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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公子期君

“那我知道他是誰了。”

白琅訝然:“是誰?”

“白沉憂,字期君, 仙境多稱公子期君。那天你偷偷溜走之後, 他被我詐出身份, 白嬛就把我們趕出來了。”

白琅一聽姓白,感覺有點不妙,心說早知道就不跟琢玉提這茬了。

琢玉帶她返回鳳輿龍駕, 徑直步入書房, 提筆開始寫東西。

白琅繞到書桌後麵一看,發現是篇表,看格式是寫給太微的,詳細地總結分析了荊穀問題。

“你直接跟他說不行嗎?”

琢玉用一種“過來人”的口氣告訴她:“有些話當麵講會被他不停打斷。你寫成策論,他就覺得你在認真辦事,也不會拚命挑刺。再者, 如果他問起我們今天一大早乾嘛去了, 你可以告訴他, 我們在商討對策。等他問起對策在哪兒, 就把寫好的東西給他,反將一軍。”

學到了學到了。

白琅正準備記下他的金玉良言,這時候卻聽他冷不丁地說:“公子期君是白言霜的弟弟, 也就是你叔叔。”

……

確實有點猜到了, 這個人姓白,還很熟悉白嬛的言談舉止,肯定關係不淺。她居然又錯過一個相認的機會,還不小心把公子期君的身份暴露出來。

“十五年來, 他一直全力輔佐白嬛穩固峰主之位。此時出現在荊穀,多半是想為扶夜峰辟一條生路。”

琢玉言語間欣然之意愈甚,他笑道:“等呈表上去之後,太微應該會正式下詔派人與荊穀洽談了。”

白琅拚死也要搶到這個機會,竭儘全力幫白沉憂補救一下。

*

不臨城已被納入靈虛門掌控,扶夜峰因為白嬛的一意堅持而頑抗到現在。不過接下來也是溫水煮青蛙,時間問題而已。

白沉憂記得白嬛提出要找個“突破口”。

她說的“突破口”就是荊穀。

扶夜峰當今之困,絕不是一兩次戰役或者一兩場鬥法能破的。隻有打破由太微一手建立起來的仙境格局,才能徹底擺脫靈虛門陰影。這點扶夜峰做不到,接下來的亂世卻能做到。荊穀相對於十絕境來說很微不足道,但它彙聚了一大批諭主,是目前最適合突圍舊格局的新銳勢力。

於是他主動請命前往荊穀探查。

後來隨著與穀主虞病的接觸深入,他也順勢留在穀中參與建設。前些日子言琢玉忽至扶夜峰,他擔心白嬛安全,這才特地返回。言琢玉離開之後,他又很快回到了荊穀,沒想到又見著言琢玉一次。

此人還和以前一樣,看似溫和,實則尖銳,一言一行皆有深意。靈虛門這麼多謫仙般的美男子,獨他貌不驚人,還被稱作是“明心秀骨,絕代風華”,可見氣質著實出挑。

和他在一起的女孩子倒是很難讓人留下印象。

眉目低順,說謊蹩腳,自己一邊說著還一邊臉紅結巴。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被言琢玉誆的,居然聽了兩個多時辰**,連抄寫背誦都一並做了,認真得有點傻氣。

不知道為什麼琢玉潛入荊穀會帶著她。

“我把那天出入星幕的所有人全部查過一遍,沒有一個與她能對得上號,你說的言琢玉也壓根找不著。”

荊穀,議事廳,幾個閒著的管事齊聚一堂,虞病坐在正中央。

金人憐倒了點煙灰出來,見白沉憂微微皺眉,索性把煙給滅了。

白沉憂問:“名字都不知道嗎?”

金人憐搖頭:“哎,早知道這樣就該問下衣清明。他們倆有過一段,肯定知道人家來曆。”

這時候外麵有人覲見,說是不知何處來了一份詔書。

虞病連忙跑去接了詔書一看,臉上神色沉凝,如山雨欲來。他在一眾人的目光中緩緩抬頭,道:“是太微的親筆信,他很快會派一名使者來荊穀。”

“來做什麼?他能派人來做什麼?”金人憐火冒三丈,“染指仙境不夠,現在連我們這種小地方都不放過了?”

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站起來,他滿頭硬邦邦的短發,腦後紮個小辮子:“使者是誰?言琢玉嗎?他都來暗訪過兩次了。”

金人憐嘲諷:“王自道,來的是言琢玉你那麼激動乾嘛?你不知這人手段有多厲害?”

白沉憂說:“除了言琢玉之外,還有一人來暗訪過兩次。”

“你是說那個風流成性的小姑娘?”

魏不笑結結巴巴地插話:“我、我我覺得……使、使者,是她。”

“為何?”白沉憂有點驚訝,因為魏不笑結巴太嚴重了,平時很少發言。

“不、不清楚……就、就是覺得。”魏不笑努力把話說快點,結果一急就結巴得更厲害了,“她、她她跟言琢玉,平、平起平坐!”

白沉憂略一思索:“有理。她地位與言琢玉相近,在修為大有不如的情況下,隻能是身份極高了。太微派使者前來,多半是從那兩個來踩過點的人裡選,若是她對荊穀有興趣,自然能從言琢玉這裡搶到先機。”

金人憐鬆了口氣:“太好了,她肯定比言琢玉好對付。”

虞病聽了一圈,這時候才開口:“不一定。”

白沉憂也點點頭:“她看著是好對付的,但太微不是,不能掉以輕心。”

王自道一拍案:“若使者真的是她,總得有個對策吧?公子,你腦子好用,你說說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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