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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紅著臉捂住心口:“他突然喜歡上我了?”

鐘離異氣得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跟孔慎學壞了?他是有意還是無意我不確定,不過既然他敢用,你就不要客氣地學,知道不?”

“這不好吧……”

鐘離異恨鐵不成鋼:“哎喲你怎麼就不懂呢?其他人花多大力氣拜入化骨獄,一步步踩著死人路從外門混到內門再成為親傳,然後得授六隱文中的一兩個!現在有人在你麵前把六隱文全展示了一遍,還是按三十六陰、三十六陽分章節給你排好的,你猶豫個什麼勁兒!”

白琅按住他那張搖來晃去的凳子,認真講道:“我覺得不對,還是應該先問過他再說。”

“照你這麼說,那些觀前輩鬥法然後有所感悟的都不對咯?”

“自然不是,觀鬥法而有感,感是他們自己的。但是見法而私學,學到的是彆人的。”白琅細致地駁回去,“我覺得十絕境為各自秘法設門檻總有它的道理,直接拿有點不好。”

鐘離異每次都被她說到沒脾氣。

他起身,丟下一句:“那你去問他,要是真願意教,我就教你禦劍飛行。”

從沙漠回來之後,白琅跟折流、鐘離異兩人求過好幾次學禦劍飛行的事情。結果折流不表態,鐘離異當然不能繞過他來教白琅,此事也就被擱置了。

他現在放這話是覺得白琅不可能搞得定對方。

沒想到白琅特彆開心:“好好好,我明天就去買劍。”

這一臉板上釘釘的樣子,鐘離異還真有點慌。

下一夜,風有點濕潤,宮殿裡的野草都往陰影中瑟縮。

白琅好不容易熬完了三十六陽、三十六陰的折磨,從頸背到腿彎,沒一處不是疼的。她癱坐在台階上麵,大口呼吸著帶點草木清香的空氣。

“前輩啊……”她喘著氣問,“這是六銘隱文煉體法對吧?”

封蕭剛要離去,聽她這麼一說不由皺眉:“是。”

“那您每天這麼用,是想教我嗎?”

封蕭用複雜的眼神看了她很久,最後轉身離開,什麼都沒說。

白琅連忙從台階上跳下來,跟在他背後叫道:“前輩,對不起,冒犯了!你要是真想教,可以直接一點,不用不好意思的……”

封蕭快步消失在了她麵前,下一刻就出現在內司劫緣陣裡。

從劫緣陣出來,麵前是空蕩虛無的天際,周圍雲霧籠罩,連腳尖都看不見。金柱玉階連綿成片,半虛半實,眨眼就被微風吹散,消失在觸手不及之處。

也不知道往前走了多久,麵前又是高不見頂的玉階,階下有金童玉女侍奉。拾級而上,最頂端有不規則的碎塊狀寒玉,周圍有玉幕連成片遮擋。

封蕭踏上去的時候,玉幕被微風撩起,未見其人,先聞其笑聲。

幕中人聲似環佩相撞,清朗通透:“瞧瞧,自己挖的坑,如今想怎麼填?”

封蕭進入幕內,看見司命側臥在寒玉上,手裡拿了把粗齒的羊角梳在理頭發。他從司命手裡奪下了梳子,黑著臉說:“頭發都快掉沒了還梳?”

司命又笑,笑著笑著就咳起來,他抬袖掩嘴,側過身道:“彆拿我說事,你就講講吧,教還是不教?”

“諭主,您怎麼看?”封蕭問。

司命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白發,嘴角笑意難掩:“問的是你,自然由你說了算。”

“是您讓我去試她天權的……”

司命愉快地點頭:“是啊,但是法子是你自己挑的,與我何乾?”

“……”

最開始發現白琅身份是在竹林裡。

司命那時候閒得無聊,化風看封蕭教紀雅之法術,白琅一出現他就感覺到了。但她使用天權的時候不像擊鐘人或者他自己,周圍沒有鐘聲、清風之類的異象能夠判斷。所以要想知道具體能力,必須逼她再用天權。

後來正好提拔司緣人,封蕭為了能同時看緊紀雅之和白琅,索性就把她們倆安排在一起了。

那次白琅還真動用了很龐大的天權。不過夜行天打了個岔,封蕭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他身上,也沒能從白琅這兒看出什麼具體名堂。

司命第一次見麵之後就推斷出,白琅的天權很大可能與信息獲取有關。所以封蕭完全可以把她想要的消息擺在她麵前,然後引誘她使用天權。

可是封蕭也沒想到白琅的想法比司命還簡單粗暴,她直接開口問了……

“諭主……”他無奈地低頭,“您做決定吧。”

司命將掉下來的頭發一根根拾起來,束作一把,細細摩挲著:“她修妙通五行術,但不認識衣清明,所以應該是夜行天那一脈的。”

封蕭點了點頭。

司命垂眸略一思索,嘴角笑意始終不去,眼睫似蟬翼輕拂:“你自己若是不介意的話,大可以教她。以後碰上夜行天,估計他臉色會很好看。”

封蕭臉一黑,原來這位還記恨著夜行天在化骨獄說他的那幾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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