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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玄都瑤池

白琅其實有點被嚇到了。

鐘離異“哎喲喂”一聲,劍光輕挑,把斷舌扔進對麵那桌的酒杯裡:“臟死了。”

“……”白琅指著酒杯,磕磕絆絆地說,“你接接……接回去吧。”

對麵一整桌人都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但是祭司知道,剛才那一劍能削掉他的舌頭,自然也能削掉他的腦袋,該忍還是得忍。

他捂住嘴示意同伴一起離開。

“彆走啊。”鐘離異一臉沒事要找事的樣子,“有什麼東西怕我們知道的,說來聽聽唄。”

祭司沒敢再動,但周圍坐的其他客人都陸陸續續離開了。

整個大堂除了醉酒不醒的羅戩,就隻剩下白琅幾人。

“月聖隕落了?”鐘離異問。他知道白琅為什麼要在這裡滯留,就是為了儘早得到浮月孤鄉的消息。

沒舌頭的祭司可憐兮兮地點頭。

白琅努力不看酒杯裡那半條舌頭,問他:“那現在浮月孤鄉由誰接手?”

“嗚嗚嗚。”

“步留影。”祭司的同伴翻譯道。

白琅收回視線,忽然沉默下去。

折流冷淡地對那桌祭司說:“彆礙眼了。”

對方如臨大赦般帶著舌頭跑了,他的同伴也紛紛追在後麵,隻恨自己沒多長兩條腿。

跑出去一段路之後,有個祭司忽然問:“方才店中的少女,是不是跟行刺者有點像啊?而且還都是帶兩名劍修……”

“噓,你不怕他們就跟在後麵聽著嗎?”

月聖被刺殺的消息傳得很快,行凶者的形象外貌都是照白琅來的,但是真正有心情去找刺殺者的基本沒有。

這個刺殺者連月聖都能一劍帶走,他們再湊上去不是找死嗎?而且“月聖”是繼承製,前任死前沒來得及選定下一任月聖,現在整個浮月孤鄉都在爭權奪位,誰有閒心去找刺殺者。

月聖死得突然。最可疑的地方是,很多月聖十分信任的祭司都在他飛升前不久消失不見了。不少人覺得這是一場裡應外合的刺殺,定是這幾個消失的祭司夥同外人暗害月聖。

幸好,步留影的返回讓浮月孤鄉亂勢稍定。

她實力強勁,頗得月聖器重,忠黨都願意受她差遣,尋找並輔佐下一任月聖。而且她這個人心大,玩不動陰謀算計,亂黨覺得她好騙,易於控製,所以也願意把浮月孤鄉暫時交到她手下。

消息傳到白琅這裡的時候,她也確定了此局沒有“命數”一說,一切天算皆為人算。

她把杯子拿起又放下,好多次之後,折流都看得緊張起來。

他怕白琅不喜歡見血。

過了會兒,白琅終於道:“最初丟信的是步留影,最後坐收漁利的也是她……罷了,就該如此,此局落定,也沒有什麼講不通的地方了。”

秦緩歌未能救下月聖,這個在她意料之中。畢竟秦緩歌得知信已丟失十幾日的時候,臉上神色已經透露了月聖無救。

鐘離異則是感慨最後石禮界那一戰:“朝稚還是厲害啊,其實撇開性情問題不說,他真不比西王金母和初代差。”

“性情很重要……”折流突然說。

白琅覺得他在看自己,於是也抬頭瞧了瞧他,折流猝不及防與她對上視線,接下來的話半天也沒說出來。

“光天化日,眉目傳情……”鐘離異搖頭不止。

折流避開視線,盯著酒杯裡平靜的琥珀色液體:“畢竟是神選,諭主的性情……至少要適合成為一位神祗。”

鐘離異想了想:“那朝稚也確實適合,太上無情卻通曉事理,不就是神的典範嗎?”

折流沒有與他再辯。

鐘離異繼續感慨:“他真的受傷了嗎?我都懷疑他這傷是不是有假,不然怎麼可能輕易殺掉月聖啊。”

白琅回憶道:“我見過朝稚司命,他雙腿皆斷,眼瞳渾濁,白發蒼蒼,氣息低柔如曉風……已經不僅僅是重傷了,看起來像是壽元將儘。”

她覺得外表的殘敗都可以偽裝,但衰弱的氣息是裝不出來的。在那次短短的會麵中,司命病態畢露,暮氣沉沉,滿身都是大限將至的先兆。

折流說:“那他身邊應該還有其他強器。”

鐘離異深表認同:“確實,如果隻有封蕭,要同時應對月聖、傅蓮仙實在太難。以前沒聽過風聲,這次用的器估計是新器……唉,現在的器不得了啊,第一次出手就殺了月聖?”

瞎扯了一會兒,鐘離異再度想起空白麵具的事情。他苦口婆心勸了白琅半天,說她即便不願意去九諭閣也好歹幫忙分析下事件,反正她自己已經涉事其中,以後也是要飛升的,早知道早輕鬆。

折流冷冷地打斷他:“幫了你於我們又有何益?”

鐘離異繞過他,直接跟白琅說:“我能一路跟著你可不就是大益了嗎!”

“你身是罪器還有雇主……”

“罪器吃你家大米了嗎,你這麼看不起罪器?”鐘離異惱羞成怒,“再說,我一走,你一個人對付風央都難,根本沒人跟你站邊了好嗎!”

“你何來站邊?從來都是挑撥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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