖父已經過世了，當年的事您不用放在心上。”
“過世了？”胖老頭眼圈立刻就紅了。“我來晚了
啊。那個……”他小心翼翼問：“我能去恩人家裡看看嗎？也算完成個心願。”
謝亦白猶豫了下，他本來是要準備回去了，不過遲一些也不要緊，他讓開門請對方進來。
“您怎麼稱呼？”
“哦。姓楚，楚抗美。”
宋左笑著道：“老爺子您這名字夠特彆啊。”
胖老頭笑嗬嗬道：“自己起的，哎呀年少輕狂、年少輕狂。”他跟著兩人進去，裝模作樣逛了一圈，逛到正屋時，指著空蕩蕩的桌子說道：“我記得當時這裡擺著一個紅木梳妝盒，當時我就想有錢了也給自家婆娘買一個。轉眼物是人非啊。”
謝亦白想到櫃子裡的梳妝盒輕輕點點頭。
胖老頭又逛了一圈，臉上露出一絲為難。“是這樣的，我沒想到來晚了一步，恩人已經去世了。哎，遺憾的不得了。我就想著吧求個什麼東西回去做個念想，不知道可不可以？”
謝亦白答應了，屋子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老頭找了一圈，似乎想到什麼：“說起來不知那個梳妝盒還在不在？”他為難地表示，“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個，這樣，我出十萬買它行不行？”
“哈？”宋左吃驚地看著謝亦白，下意識道：“那是古董？”
謝亦白搖搖頭：“那個梳妝盒是有些年頭了，但不算古董。”他誠懇地看向胖老頭，“那個梳妝盒不值這麼多錢，況且它是我母親的遺物，我想留著做個紀念。”
“那二十萬？”胖老頭伸出兩根手指。
謝亦白還是搖搖頭，客氣地表示不賣。
胖老頭窺著他的神色，壓下喊三十萬的念頭，轉了一圈離開了。
“不對勁？”宋左戳戳謝亦白。
謝亦白重新鎖上門。“對不對勁不知道，但我從不信天上掉餡餅的事。”
莫名其妙的，他腦海閃過那隻小白貂的身影，隨即搖搖頭，覺得他疑神疑鬼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天使們支持，麼麼噠(づ￣3￣)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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