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蛛絲馬跡(1 / 2)

17、蛛絲馬跡

第二天清早,白琅找到折流,沒直接說她的決定,隻問他能不能教自己劍法。

這也算是個委婉的表態——她有變強的心,希望能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

可折流這個理解能力太直率了,他回答:“你這方麵天賦有限……況且每回拔劍都隻砍一下,用不著學劍法。”

白琅一跺腳就跑去找鐘離異了。反正破倉庫裡住著的劍修又不止折流一個,鐘離異會的大道天遁劍法在千山亂嶼也是赫赫有名的。

可是過了幾天,她發現鐘離異行蹤似乎有些詭秘,白天總是不見人,晚上鎖在房裡不知道做什麼,也不跟他們交流。

考慮到神選一事的危險性,白琅決定逮住他好好問問。

夜裡,鐘離異從外麵回來,一進門就看見白琅立在石龕之下,目光嚴厲地瞪著他。

“鐘離前輩,你沒瞞著我做什麼壞事吧?”白琅問,眼神往鐘離異身上瞟,他那些封印符咒還沒去掉,平日裡出門都以帶紗的鬥笠遮麵。

鐘離異摘了鬥笠,麵色自然地回答:“當然沒有。”

白琅心裡還是警惕:“您為何晚歸?”

“這裡悶得慌,出去走走。”

白琅實在是挑不出錯,隻得目送他進了房。

鐘離異進房之後也鬆了口氣,他脫下道袍躺在床上,從懷中取出一方絲帕。這方絲帕是就是青繡姬給白琅的地圖,不過他比白琅更了解人麵蛛一族,她們精於織造,可在圖中暗藏玄機,不懂關竅的人就算修為再高也看不透。

當初青繡姬引白琅去劫緣陣,肯定是想借她的手把這個藏了秘密的帕子帶給自己。

“鐘離前輩。”

白琅陰森的聲音在房裡響起。

鐘離異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驚道:“你怎麼進來的?”

自從在始皇棺中和風央那股霸道荒遠的紅色真氣正麵對抗過之後,白琅也發現了自己的真氣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它雖細弱,卻分外頑強,還帶著莫名的腐蝕性,從風央所言來看,這似乎就是諭主的特性之一。

她剛剛就是這麼一點點侵蝕開了鐘離異的結界。

白琅反問他:“這帕子我貼身帶著,你何時偷的?”

鐘離異怕她驚動折流,於是跳下床把結界重新加固了:“噓!你先坐。”

白琅勉強坐下了,鐘離異略帶惆悵地歎氣,跟她說起青繡姬的事情。

他是在天遁宗某次法會上認識青繡姬的,兩人相互有意,但身份地位相差極大。鐘離異年少有為,是天遁宗引以為傲的門麵,假以時日定能得道。但青繡姬隻是個尚未完全化形的小妖怪,還是以殘忍邪佞著稱的人麵蛛。後來兩人曆經艱辛好不容易確定關係了,萬緣司又插上一手,青繡姬怕自己連累他,於是主動放棄掙紮,斷了緣法。

白琅聽了,抿緊嘴不說話。

“我被押上劫緣陣的時候,依然不信她會放棄。”鐘離異垂直頭,他一直被封印折磨,燈影下有種形銷骨立的感覺,“你身上帶的這方蛛絲圖就是證明。”

鐘離異將絲帕抖了抖,白琅並未看出玄機,他說:“它是一根絲織成的,卻有兩幅圖。”

薄薄的劍氣將絲帕籠罩,小段小段的蛛絲落下來,像鹽粒似的。最上層剖去,下麵居然是一幅畫,畫的是個山門,荒草叢生,一片死寂,門前石上寫了歪歪扭扭的妖文,白琅也看不懂。

白琅問:“你近日就是在找這個山門嗎?”

鐘離異點點頭。

“行,明天一起去吧。”白琅理理道袍起身,鐘離異在她身後一時有些啞然。

白琅感覺到他疑惑的視線,步子頓了頓,認真道:“我不認為斷緣司是對的。”

不該活的活下來了,不該愛的相愛了,這個“不該”,是誰規定的?它真的對了嗎?

次日,白琅一大早就衝進鐘離異房裡,塞給他一張卷軸。

鐘離異看著卷軸上密密麻麻的字,目瞪口呆。

白琅頂著黑眼圈說:“這是今天的行程。”

*

辰時,日光熹微。

白琅帶著鐘離異到了錢汐家,她把在始皇陵發生的事情跟錢汐唯一的兄長錢源說了一遍,也提到了斷緣司後來的處理。錢源已經見慣了這類將低階弟子當炮灰使的事情,他有些麻木地感謝白琅,說“妹妹在明緣司做了五年,你是她死後唯一一個來探望的”。

臨走時,白琅問他萬緣司附近有何處是妖族聚集的。

錢源回想了一下:“萬緣司境內,猜月樓是妖族開的,算是妖族的勢力範圍吧。還有……”

“猜月樓我倒是知道,還有什麼嗎?”

“稍遠一點的落城,有個叫狩裟坊的黑市,常有絕好的妖丹鼎爐出售,據說幕後推手也是妖族。”錢源目露恐懼,微微往後縮了一步,“這地方你莫去為好。”

白琅謝過他,直奔猜月樓。

巳時,日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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