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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應鶴真人

有那麼一瞬間,白琅想把這隻手塞回去。

因為如果屍體隻是屍體, 那她剛剛就隻看了一具屍體。如果屍體不是一具屍體, 那她剛才就看了一個人類成年男性, 還摸了他的尾巴。

……其實長了尾巴的能不能算人類成年男性還是兩說。

在白琅思考這些的時候,折流已經給棺材蓋上了另一個蓋兒。

“好了。”他像什麼沒有發生過一樣說道,“去找古龍佛的屍骨吧。”

……

“呃, 但是, 這裡麵……”

折流點點頭,鼓勵她說下去:“這裡麵?”

“……”被他這樣盯著是不可能說得下去的。

棺材下麵傳出沉悶的敲擊聲,白琅將求助的眼神投向鐘離異,卻發現他在給棺材蓋釘釘子,口中還念念有詞:“詐屍這件事,我們必須仙俠地、客觀地看待, 有沒有可能是生前體內真氣殘餘呢?有沒有可能是棺材下麵不平穩導致的震蕩呢?反正不可能是他活了。”

“咚咚咚!”

這樣有節奏的敲擊聲絕對不可能是沒放穩啊!

鐘離異拔劍出鞘:“埋深一點吧。”

他開了個很深的洞, 一腳將棺材踢了下去。白琅以為他接下來要填土, 結果他居然再次提劍, 要刺入棺內。

這下白琅終於不能坐視不管了,她擋在棺材麵前:“不要太過分了,再怎麼樣也要先看看屍骨是何情況, 有沒有危險, 需不需要救助,再做決定……呀!”

一隻黑乎乎的手從坑裡伸出來,抓住了白琅的腳踝,她全身汗毛都像過電似的豎了起來。

穆衍之離她最近, 不僅沒點反應,還微笑著說:“很有活力,看來是不需要救助的。”

白琅悄悄扭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具屍骨真的在一點點往上爬。她取符又不敢亂用,生怕是個活人。

“剛才……”纖細的,顫抖著的聲音從下麵傳來,“是誰摸了我?”

白琅尖叫一聲跳了起來,經過穆衍之的時候順手從他胸口取器。那隻手抓她抓得很緊,隨她逃離的步伐被拖出坑外。白琅回頭看見他匍匐在地上,四肢僵硬,長發如綢,像極了從話本故事裡爬出來尋仇的女鬼。

那股拉著她的力道忽然一重,白琅失去平衡坐倒在地上,她反手就把吞光鑒的柄紮了下去,直接將其釘在地上。

詐屍者發出一聲尖利的慘叫,音調太高導致雌雄莫辨。

白琅看見他一點點支起身子,模糊不清的麵孔還被遮在長發下,整個人如同一道幽影般立起。

“剛才誰摸了我?”

“……我。”

在旁邊所有人都強勢圍觀,無人伸出援手的情況下,白琅痛苦地承認了。她覺得這家夥剛活過來,還能被她如此輕易地釘在地上,一定不是很強。

“給我件衣服。”

那個人聲音低柔,但是聽得出殺意。

白琅環顧一圈,沒有人主動站出來,她隻能說:“這、這裡沒有衣服。”

“你……”詐屍者手被釘住,但依然沒有鬆開她,“脫。”

白琅拔出鏡柄,把外衣借給他,很快肩頭就落了件白色道袍,她聞得出是折流的。

“你剛才乾嘛去了???”她氣得差點背過去。

“太驚訝了,沒有反應過來。”

白琅掃視了一圈其他人,大概都是這個“震驚”的表情。

熱乎的屍體穿上她的外衣,短了很長一截,邊緣處和臀部弧線重疊,那條光滑的蛇尾露在外麵,透出奇詭冶豔的異域感。

他緩聲道:“再給我條褲子吧。”

白琅:“這個是真不能借……”

詐屍的人回過頭,眼睛黑黢黢的,白琅連忙道:“我們馬上走,不看你就是。”

說著就帶頭離開了這裡,迅速轉到隔壁大殿。

到隔壁大殿之後,她也不亂說話了,取了鏡子就照著一頓挖。這裡離剛才的大殿不遠,挖一挖也就挖穿了,再加上能映鏡指路,效率很高,不一會兒就見到了古龍佛的屍骨。白琅開了個足夠大的洞,小心翼翼地將它用藤蔓裹住拉進來,然後再把洞封死。

龍身已經乾癟下去,好像被什麼東西吸乾淨了。它頭頂嵌著的那半個人身也變作了白骨,一碰就散架。白琅幾乎沒費什麼勁兒就把古龍佛的角拿下來了——對,是拿下來,不是割下來,因為它是自然脫落的。

白琅捧著角,納悶道:“這個看起來怎麼沒有想象中神奇啊?”

能吞月創界的是何等聖器,怎麼能如此輕飄飄地被她拿在手裡。

鐘離異不屑道:“死了幾千年,風吹日曬的,還被改造成殼經曆了這麼一戰,你指望它能神奇到哪兒去?”

東窗小聲問他:“這具屍骨不會也要埋吧?這也太大了……”

鐘離異“噓”了一下:“你彆說,說出來一提醒她,她肯定要動手埋了。”

“而且你說她要是埋一個活一個,我哪兒遭得住啊?”

眼下也管不了那麼多,白琅迅速發信號找步留影會合。步留影到這兒一看,不光多出來一個人,還多出這麼大一具骨頭,頓時就樂了。

“我們把這個全帶回去行嗎?”

白琅知道她一開始就打的這個算盤:“不行,屍骨已經朽化,一碰就會碎,什麼都做不了。”

“骨灰入藥呢?”

“……”白琅很生氣,“拿了角就走,我還趕著回靈虛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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