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攥緊手,屈辱感和羞惱感一齊翻湧,讓她不知所措。是,夜行天敬重白言霜,但不代表他就是白言霜那種會為其他人著想的人。他不曾考慮道德,因為不義才是他製勝的關鍵。
“這是最後一次了。”
夜行天看了一眼被他禁錮住的言言,身影消失不見。
此後,於情於理,都不該再有憐意。
白琅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朝言言走去,想為她解開束縛。
這時候一道劍光破空,斬斷無形的妙通五行術真氣,散作細密光點。白琅一開始以為是折流的劍光,但後來細看卻發現不是,折流的光芒更加輝煌壯麗,而這道劍光悄無聲息,冥冥竊竊,讓人心生寒意。
言言神色一亮,語調婉轉地喊道:“琢玉。”
白琅覺得心裡聚積這麼久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燒。
琢玉的身影出現在言言旁邊,用來凝聚劍光的不是什麼仙劍神兵,而是那把連法寶都稱不上的折扇。他還穿著那身毫無特色的青衫,若是再撐一把油紙傘走過斷橋雨巷,就跟話本裡那些書生形象沒有任何區彆了。
他展扇微笑,語氣溫和:“多日不見,彆來無恙。”
白琅發現他視線落在自己嘴唇上,立刻抬手擋住,心中那股熊熊怒火不知道該從何處噴發。
琢玉朝她走來,折扇撥開她的手,輕點了一下她唇上的傷口:“擊鐘人的天權有三個階段,禁法禁器禁權,看似極強,其實破綻極大。”
他給白琅帶來的壓迫感遠遠超過擊鐘人的力量壓製。
感覺就像被他強行下了一局指導棋。
白琅不敢妄動,隻能垂眸回答:“其權敵我不分,三段遞增,先手無效。”
琢玉用言言當餌,看了一輪擊鐘人的天權,白琅隻能說是蹭他的局圍觀了一下。
首先,第一擊禁法的時候夜行天自己的道法也會被禁,可見“止戈”是針對所有人的。其次,鐘在敲響第三下之前,白琅的映鏡能力都依然有效,也就是擊鐘人的權發揮作用需要一段時間,並不是立即生效,而這段時間裡已經足夠其他諭主用權做很多事情了。最重要的是先後手的問題,白琅覺得這個權估計不能先手使用,否則夜行天不會等言言拔出北方神劍再祭上青銅鐘。
“前兩個對了,後麵那個不準確。”琢玉拿開扇子,微展,邊緣有一點血色唇印,他笑起來,“你要往深處想,為什麼先手會無效。因為他的權需要指定一個進攻行為為目標,如果用於先手,敵方什麼進攻行為都沒有,他就沒有目標,也無法釋放天權。”
這就意味著,那種擅長隱匿身形的諭主會對擊鐘人造成克製,比如司命。同時也意味著,像言言這樣依靠強力天權打先手的諭主在他麵前會非常被動。
“你這個年齡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這種欣賞的,略帶指點的口氣,讓白琅恐懼到想逃走。
“瑤池宴,要一起去嗎?”琢玉和藹地問道。
又是心理戰。
去,就如他所願了,他能看看白氏姐妹重逢是個怎麼樣的畫麵,就像剛才藏身周圍觀察她和夜行天一樣。但是如果因為賭這口氣而不去,她又錯過一個了解無麵人的機會,最後還是她不得利。
“去。”
回答這話的不是白琅。
一襲白衣擋在她身前,與琢玉安然對峙。
琢玉笑容漸息,折扇收攏入袖,垂眸道:“折流上人。”
折流也同樣謙恭行禮:“琢玉上人。”
兩個人表現得不像一起弑師過的師兄弟,更像剛見麵不久的普通同門。
琢玉神情微肅,拱手道:“瑤池一聚之後,上人可有返回靈虛門的打算?十絕境爭端漸起,雲遊在外畢竟不是長遠打算。”
他說後麵那句時,繞過折流看了看白琅,言下之意是說靈虛門可以為她提供托身之所。在這種亂世,她要想安靜成長茁壯是很難的,如果背後沒有一個龐然大物支撐,不管是諸界征伐還是神選戰亂,都可以輕易把她掐死在未長成時。
折流把話帶過去:“那就看掌門真人怎麼說了。”
琢玉淡笑道:“太微上人已經叨念你許久,此番瑤池宴後,不妨與我一同回正陽道場拜訪。”
折流聽見“太微上人”,眉頭微皺,低聲應下:“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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