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琢玉趕走,白琅又想要不要去看看折流。可她一記起太微說的“‘違背’其實也都是‘服從’”,頓時什麼興致都沒了。
她閉目打坐,一遍遍運行妙通五行術真氣。
這種時候還有什麼比修行更實在?
第一個周天結束,白琅感覺有人輕碰了一下她的膝蓋。她從床上跳了起來,一睜眼就看見那個白衣赤足的男孩兒收回手去。
他扭頭就跑。
白琅鞋都沒穿就追了上去。
男孩子跑得不快,因為他腿上傷痕累累,似乎比上次還更嚴重。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跟白琅總有一臂之隔,怎麼都追不上。
跑過走廊,一轉角,白琅猛地撞上了一襲白衣。
對方好像也被她嚇了一跳,但還是問:“怎麼了?”
白琅覺得有點眼花,她撐著膝蓋往走廊儘頭看了一眼,那個男孩兒已經不見了。
“折流……你怎麼在這兒?”白琅問。
“鞋。”折流指了指她腳上,“我看見琢玉進去一直沒出來,所以……”
“他從另一頭走的。”
真是好耐心,他就跟蘑菇似的在這個拐角蹲了一個大周天的時間?
折流靜靜地點頭:“這樣啊。”
“你有看見一個男孩子跑過去嗎?大概到我胸口,十二三歲左右,瘦骨如柴,腿上全是傷。穿的白衣服,沒有鞋。”
“沒有,也沒有這樣的人進過你房間。”
白琅揉著太陽穴思考。
“怎麼了?”折流見她一副很難受的樣子,隻好說,“也可能是我沒注意到。你要不然去問問琢玉吧,出入玉清真王律小世界的人他都清楚。”
“沒什麼,是我看錯了。”
她轉身離開,腳步悄然。
那個男孩兒前後兩次出現都沒有征兆,沒有氣息,而且好像隻有她一個人能看見。這讓她有種非常非常糟糕的感覺——也許權鴆已經開始了。
鏡子的虛與實在她眼中逐漸混淆,那些莫名其妙的事物會越來越多地出現。
總有一天她會徹底無法分清。
“白琅。”折流忽然把她叫住,“你要開始混用器嗎?”
白琅步伐一頓:“看太微安排。”
“我……”折流好像想說什麼,“你先去把鞋穿了吧。”
是是是,鞋最重要。
白琅小跑著回房間,氣得想撕枕頭。
琢玉這個形容真的太對了,她好不容易捂化一坨冰,結果發現裡麵是塊石頭。意不意外?驚不驚喜?想不想再敲了石頭看看裡麵是不是還有塊木頭疙瘩?
折流進來的時候,她條件反射地把枕頭扔向了他。
他穩穩接住了。
白琅抱著被子問:“琢玉跟我說了一堆你的壞話。真奇怪,你不討厭他吧?你都從來不說他壞話。”
“不討厭。”
白琅有點好奇他們這三個人的關係,於是問:“為什麼?他作為師兄很照顧你們嗎?”
折流搖了搖頭:“不是這樣。是因為……劍是很可悲的東西。”
劍是很可悲的東西。
白琅沒想到能從仙境最頂尖的劍修口中聽到這種話。
“因為主強而忠主也好,因為主弱而易主也好,其實都沒有差彆。就好像凡人,他們總會死,不管怎麼活,活著的方向都是死亡。劍總會遇到執劍的人,不管怎麼活,活著的方向都是拘束與掌控。”
“琢玉他……很好,他什麼都有,和我是不一樣的。我不討厭他。”
白琅跟他隻隔了半間房的距離,但感受到他比以往更遙遠的氣息。
他站在原地想了會兒,到床邊把枕頭還給她,俯首靠近的時候,低聲說:“我活了很長很長時間,隻主動做過兩件事。一件是弑主,另一件是……你那個……”
另一件是用血肉保護她十五年。
他不太好意思地帶過去了:“總之……如果真的需要混用器,我也可以理解。”
作者有話要說:正宮的以退為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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